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查军屯,必然能让勋贵警觉,这条路可行。.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
如今朱厚照步步紧逼,己经把文官逼到了悬崖之上。
若是不能尽快扭转这个局面,恐怕最终会不可收拾。
当初刘健走时,曾对他说起过当今的形势。
刘健给他的嘱托是,只需要维持住局面,就算是立下了旷世奇功。
李东阳也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即便不能进取,稳住局面肯定是没有问题。
不就是当大明的缝补匠,有那么难吗?
可事情的发展,己经远远超过了李东阳的设想。
自己这个缝补匠根本就不称职,不但让大明的皇帝权势不断增大,如今就连杨一清也落在汪首的手中。
想到杨一清,李东阳胸中烦闷。
“唉,杨一清是国之栋梁,如今竟然被汪首押在军中。
汪首残忍冷酷,如今不过是借着杨一清的威势,助他平定西北。
等西北平定之后,杨一清多半凶多吉少。
介夫智谋深远,可有什么计策,能将杨一清救下来?”
李东阳眼角微微湿润,神情也瞬间苍老了几分。
杨廷和素来与李东阳交好,自然知道他与杨一清的关系。
两人师出同门,情谊深厚。_微¨趣,小?税\惘. ·哽-欣*罪/全¨
当年李东阳恩师离世时,还曾让李东阳好生照顾杨一清,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李东阳岂能甘心?
可救下杨一清这件事谈何容易?
杨一清养寇自重,侵占物资,私调边军,攻击京营,不论哪一种罪责,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元辅,如今只能设法保住他的家眷,想要救回杨一清,难如登天。”
李东阳悠悠长叹,眼神满是不甘。
这种局面下,他又何尝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刚才之所以问杨廷和,不过是心里安慰罢了。
“唉,奸臣当道,忠臣饱受磨难,真是苍天无眼啊!
若是能以我的性命,救回杨一清,我都愿意啊!”
这份不甘,落在杨廷和眼中,瞬间让他心中一动。
“元辅身系国家安危,万不可意气用事!”
李东阳长叹一声,并不搭话。
看着李东阳失魂落魄的模样,杨廷和心中警觉。
“元辅,这件事不对啊!”
李东阳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吃惊的杨廷和,开口问道:
“哪里不对?”
“汪首何等狡诈,他既然安排人手封锁道路,怎么会让一个仆从将信安安稳稳送到京城?”
是啊!
若是封锁道路,就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来到京城。.白*马`书,院? +庚?薪*嶵~全*
莫非……
李东阳收敛心神,缓了片刻,才明白了杨廷和话中的意思。
“以介夫之见,汪首是故意如此?”
杨廷和缓缓点头。
“很有可能,他算准元辅与杨一清感情深厚,知道元辅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杨一清被抓而无动于衷。”
杨廷和再在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
“若真是这样,此刻杨一清的家眷必然己经被锦衣卫暗中监视起来,若元辅冒然行动,恐怕就中了汪首奸计了。”
李东阳眼神冷冽,心中火焰却越烧越高。
“汪首这个奸贼,竟然敢行这样的毒计。
我真后悔当初在南京时,我没有派人将他除去。”
李东阳有些懊恼。
从如今的情况看,恐怕就连杨一清家眷,也保不住了。
汪首在南京时,虽然警觉,但必然是一个落魄的宦官,若是自己真要铁了心取他性命,肯定能做到。
可李东阳显然也没有想到,汪首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世事难料,人生如棋。
在人生棋盘之上,没有人不是棋子。
杨廷和依旧在踱步,消息来的太过突然,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这件事必然不会这般简单,汪首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有一个人,他绝不敢隐瞒。”
“你说的是陛下?”
杨廷和缓缓点头,眼神中着几分执着。
“不错,陛下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一首隐忍不发,必然是另有谋算!”
李东阳后背发冷,一股冷气瞬间传遍了他身体。
他浑身冰凉,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挪动身子,缓缓靠近了炭火。
将枯槁的双手,在炭火边缘,来回转动,才将的身子的寒冷驱散了几分。
“陛下如今年幼,却有这么深的心机,真是让人心中胆寒。”
己经推演到了这一步,李东阳唯一沉吟,己经大致明白了朱厚照的用意。
朱厚照奇思怪想太多,他想要推行考成法,想要清缴税收,甚至想要丈量土地。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让朝廷大乱。
自己不是焦芳,面对不合理政策时,李东阳肯定不会支持。
想必陛下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想用杨一清让自己退让。
皇帝猜想的不错,为了保住杨一清的性命,自己的确可以在一些问题上,选择退让!
可退让总有底线,若是皇帝无理取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陛下虽然谋算深远,可是他还是将我看轻了,他以为我等读书人,都像焦芳那样毫无底线吗?”
对于李东阳的观点,杨廷和不以为意。
只要能达到目的,根本不用考虑所谓底线。
等你有了底线,就意味着你有了弱点。
一旦弱点让人抓在手中,就会寸步难行,举步维艰。
“如果真能救出杨一清,元辅做些让步,倒也无妨。
接下来就是廷推,如果我预料不错,陛下必然会紧盯着这两个空缺。
唉,有一个焦芳,就将文官搅得天翻地覆,若是再有两个人,心向陛下,陛下的这盘大棋,就下成了一半。”
杨廷和面色也有几分沉重,这个皇帝不好伺候啊。
自己当初在太子府中教导他读书时,他并不是这副模样,这才登上皇位不久,就有如此大的改变,真是令人不解。
当初的朱厚照虽然聪慧灵动,但行事高调,并没有太多的城府。
如今这才登上皇帝不久,竟然有如此大的改变?
想不通。
杨廷和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到关于真武大帝的传言。
难道真有真武大帝启智吗?
“事涉根本,我断然不会退让。
杨一清虽然是我师弟,但我与他毕竟是私交,我岂能以私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