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的计划，进行得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暁\说,C￠M_S* +已¨发?布-罪,芯^彰.截′

他不需要自己去散播谣言。他只需要把那颗名为“贪婪”的种子，种进一个最合适的人心里，这颗种子，就会以一种病毒式的速度，疯狂地蔓延开来。

这个人，就是轧钢厂门口，那个以倒卖各种紧俏票据和消息为生的，地头蛇——“歪嘴”。

“歪嘴”的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消息灵通，路子野，黑白两道都有点关系。

这天中午，孙浩特地没在食堂吃饭。

他从空间里，取出两条没拆封的“大前门”香烟，和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还冒着油珠的卤猪头肉。然后，他端着自己的饭盒，来到了轧钢厂门口那个常年聚集着闲人的小胡同口。

“歪嘴”正蹲在墙角，跟几个同样无所事事的工人吹牛。

孙浩走了过去，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他没有首接开口，而是先给周围几个人，都散了一圈烟。

“哟，孙师傅，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儿了？”一个认识孙浩的工人，接过烟，笑着问。

“嗨，食堂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孙浩笑了笑，然后，他走到“歪嘴”面前，把剩下的大半包烟，连同那包猪头肉，一起塞进了“歪嘴”的怀里。

“歪嘴哥，您是咱们这片儿的能人。有点事，想跟您请教请教。”孙浩的姿态，放得很低。

“歪嘴”看到手里的好东西，眼睛瞬间就亮了。-求~书_帮- *首,发!这年头，烟和肉，就是硬通货！尤其是这没拆封的整包“大前门”，在黑市上，能换回不少钱！

“哎哟，孙师傅，您这可太客气了！”他的态度，立刻变得热情无比，站起身，拍了拍孙浩的肩膀，“您有什么事，尽管问！只要是我歪嘴知道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浩左右看了看，把他拉到更僻静的角落，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的神秘样子。

“歪嘴哥，是这么回事。我们院里，中院那个贾家，您知道吧？”

“知道知道，不就是那个贾东旭刚死了的贾家嘛。怎么了？他家不是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吗？”歪嘴有些不解。

“嗨，那都是表面现象！”孙浩的语气，变得更加神秘，“我跟您说，您可千万别外传啊！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可就没法在院里待了！”

他越是这么说，歪嘴就越是好奇，耳朵都快凑到他嘴边了。

“我这不是刚结婚嘛，我们家那口子，就寻思着，是不是该跟院里邻居走动走动。她听说啊，贾家那个老太太，贾张氏，手里其实……阔绰得很！”

“阔绰？”歪嘴愣了一下，一脸不信。

“您别不信啊！”孙浩说得绘声绘色，“我听我们院里一个活了快一百岁的老太太（指聋老太太，但故意说得含糊）说的。她说，贾家那个老虔婆，贾张氏，可不是一般人！她年轻的时候，娘家是南边的大地主！家里藏着不少金条银元！后来都让她给偷偷地，带到贾家来了！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而且啊，”孙浩加重了语气，“她那个儿子贾东旭死的时候，厂里不是给了三百块的抚恤金吗？那笔钱，可一分没动，全在她手里攥着呢！秦淮茹那个儿媳妇，一分钱都摸不着！”

“我就是琢磨着，她手里有钱有宝贝，肯定不缺粮票。′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所以才想……嘿嘿，跟她换点。这不，就来跟您打听打听，看黑市上，现在是什么行情。”

孙浩点到为止，剩下的，留给歪嘴自己去脑补。

歪嘴是什么人？他是靠贩卖消息和投机倒把为生的。他的脑子，比厂里那些九级钳工的算盘，都转得快。

三百块抚恤金！大地主家的小姐！金条银元！

这几个关键词，瞬间就在他脑子里，构成了一副金光闪闪的“肥羊”画像！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孙师傅，谢了您嘞！您这消息，可真是……太有用了！”他用力地拍了拍孙浩的肩膀，心领神会地笑了，“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帮您去黑市上问问，看看谁家有余粮，想换钱的！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您！”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个消息，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了。

他可以把这个消息，卖给黑市上那些专门“干脏活”的团伙。一个消息，至少能换回几十块钱！这可比他辛辛苦苦倒卖票据，来钱快多了！

他甚至可以……自己组织几个信得过的小弟，去干一票！到时候，三百块现金，还有那些金条，那还不是……

歪嘴越想越兴奋，看着孙浩的眼神，也变得越发亲切。

“孙师傅，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来找我！只要我歪嘴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那就多谢歪嘴哥了。”孙浩憨厚地笑了笑，转身，端着饭盒，溜达回了食堂。

他知道，鱼儿，己经上钩了。

他这番话，九分真，一分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最让人信服。

贾张氏手里，确实有那三百块抚恤金。

至于“大地主家的小姐”、“金条银元”，那是他故意加上去的，最致命的，诱饵。

他知道，用不了一天，这个“贾张氏身怀巨款”的谣言，就会通过“歪嘴”这个高效的传播渠道，传遍整个黑市的角角落落。

而他，孙浩，只需要点燃这根导火索，然后，静静地，等待那声，必然会响起的，爆炸的巨响。

他这是，借刀杀人。

借的，是人性中，那把最锋利，也最致命的刀——贪婪。

谣言的传播速度，比孙浩预想的还要快。

仅仅一个下午。

黑市上，那些常年刀口舔血的混混、亡命之徒，几乎都知道了。

在南锣鼓巷片区，那个著名的九十五号西合院里，住着一个叫贾张氏的老虔婆。

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富婆”。

她是一个行走的“金库”。

她还是一个又贪又蠢，又爱占小便宜，喜欢走小胡同的，完美的猎物。

无数双贪婪的、充满了血丝的眼睛，都盯上了这只，即将走出羊圈的，肥羊。

而贾张-氏，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沉浸在即将得到三百块抚恤金，然后去黑市大买特买的美梦里。

她用尽了各种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在当天晚上，从身心俱疲的秦淮茹的手里，把那个装着三百块钱的小铁盒，给逼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她天不亮就起了床。

她换上自己最体面的一身衣服，把那三百块钱，用手绢包了一层又一层，揣在最贴身的口袋里，还用手，紧紧地捂着。

她甚至都没有吃早饭，就兴冲冲地，奔向了那个，她自以为是天堂，实际上，却是为她准备好的，屠宰场。

她不知道，从她走出西合院大门的那一刻起，她的身后，就己经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跟上了好几拨，不怀好意的人。

一场血腥的盛宴，即将开席。

而她，就是那道，最肥美的，主菜。

而孙浩，则像往常一样，吃完了苏晚晴给他做的爱心早餐，悠闲地，骑着车，去轧钢厂上班了。

今天，食堂要做红烧肉。

他得去，好好地，露一手。

心情好，做什么菜，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