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钦天监监正刘衍。*天~禧?小¢说/网` ,首¢发*
七人道:“方才地龙翻身,京师震动,臣等叩问圣躬安?”
“朕安。”
崇平喝道:“神京地动,灾情如何?”
“陛下!”
齐衡面色悲怆,哭拜在地:“神京地动,崇华宫几乎被夷为平地,连城墙都有两处崩塌。皇城、内城、外城都有大批房屋倒塌,死伤无数,家家死人,哭声震天。”
崇平急怒攻心,眼前一黑。
也是,连崇华宫都不免倒塌,普通百姓家在所难免。
齐衡又看向刘衍道:“钦天监已初步测定灾情。刘监正?”
钦天监拥有九龙地动仪,乃前汉张衡发明,能较为精确测定地震灾情。
刘衍道:“九龙地动仪测定,神京不是震中,只是被余波波及。”
崇平心中一紧:“神京如此大灾,尚不是震中?何处?”
刘衍道:“应是山东聊城方向地震,波及山东、山西、北直隶、河南、辽东、神京等北方六省,数百郡城、县城以及市镇塌陷、掩埋,受灾面积达百万里,有感范围应远达福建、两广等地!”
“啊?”
崇平眼前一黑,仰天就倒。
虽然早有预感,地龙翻动范围绝对不小,但他万万没想到,受灾竟如此惨烈!
神京距离山东聊城足有1500里,却连崇华宫都塌了!
那山东灾情之残酷,死伤之惨烈,诸省之受损,可想而知。
高庸、陆英等急忙去扶。
“预计,多少百姓受灾?”
崇平从牙缝中挤出这句,声音微颤。
刘衍面色凝重:“大灾刚发,各省还在统计。但根据孝宗朝景平十七年地震灾情推测,臣保守估计,只怕军民百姓,亡者过百万!伤者不计其数!”
“臣有快报。”
兵部尚书石亨面色沉重道:“刚刚宣大、蓟辽总督都以烽火传讯示警,此次地龙翻动,九边重镇、长城要塞也受到波及。.k¢a′k¨a¢w~x¢.,c·o*m¢四大要塞边城多处城墙崩塌、军民死伤惨重。急需朝廷拨款重修、增援,否则东虏、北狄或将趁火打劫,窥伺南下。”
崇平眼前一黑,身躯一晃。
噗!
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众人急忙上去:“陛下?”
崇平无语问苍天。
莫非,朕有失德?
上苍,要亡我大周?
“报!”
是夜,大雨倾盆。
雨水顺着废墟缝隙,肆意流淌,将甄钰和萧皇后所在也打得湿透了。
“咯咯咯···”
萧皇后牙齿打颤,面色苍白,躲在锦被中。
她忧心忡忡:“伤口被雨水浸泡,只怕感染化脓,发起烧来,性命堪忧。就算留下残疾,也会被废后。”
皇后母仪天下,自然不能残疾。
好在甄钰准备充分,从应急包中取出一张硝制过的牛皮油毡制造的简易帐篷,能完美遮风挡雨。
雨被挡住。
但冷却深入骨髓。
萧皇后冷得蜷缩甄钰怀中,也顾不得体面,抱紧少年宽厚肩膀,相拥抱团取暖,可依旧冷得哆嗦。
这样下去,只怕活活冻死。
甄钰近在咫尺,凝视着萧皇后,体会到魏武帝的快乐。
质疑曹贼,理解曹贼,成为曹贼。
萧皇后是皇后驾崩后新册封的皇后。
“甄钰,好冷啊,你有什么办法?”
萧皇后寄希望于甄钰。她已经跟贾敏一样,患上重度甄钰依赖症。
“娘娘,有种运动,可以热身,救我们的命。”
甄钰徐徐展开燕国地图。
“???什么运动?”
萧皇后贝齿打颤。!l~a\n^l^a*n`x^s...c!o+m~
甄钰凑到她晶莹粉耳边:“便是防冲击、正常位。”
萧皇后凤眸危险眯缝起来:“本宫看你皮痒了,当心九族!”
但甄钰凑到她耳边:“可地震时,娘娘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萧皇后凤躯微颤。
她当时以为必死无疑,竟真情流露、恬不知耻,对甄钰喊了一句,不成想,被这人听到?
这人,拿捏起来了?
甄钰如恶魔低语,炽热吐息在萧皇后耳蜗:“娘娘可说,愿来生来世,与我比翼鸟···”
萧皇后急忙捂住他的嘴,睫毛微颤,凤眸哀求:“求你,别说了。被人听到,你我都活不了!”
这可是宫中。
一丈以上,可能是崇平帝。
他怎么敢?
甄钰却笑了笑:“只是运动,暖身用的。事急从权,嫂溺援之以手。娘娘一万个放心。反正···”
“闲着也是闲着。”
萧皇后暗啐一声。
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
本宫闲着,就该与你龙床运动?
腹诽归腹诽。
但感受到甄钰强大兵力、兵临城下,虎狼之师,屯于陛阶,皇后娘娘凤体剧颤,哀叹一声,徐闭凤眸,侧过绝美容颜。
任凭这冤家吧。
冤孽。
沦落到这步,都是上一世冤孽。
要死,就死吧。
横竖被深埋在废墟中,也是九死一生。
崇平的龙床又狂震起来,不堪重负吱呀摇晃,如一叶狂风小舟。
只是这一次,与地震无关。
外面雷鸣电闪,大雨倾盆,无数人在打着火把连夜刨废墟。
废墟之下,一丈之深,却被毡布帐篷隔开潮湿,龙床摇曳、温暖如春,被翻红浪,热气腾腾。
萧皇后再次惊叹:“真白活了。”
为了不让热量(声音)传出去,甄钰将数层被褥裹在一起。
被子中,却依旧隐隐传出被堵住嘴依旧高亢的凤鸣。
“娘娘,小声些。”
“仔细人听见。”
“我不管!你这混蛋,我就要让人听见!诛你九族!”
好在雷声雨声,遮挡了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终于小了。
生命在于运动,一番友谊赛运动,果然有效。
甄钰从被窝里钻出来。
却见他脖子上,一双涂着凤仙花汁、宝石尖甲的凤爪,依旧恋恋不舍,紧紧搂着。
一头青丝,从被窝里露出。
“呜···”
丽人似乎对掀起被窝、冷意入侵不满,换了个姿势,又海棠春睡过去。
甄钰炽热如小太阳,电热棒从内到外、炙烤萧皇后通体舒泰、骨酥筋软,一身香汗,彻骨冷意祛除,只觉眼皮沉重,竟沉沉睡去。
甄钰却悄悄伸出手,拿起了被打湿、撕碎的崇平墨宝。
这是惊天、意外之喜。
这皇帝寝室中御笔,一如荣公的《诫子书》墨宝,竟也藏有夹层!
若非地震将崇华宫化为废墟,若非甄钰带萧皇后避难,若非萧皇后内急,若非甄钰胆大包天把皇后尿御笔···这崇平的秘密将永远深藏在戒备森严的崇华宫深处,绝不会泄露。
但甄钰把皇后时,却意外发现墨宝里隐隐有字迹。
他却不动声色,没有说出,而是借着给皇后“撕纸擦擦”之际,将墨宝扯碎,露出一个绢布的角。
此事,不能让皇后知晓。
甄钰胆大包天,向皇后提议运动,就是要让皇后人事不省,免得看到自己盗宝。
甄钰将绢布小心翼翼,从崇平墨宝中抽出。
上面一如荣公遗留绢布,空白无字,连提示都没有。
他咬破中指,滴上血迹。
一圈似曾相识的痕迹,荡漾开来。
依旧是一张地图残片。上面写着四个字“前朝密藏”。
甄钰掏出荣公穷庐中残片,与之碰在一起,恰好是邻近下部碎片,仿佛破镜重圆严丝合缝,完美拼凑出一张地图四分之一。
而标题也按照古人竖写习惯,连贯成“潢海铁网山,前朝密藏···”
接下来部分依旧缺失。
潢海铁网山,前朝密藏了什么?
甄钰震惊。
“荣公珍藏的地图碎片,竟与崇平帝藏在墨宝中,乃是同一副?”
“崇平穷是穷了点,但好歹九五至尊,富有四海,天下什么样的宝藏,值得他小心翼翼、如此珍藏?”
“能被一代帝王、一代国公,如此珍视迷藏的地图,背后隐藏之物到底何等惊世骇俗?”
他的好奇心,反而被激发出来。
甄钰点起火折子,随手将被扯烂的墨宝烧了。
毁尸灭迹。
地震发生时,宫中失火,书画被焚烧的不计其数。
崇平不可能疑心追查。
看着墨宝烧成灰,甄钰又将灰烬丢入雨水中,任由冲刷。
但来不及多想。
身下被窝中,伸出一只涂着凤仙花汁、戴着纯金宝石美甲的纤纤玉手,勾住甄钰脖子。
一声娇酥腻声,从被窝深处传来,平素上位者不容置疑凤威,却飘来一丝浓郁慵懒雌香。
“小甄子,侍寝。”
被窝里仿佛蛰伏一头喂不饱的雌兽,食髓知味,永不知足。
“来了。”
甄钰贴身收好绢布,翻身杀了回去,赏了一巴掌:“小馋猫,还没吃饱?”
被窝里吃吃笑着:“饱了,没睡多久,又冻醒了。还得你来取暖。”
可怜的龙床,又不堪重负吱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