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比?奇¢中¨文¢网? -追,醉/歆_章.截_
岳飞快步走出营帐,举目远眺。只见大同城头确实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战鼓声隐隐传来。
"传令,"岳飞沉声道,"请吴玠、牛皋、王贵、张显、杨沂中诸位将军速来中军帐议事!"
"是!"
不多时,诸将陆续赶到。牛皋大步流星地冲进帐中,一进门就嚷道:"元帅,金狗这是要搞什么鬼?大半夜的点这么多火把,是要夜袭咱们?"
"牛皋稍安勿躁,"吴玠随后进帐,对牛皋道,"你就不能等大家到齐了再说?"
王贵、张显也相继入内。最后进来的是杨沂中,他刚从营外巡视归来:"元帅,城头确有异动,但看不清具体情况。"
待众将坐定,岳飞这才开口:"诸位,完颜洛索深夜调兵,必有所图。依诸位看,他意欲何为?"
王贵率先道:"元帅,末将以为这是虚张声势。若真要夜袭,岂会如此大张旗鼓?"
"王贵说得对,"张显点头附和,"依我看,完颜洛索是想吓唬咱们,让咱们不敢安睡。"
牛皋不服:"张显,你这话我不爱听!咱们会怕他?要我说,管他搞什么鬼,明天照样攻城!"
"牛皋,打仗可不能只凭一股蛮劲,"吴玠摇头道,"元帅,末将以为此事必有蹊跷。金军若真要夜袭,确实不会如此张扬。但若说只是虚张声势,又何必深夜调动这么多人?"
杨沂中沉吟道:"元帅,会不会是诱敌之计?完颜洛索想引我军夜攻,好设伏歼之?"
岳飞听完众人意见,缓缓点头:"沂中此言有理。完颜洛索守城多年,绝非庸才。如此反常举动,必有深意。"他转向杨沂中,"沂中,你立刻带踏白军前去细查。_h*o?n`g\t\e·x?s~..c~o~m/重点查看护城河一带,看看有无埋伏。记住,只探不战,安全第一。"
"末将遵命!"杨沂中起身就走。
"等等,"岳飞又道,"带上望远镜,仔细查看城墙和壕沟。"
待杨沂中离去,岳飞对其余诸将道:"大家暂且稍候,等沂中回报再做定夺。牛皋,你去巡视一下营寨,看看士兵们是否戒备。"
"得令!"牛皋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杨沂中匆匆返回,脸色异常凝重:"元帅,大事不好!"
"何事?"岳飞心中一紧。
"末将用望远镜仔细查看,发现护城河北段壕沟内有异常。借着城头火光,隐约可见沟底似有黑线密布,极像是......"杨沂中咽了口唾沫,"极像是火药引线!"
"什么?"众将齐声惊呼。
王贵霍然起身:"他们在壕沟里埋了震天雷?"
"不止如此,"杨沂中继续道,"末将还发现,东西两侧的壕沟里也有类似布置。若末将没看错,整个北面壕沟里,恐怕埋了不下三百颗震天雷!"
帐内一片死寂。
张显倒吸一口凉气:"若是我军明日填壕攻城,岂不是......"
"会被炸得尸骨无存!"吴玠接过话头,额头己见冷汗。
就在此时,牛皋也冲了进来:"元帅,大事不妙!刚才抓到一个金军逃兵,他说完颜洛索在壕沟里埋了大量震天雷,就等着咱们去送死呢!"
"好毒的计策!"王贵怒道,"若不是沂中发现及时,明日我军必遭重创!"
岳飞却出奇地平静,他缓缓起身,在帐内踱步。.k!a~n`s\h`u+g,u?a?n′._c!o?m¨众将都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主帅的决断。
"诸位,"岳飞突然转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完颜洛索给咱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咱们是不是该回敬一下?"
"元帅的意思是?"吴玠眼前一亮。
"将计就计!"岳飞一字一顿道,"他既然费尽心机布下此局,咱们就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他看向杨沂中:"沂中,你挑选踏白军中最精锐的五十人,人人携带水囊。今夜子时,趁着夜色掩护,潜入壕沟,将那些引线全部浇湿!"
"妙计!"张显拍案叫绝,"没了引线,那些震天雷就是废铁!"
"慢着,"王贵担心道,"城头守军众多,我们的人如何能不被发现?"
岳飞胸有成竹:"这就需要诸位配合了。牛皋、王贵,你二人各率本部人马,在东西两门虚晃一枪,大张旗鼓地做出攻城架势。记住,只虚不实,目的是吸引守军注意力。"
"明白了!"牛皋兴奋地搓着手,"元帅这是声东击西啊!"
"正是。"岳飞继续布置,"吴玠,明日一早,你率先锋营在北门佯攻。故意装作不知壕沟有诈,引诱金军点燃引线。到时候,嘿嘿......"
众将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另外,"岳飞看向亲兵统领张宪,"传令后军,把五门神威将军筒全部推到阵前。今夜就开始准备,天一亮,某要让完颜洛索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火器威力!"
"末将领命!"众将齐声应道。
与此同时,大同城头。
完颜洛索负手而立,冷风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身旁的副将斡鲁低声道:"将军,都快西更了,宋军还是没有动静。"
"再等等。"洛索咬牙道,"岳飞用兵谨慎,不会轻易上当。但只要他敢攻城,壕沟里那三百颗震天雷,足够炸死他一两千人!"
"将军英明!"斡鲁恭维道,"到时候宋军死伤惨重,士气必然大跌。说不定咱们还能反攻一把!"
就在此时,东门方向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声大作。
"报!东门外有宋军来攻!"
还没等洛索反应过来,西门方向也传来急报:"将军!西门外也有宋军!看旗号,足有数千人!"
洛索大惊:"岳飞疯了不成?大半夜的攻城?"
"将军,会不会是调虎离山?"幕僚劝道。
"有道理。"洛索冷静下来,"传令东西两门,只守不攻。弓箭手上城墙,但不要浪费箭矢。这必是宋军的诡计!"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于东西两门的动静时,北门壕沟中,数十个黑影正在悄无声息地行动着。
踏白军校尉李进带着五十名精兵,趴在壕沟里,每人身上都背着鼓鼓囊囊的水囊。
"都小心些,"李进压低声音,"按照事先分工,每人负责一段。记住,要浇透,一根引线都不能漏!"
士兵们分散开来,开始了危险的任务。壕沟里恶臭扑鼻,混杂着腐烂的尸体和粪便的味道,但没有人抱怨。
"该死的金狗,把震天雷埋得这么深。"一个士兵小声咒骂着,一边用匕首挑开覆盖的泥土,露出下面的引线。
"别废话,快干活!"李进低声喝道。
就在他们干得起劲时,城头上一个金兵偶然往下一看,借着微弱的火光,似乎看到了什么。
"喂,你看壕沟里是不是有人?"
"哪有人?你眼花了吧?"同伴不以为然。
"不对,真的有人!"那金兵趴在城垛上仔细看,"快看,那里!"
越来越多的金兵被惊动,纷纷探头观看。
"不好!有宋军在壕沟里!"终于有人看清了,"快报告将军!"
"放箭!快放箭!"城头上乱成一团。
"嗖嗖嗖!"密集的箭雨从城头射下。
"举盾!"李进大喝一声。踏白军早有准备,纷纷举起随身携带的小圆盾。箭矢打在盾牌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继续浇水!不要停!"李进一边指挥,一边继续工作。
完颜洛索得到消息,急忙赶到北门:"怎么回事?"
"将军,壕沟里有宋军!他们......他们好像在浇水!"
"什么?"洛索脸色大变,立刻明白了宋军的意图,"不好!他们要破坏引线!快,点火!立刻点燃引线!"
"可是将军,引线的一端在壕沟里,我们的火把够不着啊!"
"用火箭!快!"洛索急得跳脚。
数十支火箭带着呼啸声射向壕沟。大部分落在了空地上,但也有几支落在了引线附近。
"着了!引线着了!"金兵兴奋地喊道。
然而,火线刚刚燃烧了几尺,就熄灭了——那一段引线己经被水浸透。
"再射!继续射!"洛索声嘶力竭地喊道。
但为时己晚。李进等人的动作极快,大部分引线都己经被浇湿。只有少数几处侥幸被点燃。
"撤!快撤!"李进见任务己经完成大半,立刻下令撤退。
"轰!轰!轰!"
几声爆炸在壕沟中响起,泥土飞溅,但踏白军早己撤到安全距离外,只有两三人受了轻伤。
"可恨!可恨!"洛索气得浑身发抖,"中了岳飞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