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瑞上膛举枪:“我杀不杀她,那是后话,你却是一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盛怀初静坐不动,看似乖乖赴死:“我走前留了信给她姐姐,如果我有什么意外,横滨,檀香山,我的朋友也不少,就算是天涯海角,会有人替我完成遗愿,帮她们姐妹重逢的……到那时候,你心尖上的干女儿,还会不会像今时一样待你。?白.马`书+院- ?首?发!”
“都凭你一张嘴,且接着编吧……” 尹家瑞说得轻描淡写,手上却是一顿,越是在意的东西越要万无一失。
“我活着回去,那封信就不会寄出,她们姐妹也不会相认,不是不能替你瞒着她,只要你肯帮我认认这颗子弹。”
他说着拿出烟盒,将香烟尽数倒了出来,大开着,递过去给他:“看不见就用摸的吧!“一颗焊在烟盒上的弹头,不是手枪用的圆头,也不是步枪用的尖头,而是一种带了弧线的锥形。英国佬在印度发明过一种小猎枪,在沼泽里打猎用的,用过这种子弹,又快又狠,不过后来不造了。
那份只身赴死的赤忱,一别经年,又回到盛怀初的身上。~白!马·书.院¢ +醉\新/蟑-踕/耕*新\哙¨
“我所求不多,也不打算找你寻仇,只想知道是谁花钱雇你杀的秦穆山。”
第48章 .春泥鸿迹 · 涟漪
尹家瑞摸清弹头的形状,指尖立时离开了:“秦穆山是什么人?”
“干一行,精一行,这么有名的刺案,至今没找到真凶,你会不知道?”
“不知道……”
盛怀初牙关一咬,也不管对面的人手上还拿着枪,单手揪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要杀我么,对着将死之人都不敢说真话?”
尹家瑞抽回自己的衣领,照着他的肩头,就是一枪,那枪虽小,力道却大,把人往后重重一推,船身一阵剧烈的晃荡。
“是为了秦穆山的案子,才处心积虑接近小芝,利用她来找到我?那些两情相悦的鬼话果真是骗人的,居然有脸摆出一副求娶的模样,这世上最险恶的果然还是政客,你青出于蓝,比钟庆文不差,怪不道他对你寄了厚望呢!”
盛怀初闷哼一声,按住肩上的伤口:“起初确实只为找到你,后来相处久了,才明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意思,如今更觉得非得将她从自己的杀父仇人身边带走不可!”
尹家瑞悔极了,合该在他开口前就动手的,此刻便不必心乱如麻,举棋不定。·微-趣/暁*说?网_ .首,发¢
凉风拂过草丛,送来隐约的水声,伴着船篙的摩擦。
有船来了,顺着他们的来路,时不时撞进近草丛里。
两个人都听到了,他们的目光一对上,盛怀初便要开口叫唤,被尹家瑞捂住了嘴。
那船上的人仿佛听见了什么,划得更用力了,靠得越来越近,连喘息声都听得见,是个女子。
尹家瑞仿佛猜到了什么,将手上的枪别回去,见盛怀初身上的血痕太显眼,翻出一床小褥子遮在他的伤口上:“想活命,你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他话音未落,那小船已转过水道,摇橹声停下来,静静飘在水上,女孩儿显是累着了,声音带着怨气破空传来:“干爹,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灯也不点,害我好找。”
船内的两人听了,一阵尴尬,拉开段距离来。
尹家瑞移开捂着盛怀初的手,往灯内添了油,重新点上,挂在船头。这才往船尾去拾起船篙,对着远处高声答她:“盛先生和我聊着天,睡着了……你就在那里不要过来了,我过去找你。”
尹芝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刚才在远处仿佛听见枪响,用尽力气划过来,现在提起灯,才发现手被船篙磨得生疼,愤愤坐在船头等他们过来。
好在是自己想多了,干爹怎么会骗人?
尹家瑞见她捧着灯,将疲惫的小脸照亮,往船尾看看不见常伯,他一边心疼着,一边恼道:“自己划过来的?常伯定是被你耍的团团转了,他年纪大了,哪经得住你这么折腾?”
“我没有折腾常伯,他这会儿兴许还不知道呢……”
两条船头侧着拢上,尹芝往对面的船头一跳,矮身进了船舱,放下油灯,对着盛怀初道:“咦……你不是睡着了么,怎么眼睛瞪得这么大?”
盛怀初看着她脸上的细汗,心口似被绒羽挠着,凑近了道:“我一听见你的声音,就醒了啊,盼着你来呢。”
尹家瑞放下船篙,也进来坐下,目光灼灼盯着盛怀初,见他肩头褥子往下滑了,快手接住了,替他掖好,回过头来,正对上尹芝探问的目光,不自然地解释道:“盛先生怕冷得很!”
尹芝眨眨眼,鼻尖一涩:“这里怎么有股腥味?”
“这是渔船,兴许早前杀过鱼的,我们早点回去吧!”
“哦……” 尹芝半信半疑,转过头看看沉默的盛怀初:“你怎么还吊着一只手?”
“我吊着手,是因为……” 盛怀初见尹家瑞咬牙切齿,这会儿不等他遮掩,露出打了场胜仗一般的表情,慢慢道:“我有很多话要问尹先生,又怕自己晕船,来不及问他!这才将手绑在船上的。”
如此小的船,也会晕?
尹家瑞轻喘出一口气来,这谎话蹩脚,好在小丫头一夜未睡,也许好糊弄些。
却听尹芝又追问道:“你总说有事要问干爹,你们又不认识,能有什么事?”
她隐约记得,盛怀初坦白过有事要问尹家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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