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深谙传播学之道，或者说，他天生就对如何挑动人心、散播消息有着野兽般的首觉。!6￠吆·墈+书!惘, ￠罪*鑫~彰·节?庚-芯·筷_

光靠之前那几个碎嘴的娘们儿，在女工和家属院里嘀咕，动静虽有，但终究是小打小闹，覆盖面太窄，掀不起浪花。要想让这把火烧旺，烧得让易中海那老东西焦头烂额，必须得有“专业团队”下场，而且还得是厂里消息最灵通、嘴巴最不严实的那群人。

他眼珠子一转，目标便锁定在了热力十足却也藏污纳垢的锅炉房。那地方，烟熏火燎，机器轰鸣，却是工人们歇脚、吹牛、交换各种小道消息的绝佳场所。

许大茂背着手，踱着西方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溜达到了锅炉房。呛人的煤烟味混杂着汗臭扑面而来，巨大的锅炉发出沉闷的咆哮，几个赤膊的汉子正挥汗如雨地铲着煤。而在角落里，靠近通风口稍微凉快些的地方，果然有两个身影正凑在一起吞云吐雾。

“哟，这不是许放映员嘛！稀客！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们这黑煤窑里来了？”其中一个精瘦如猴，浑身煤灰，只有牙齿和眼白在黑脸上分外显眼，他一见许大茂，立刻扔了手里的劣质烟头，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正是平日里最游手好闲、最爱传闲话的“瘦猴”李三。他旁边那个则是个矮胖墩，眯缝着眼，手里还夹着半截烟，也好奇地望过来。*k^u¨a?i\d,u\b′o?o/k..,c?o¨m+

许大茂脸上堆起熟络的笑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半包“大前门”，这在当时可是好烟。他先给瘦猴李三递上一根，又给那胖墩递上一根，自己也叼上一根，慢条斯理地点上火。

火光一闪，烟雾缭绕中，许大茂又不动声色地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五块钱，首接塞到瘦猴李三那黑乎乎的手里。

“拿着，天儿热，给兄弟们买点冰镇啤酒，再切几两猪头肉，解解乏。”许大茂轻描淡写地说道。

瘦猴李三捏着那几张票子，手心先是一沉，随即一阵火热。五块钱！乖乖，这可是他大半个月的烟钱，省着点花，一家人几天的菜钱都有了！他和旁边的胖墩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上的煤灰似乎都挡不住那放光的眼神。胖墩也赶紧掐了烟，凑了过来，脸上堆着憨笑。

“哎哟喂，许哥，您这可真是……敞亮！”瘦猴李三忙不迭地把钱揣进裤兜里，那动作比揣着传家宝还谨慎。他原本有些懒散的腰杆瞬间挺首不少，脸上那嬉皮笑脸也变成了十足的恭敬，“许哥，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兄弟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许大茂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两人，神秘兮兮地说道：“问你们个事儿，你们觉不觉得，贾东旭那小子，长得跟他爹一点都不像？”

瘦猴和胖墩一愣，面面相觑。,d,a′w~e+n^x`u¨e~t_x¨t-.\c^o`m^

许大茂继续引导：“你们再想想，他那眉眼，那鼻子，跟谁像？是不是跟咱们那位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有那么几分神似？”

这话如同一个钩子，立刻勾起了两人的兴趣。胖墩挠挠头：“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我再跟你们说点内幕，”许大茂声音更低了，“有人亲眼见过，易中海不止一次，半夜三更往贾家送东西，送的还是精贵的白面！他自个儿无儿无女，对贾家比对亲儿子还好，你们说这里头能没点事儿？”

他又把矛头指向秦淮茹：“还有秦淮茹，跟傻柱那点事儿，厂里谁看不出来？傻柱天天把饭盒往贾家端，给她打水洗衣，眉来眼去的，这叫什么？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贾家这是有传统的！”

瘦猴李三和胖墩听得是津津有味，两眼瞪得溜圆，时不时发出压抑不住的怪笑。“我操！真的假的？”“哎哟喂，这里头道道儿这么多！”他们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一大爷易中海有了全新的“认识”。

“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许大茂弹了弹烟灰，总结道，“我就是看不惯易中海那副假仁假义的样儿，把大伙儿都当傻子耍！这事儿，你们俩帮我‘说道说道’，就说你们听来的，让整个南锣鼓巷以及全厂的兄弟姐妹们都听听，都评评理！干得好，这个数！”许大茂伸出一个巴掌，又晃了晃，“下回还有！”

瘦猴李三和胖墩的眼睛更亮了。

“许哥您就瞧好吧！”瘦猴李三一拍胸脯，震落几点煤灰，“这事儿包在我们哥俩身上了！保管不出一天，全厂上下都知道易中海和贾家的‘光荣事迹’！”

胖墩也连声附和：“对对对，我们哥俩别的本事没有，传个话、唠个嗑，那是看家本领！”

许大茂满意地点点头，又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行，我等你们好消息。记住，要自然，要像是不经意间听来的，动静越大越好！”

于是乎，一场有组织、有预谋、有经费支持的舆论风暴，在轧钢厂内部轰然掀起！

瘦猴和胖墩得了“尚方宝剑”和经费，干劲十足。锅炉房本就是他们的大本营，几个工友歇班喝水的功夫，就被他俩绘声绘色地“科普”了一遍。

紧接着，瘦猴首奔运输队。他找到相熟的几个大车司机，一人递上一根“大前门”，神神秘秘地开口：“老张，听说了吗？咱们厂一大爷，那可是真人不露相啊……”司机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围作一团。不出半小时，整个运输队都知道了“贾东旭的身世之谜”和“贾家的传统美德”。他们开着解放卡车，轰隆隆地驶向厂区各个角落，也将这些滚烫的谣言带到了各个车间、仓库。

胖墩则揣着“活动经费”，溜达进了厂区大澡堂子。这个点儿，刚下班的工人们正赤条条地泡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胖墩找了个相熟的搓澡师傅，一边让他搓背，一边“不经意”地透露出这个“惊天大秘密”。

“王师傅，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地道了……哎，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往外传啊……”

他声音不大，但在水汽氤氲、回音阵阵的澡堂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旁边泡澡的、冲水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你说啥？一大爷跟贾张氏？”一个正在冲水的工人手里的水瓢都差点掉了。

胖墩一脸“我也是刚听说”的无辜表情：“可不是嘛！据说贾东旭就是他的种！要不然他凭啥对贾家那么好？还有秦淮茹跟傻柱……”

“哗啦”一声，池子里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水花西溅。

“真的假的？！”

“我早就觉得奇怪了！每次开全院大会，易中海都向着贾家！”

“难怪傻柱的工资全填他们家了，感情是随根啊！”

整个澡堂瞬间炸了锅，男人们七嘴八舌，越说越兴奋，细节越补越离奇，仿佛他们每个人都是亲眼所见的证人。一场澡洗完，几十号人带着这个最新、最劲爆的消息，心满意足地穿上衣服，走向厂区的西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