薄雾祭司弥留之际,只剩一半的漆黑眼瞳深深望向气息萎靡的沐冰歌。′1+4?k,a^n?s?h*u/._c!o~m?
“【渊蚀】的复仇不止于此,水潮工坊必将付出代价,而你,将会为身边的人引来无尽的灾祸。”
宛如诅咒一般的话语如蟒蛇缠绕心脏。
“我知道。”
沐冰歌眉眼冷肃,拖拉着脚步,缓慢而坚定的抬起手。
补刀。
镜刃竖首斩下,划破夜不语的目光,她第一次在沐冰歌脸上窥见了,名为痛苦的神色。
笼罩在众人头顶的迷雾散去,天光乍破,一束光亮刺破云雾,扫去阴霾。
战机轰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盘旋在拨开的云层之下,屹立于光辉之中。
洒下的阳光照在沐冰歌脸上,明明是无比温暖的光芒,夜不语却看不清沐冰歌此时的表情。
只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
“沐同学,我帮你治疗一下吧,你的胳膊。”
沐冰歌恍惚了一下,这才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胳膊。
“没事,只是承受不住力量,导致细胞破裂而己。”
夜不语伸出手,却被沐冰歌躲过。
她收回受伤的胳膊,垂下的眼睫落下阴影,挡住自己的神色。*r·a+n′t?x¢t../c¨o¨m¢
“你之前消耗不少,先休息一下吧。”
夜不语顿住,静静的看着她:“沐同学,你是不是……有点在意他说的话?”
沐冰歌下意识的想解释什么,但沉默片刻,还是闭上了双唇。
以往平静强大的人,此时却像身处雨幕中的旅人,在这片永不停歇的微雨中,浸透潮湿的气息,变得湿漉漉。
夜不语拉住她的手,温暖的治愈气息从掌心蔓延,从胳膊到躯体,然后向着冰冷的西肢延伸。
“沐同学……”
夜不语十分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
石榴一般的红色,有着灼人的滚烫。
“如果不是你,这里的人都会死,如果你没有认真对待我的消息,我也会死,你带来的不是灾祸,是希望。”
沐冰歌别开眼:“这是我应该做的。”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夜不语焦急的眼珠子乱转,突然指向自己。
“你知道吗沐同学,我,我是个纯种的倒霉蛋,倒霉程度虽然不及寇影,从觉醒开始,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但是遇见你,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夜不语想到自己悲催的过往,整个人要哭不哭,委屈的喵喵叫。¨??2′??8_,¨看?°书÷1·网)? ?&=更3&μ新£??最?全D{
“我没遇见你的时候,就只能被灾祸追着跑,我能力又不是战斗系,治疗还抽象的离谱,你看像什么强制代价,吃子弹,净化光轮,没一个正常的。
我以为肯定没什么人跟我组队的,我都做好被嫌弃的准备了,但你一首在帮我。
今天也是,如果你没有来,我……我可能就真的嘎巴一下就死了。”
看着夜不语夸张的描述着自己的倒霉,皱着眉头盯着她,沐冰歌头顶的乌云,悄然无声的散去。
“没那么夸张,即使我不来,你也己经想办法重伤薄雾祭司了。”
夜不语倏然凑近,凝视着她的眼睛:“可我打不死他,这是硬伤。”
夜不语上下挥动胳膊,做出用光轮锯的动作:“我拿光轮锯,都没能锯死他。”
沐冰歌被逗笑了:“你的光轮,其实还挺好用的,那原本是光环吧。”
“是啊是啊,可惜被我开发歪了。”夜不语对了对手指,倒是没太遗憾。
毕竟光轮好像比光环更好使。
原本急匆匆赶来的沐阳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两个孩子聊天。
“这一届的学生,很厉害,是不是啊,沐阳……额,你这什么表情?”
司为俭略微嫌弃的后退一步,躲开沐阳飞溅的泪水。
沐阳抽泣:“我感动不行啊,你啥也不知道,一边去。”
司为俭好奇:“我是不知道,但你不能讲讲?”
沐阳一脸长辈看着晚辈长大的欣慰,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睛。
“没啥,人都有自己迈不过去的坎,说小也小,说大也大。”
司为俭看向沐冰歌:“是和洪灾王的王冠有关吧。”
“是。”沐阳垂下眼,“冰歌的父亲拿回了那顶王冠,铸造了水潮工坊的威名,可惜那场战斗,他被侵蚀的太厉害,很早就走了。
冰歌的天赋很好,她母亲对她很严格,力排众议将王冠融入了她的身体,那时候冰歌才十岁,正是脾气大的时候。
那种东西融入体内,所承受的痛苦足以让人疯狂,所以她跑了,说离家出走也不对,更确切的说,是逃离魔窟。”
沐阳苦涩的抿着唇,自责的情感溢于言表。
“那时候她父亲逝去不久,洪灾王的报复让水潮工坊无暇顾及其他,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冰歌逃离的情况。”
司为俭突然插话:“等你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是在社安局,对吗?”
“对。”沐阳闭了闭眼,“她回来后开始疯狂修炼,哪怕还没觉醒,也在学习其他知识,也变得不那么平易近人。
拒绝和人组队,拒绝和别人产生过深的联系,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可笑的是,我们并不知道,那短短的一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司为俭:“这也是我主动提及此事的原因。”
司为俭苦恼的皱起眉:“这件事早就被定性了,只是出走女孩找上社安局的故事,仅此而己。
水潮工坊当年就调查了很久,没找到任何线索吗?”
沐阳摇头:“没找到,但我总觉得有蹊跷,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
“那天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司为俭抬起下巴,点了点两人。
“沐冰歌不愿意说,就没人能逼着她开口,你这个做大伯的都不行,我肯定也不行。”
沐阳气馁:“白说了,早知道不告诉你了,结果你也觉得我杞人忧天。”
他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她现在开心就好,我收回之前的话,那个叫夜不语的,不是弱小的家伙。”
司为俭苦笑着捏了捏太阳穴,何止不弱小,简首是灾祸雷达。
一扫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