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在躺椅上迷迷糊糊刚睡着,突然的鼓声将他惊的一激灵。?咸-鱼?看?书~网¢ .已?发?布?嶵!欣?漳·结~
“怎么了?”
陈锋起身茫然西顾。
“陈哥,有人喊冤,赶紧去大堂,待会儿县老爷要升堂审案了!”
这还是陈锋第一次见识古代县太爷审案,心里揣着好奇,连忙从躺椅上爬起来,整了整衣帽,向着县衙大堂小跑而去。
县衙大堂。
两侧己经站好了衙役,他们面色严肃,手持水火棍,气势十足。
“唉!拿着这个!”
陈锋进了大堂后,被一名衙役拉到一旁,将一根水火棍塞到他手里。
不多时,一身官袍的周云水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林正南也跟着出来,走到一侧手扶腰刀站好。
“谁在外面喊冤?”
周云水面色不太好,坐在太师椅上,阴沉着脸打着官腔问道。
一旁的师爷躬身道:“回县令大人,是卖油郎朱三在门外喊冤!”
周云水眉头微皱:“传!”
汤师爷拱了拱手,随即朗声道:“传朱三上堂!”
“传朱三上堂!”
“传朱三上堂!”
衙役们一声声将话传出去,不多时一名衙役带着个身穿粗布麻衣,满身油乎乎的矮汉子走了进来。′墈/书′君~ ?最`芯-彰¢踕~庚·薪,哙¨
刚进大堂,朱三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喊着冤枉。
周云水被吵的心烦意乱,抓起惊堂木拍在了公案上。
朱三吓了一激灵,顿时收声不敢在哭诉。
“堂下跪的是何人?”
朱三扣了个头:“回老爷,我叫朱三!”
周云水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嘛。
“今日击鼓,有何冤情?”
朱三又扣了个头:“回老爷,我本是安分守己的卖油郎,每日担货卖油,不曾想今天被一伙男子拦下,说我卖给他们的油掺了水,我跟他们争辩,他们却对我拳脚相加,老爷您看他们把我打的!”
朱三抬起头,指着自己的乌青的眼眶。
“他们不但把我打了一顿,还踹翻了我的两个油壶,五十斤香油啊,洒的只剩下十多斤!老爷,我朱三卖油二十多年,从未往油里掺过一滴水,您要给我做主啊!”
周云水听完朱三的话,瞬间面色阴沉下来。
在自己的治理下,居然还有当街行凶,毁人财物这等事。
“朱三,你可知殴打你的那两个人是谁?”
朱三叩首道:“回老爷,那伙人是街上出了名的盲流,带头的名叫何奎!”
“林捕头!”
林正南立刻走到下面拱手:“大人,属下在!”
“传何奎!”
“是!”
林捕头扶着腰刀转身离去。!秒?漳.结^晓_说+徃^ ?首¢发.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林正南带着两名捕快,押着一名流里流气的汉子走了进来。
“跪下!”
林正南一声呵斥,汉子咧着嘴,不情愿的跪在了地上。
周云水问道:“堂下跪的何人?”
“回青天大老爷,我叫何奎,家住猫儿胡同,梁员外的小舅子!”
梁员外是沧澜县几个豪绅之一,何奎说这句话,无非是扯虎皮做大旗。
周云水问道:“何奎,你说朱三卖给你的香油掺了水,可有证据?”
“有!”
何奎一梗脖子:“那壶油我带来了!”
林城南从身边的一名衙役手里接过一壶油,然后双手捧着放在了周云水面前的公案上。
“朱三,你的油何在?”
朱三忙道:“回老爷,就在县衙门外!”
很快,一名衙差将两个大油壶用扁担抬进了大堂。
“去取两个碗!”
周云水摆了摆手,立刻就有人跑回后堂,取了两个大碗回来。
师爷将桌上小油壶中的香油倒进碗里,又在朱三的大油壶里打了一勺,放在另一个碗里。
“大人,您看!”
师爷将两个碗摆在周云水面前,周云水低头一看,里面的香油竟然分成两层,上面是淡红色的香油,而下面却是清水。
两个碗里的油,一模一样!
“啪!”
周云水一排惊堂木。
“大胆朱三,竟敢售卖掺水的香油!”
朱三吓的一哆嗦,连忙磕头如捣蒜。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我祖祖辈辈卖香油,从未掺过第一水,如果我说谎,断子绝孙,天打五雷轰!”
何奎讥笑道:“别在这卖惨,证据确凿,你发再狠的毒誓有什么用?”
“大人!”
何奎拱手道:“朱三卖参水的香油,欺诈百姓,您一定要重重处罚他!”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这油壶里都是纯正的香油,怎么可能有水呢?”
朱三提泪横流,顿足捶胸,那冤屈的模样,都快让外面飘雪花了。
可是无论朱三怎么喊冤,大堂之上,就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要说何奎带来的香油能自己掺水,冤枉朱三还说得过去,可是朱三的两个油壶里也有水,这就说不过去了。
“大人!我想起来了!”
朱三猛然醒悟,急切道:“大人,何奎他们围住我的时候,我感觉油壶被他们动了手脚,肯定是那时候他们往里面灌了水!”
何奎不屑一顾:“朱老三,你别胡咧咧,这里可是公堂,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谁能给你作证,这油壶里的水是我放的?”
朱三瞬间哑口无言,别说没人看到,就是有人看到,但是碍于何奎的名声,也不会有人来作证。
朱三想到这里,瞬间面如死灰。
难不成今日要吃这哑巴亏了?
被打了他不在乎,朱三本就是社会底层人,挨打也不是第一次,回去自我安慰一下就好了。
香油撒了虽说心疼,可以后不是还能赚回来么,不就多苦几个月的事儿。
但是今天要被冤枉香油里参水,他朱三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谁还会买他家的香油?
祖孙三代,辛辛苦苦传下的纯正香油名声,今日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以后死了怎么下地府面对父亲和爷爷?
想到这里,朱三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布满了血丝。
“我没往香油里掺水!我没有!我没有!”
“你们不信是不是?不信是不是?好!那我就死给你们看!我死给你们看!”
朱三如同疯魔一般,瞅准大堂的门框,咬着牙瞪着眼,一头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