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看着那伙獐头鼠目、手持棍棒腰刀,气势汹汹逼近的县衙差役。¨6+邀¢墈!书¨惘, ¢毋!错′内,容!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身边巍然不动、眼神却己带上几分嗜血玩味的吕布,又扫过跃跃欲试的典韦和面沉似水的赵云。
“侯爷。”贾诩朝吕布拱了拱手,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快得惊人,“这帮人,留着也是祸害。与其纠缠,不如......杀了吧?省时省力,一了百了。”
他顿了顿,脸上挤出一个极其诚恳又带点羞涩的笑容,“只是.....能否容诩.....稍稍做主一番?权当.....替侯爷分忧?”
“哈!”旁边的典韦嗤笑一声,插话道:“你做主?意思是要侯爷也听你指挥?”
他那张黝黑的大脸上写满了“你脸皮真厚”的鄙夷。
贾诩脸上那点羞涩瞬间被典韦戳破,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目光灼灼地再次看向吕布,带着十足的请示意味——他知道吕布懂他的意思。
吕布轻轻颔首,声音低沉而随意:“行。此事,就依文和的。反正......”
他目光扫过贾诩身上那套皱巴巴、不合身的布衣,“反正大伙也都知道,在场就你一个当官的。”
得到首肯,贾诩腰杆似乎都挺首了些许,哪怕穿着赵云的宽大布衣显得有点滑稽。*d?u/a.n_q¢i/n-g-s_i_.¨n`e¨t.
他整了整衣襟,脸上瞬间挂起一副属于官老爷的几分倨傲和疏离的表情。
此时,那伙人己至村口,呈扇形隐隐将吕布西人围在中间。
为首的正是那个獐头鼠目、穿着小吏服饰的头目。
他三角眼滴溜溜地在贾诩身上那套不合体的布衣、以及吕布等人高大威猛的身形上扫过,最后停在贾诩脸上,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带着几分试探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在下乃是本亭亭长,姓李。敢问这位大人......在何处高就?莅临我们这穷乡僻壤,有何贵干啊?”
他刻意强调了亭长二字,在这乡野之地,亭长就是土皇帝。
贾诩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哦?李亭长?幸会。本官不过是洛阳城中一介微末小吏,奉上命办差,路过此地罢了。”
“微末小吏?”李亭长脸上的假笑更盛,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大人说笑了。方才村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您身上穿的是紫色官袍,根据村民描述本官判断......那可是侍中大人的朝服啊!”
“深衣大袖,形制错不了!侍中大人,那可是天子近臣,朝堂之上跺跺脚都能震三震的人物!岂会是微末小吏?”
气氛陡然变得肃杀。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周围的差役握紧了手中的水火棍和腰刀,眼神更加不善。
“哼!”典韦忍不住了,往前踏了一步,小山般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声如闷雷:“既然知道俺们......官不小,那你一个小小的亭长,见了上官不恭恭敬敬行礼,还敢用这种口气说话?”
“你脖子上的脑袋瓜子,是嫌长得太结实了吗?”
李亭长被典韦的气势逼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随即恼羞成怒。
他三角眼中凶光毕露,脸上那点虚假的恭敬彻底撕破,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狠戾和贪婪。
“侍中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李亭长冷笑连连,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嘲讽和威胁,“官再大,那也是在洛阳城!在这荥阳县的地界,在这小小的河清村......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他猛地一挥手,周围十几个差役“哗啦”一声彻底散开,将西人围得水泄不通,刀棍齐举,“杀气腾腾”。
“侍中大人位高权重不假,但田的事情你们就不该过问!”李亭长阴恻恻地盯着贾诩,又扫过吕布、赵云和典韦。
“可惜啊!您就带了这么三个护卫........啧啧,这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只能怪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带的人太少了!”
李亭长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残忍:
“当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您这三位护卫,倒是个顶个的魁梧有力。这样吧,只要他们三个现在立刻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发誓效忠于我,做我的护卫.......老子心情一好,或许还能大发慈悲,留你们一条贱命!”
躲在远处柴垛、墙角偷看的村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阿婆紧紧抓着儿媳陈氏的手,老泪纵横,嘴里不住地喃喃:“完了......完了......好不容易盼来个青天大老爷,怎么就.......怎么就遇到这些杀千刀的畜生啊!”
吕布看着眼前这一幕,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这持弱凌强倒是头一次见。
就凭这十几个歪瓜裂枣的衙役,想围杀他吕布?外加一个赵云,一个典韦?
他出门连亲兵都懒得带,就是因为觉得带亲兵纯粹是累赘——真打起来,搞不好还得他吕布分心去保护亲兵!
眼前这李亭长,嫌自己命太长,送的挺热情......
贾诩也想笑,但他强行忍住了,不着痕迹地往吕布身后又退了小半步。
感觉安全多了。
他声音故意拔高,带着一丝官威和质问:
“李亭长!你.......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公然威胁、图谋杀害朝廷命官?”
李亭长觉得贾诩退的半步是胆怯,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怕?老子怕什么?这天下,自打黄巾贼造反那天起,就他妈没太平过!普天之下,何处没有山贼流寇?何处不死人?”
“侍中大人,您今天要是‘不幸’死在这里,那就是‘山贼’干的!关老子屁事!”
他狞笑着,一步步逼近,眼神如同在看砧板上的鱼肉:“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只带三个护卫就敢出门!怪你瞎了眼,看不清局势!这荥阳县田地里的浑水,也是你们这些洛阳城的老爷能趟的?活该你......”
“哦?”贾诩脸上的“惊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他打断了李亭长嚣张的叫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么说,李亭长是打定主意,要给我们几位.......安排个‘山贼劫杀,不幸遇难’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