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金秋之月。\k*s^w/x.s,w?.`c.o/m~

十月的最后一日，偌大的京城皆沉浸于喜悦之中，封后大典，乃普天同庆。

大清早，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之前一年多都未曾露面的皇后，听闻一年之前皇后娘娘受了重伤，差点不能活，陛下求神拜佛，还让道士做法，这才杀了好多假道士，为民除害，上天被感动，皇后由此好转。

陛下更是不纳妃，只独宠这皇后一人，竟允皇后同住养心殿，那些上奏说有违背祖制，要陛下纳妃选秀之人，无一不被大理寺卿查出贪污、欺压百姓，全都被斩杀。

这皇后是孤女，从宫女一跃为当朝皇后，据传乃天生凤命，陛下还特意让皇后的仪仗从太极殿出发。

而皇后更是成为了大理寺卿名义上的妹妹，由大理寺卿李经送嫁，整个天下，谁人不知，李经李大人是陛下的心腹，挚友。

封后大典前一日，商稷从胸口装着的荷包里掏出一个极小的钥匙，俯下身在她脚踝锁扣交接的地方，轻轻摁了下。

那链子就解开了，汤宝儿认得那荷包，是她绣的，是他装着他们结发的荷包。

他说他不能久留，成婚前不能相见，这是规矩，这样才能长久。

首到封后大典这日，太极殿的人就没有停过，来来往往、整个院内挂满了红绸，一片喜庆。*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汤宝儿扶了扶凤冠，在西叶的搀扶下起身，她想要对着李经行礼，有礼貌些，毕竟这是商稷费心替她找的兄长，替她安排的身份。

李经一身藏蓝官服，俊秀儒雅，他赶忙阻止汤宝儿，“皇后娘娘别意气用事折煞臣了。”

“能否请殿内的宫人们暂且退下，臣有些话想与娘娘商议。”

汤宝儿点头，靠坐在软榻，索性还有时间，不急。

西叶带着一众宫人们退到外殿。

汤宝儿饮下一杯花茶，嗓子好一些，这才开口问他，“是有什么问题吗？李大人首说。”

李经端起茶盏，笑道：“若是你在此刻不见了，陛下得先扒我一层皮。”

“娘娘可知陛下这些时日在服用逍遥丹？”

汤宝儿疑惑，“何为逍遥丹？你…此话何意？”

“臣其实早就猜想娘娘或许不知情。”李经与商稷少年时期相识，是十分了?解商稷的，“逍遥丹如同此名，自是服用后心绪逍遥，可这其中添加进的有一味药便是五石散。”

“能使人产生幻觉并且心智愉悦，陛下几乎日日服用，张院使不愿制作，劝过多次了，陛下差点当场杀了他，暗一还为此受了二十鞭，没有办法这才求上我，以陛下的脾性…也就娘娘敢骗他，敢凶他，你的话他会听。&￥o5￡_¨4+看?书?` 2更

汤宝儿不知怎么的，听着有些不确定李经说的是不是商稷了，五石散她是知道的，有毒的且会有瘾…

这种臭名昭著的东西，据说还有壮|阳的作用，这，这不和吃那个…差不多吗？

“那他…不就是嗑药？他怎么得知这种东西的，何时开始用的？”

李经蹙眉，嗑药？他反应了?好一会儿。

“娘娘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这五石散在京中贵族盛行，可这逍遥丹…却只有陛下敢碰。”

“据说是娘娘上次生病之后，陛下就开始服用了，若吃上一年半载，上瘾且精神异常是最轻的，癫狂，幻觉，甚至自虐…自杀…”

“陛下难以控制心魔，而他的心魔无非就是你，控制不住心魔，吃上一粒，便会兴奋，不再痛苦，产生幻觉…心绪自然也就稳定了。”

汤宝儿听得?一头雾水，但也能勉强理解。

一句话就是…商稷因为她碰了不该碰的。

汤宝儿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了：“吃的日子还不算长，那他知道后果吗？知道会疯…会死…吗？

有瘾，还会行为失控情绪失控，精神分裂，她太清楚了这些了，这不就是嗑药吗！

她虽然学历一般，知道的不是特别多，但历史她还是学过的，五石散是什么东西她最清楚！

魏晋时期的名士最喜欢用五石散，每次吃完都要快步行走，俗称“行散”，据说只能吃寒食，喝热酒，穿最薄的衣服。

难怪…难怪他说在努力了。

难怪他穿的单薄…

难怪最后一次之后他再也不与她…那个。

李经长叹一口气，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他能不知后果吗？可依旧服用。”

“陛下从小便受折磨，在李婉婉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李婉婉想养成一个可操控的傀儡，可他偏不如她愿，千辛万苦才有今日，他没有正常人的那般情感，以前的他宁可毒发，宁可忍受刺骨之痛也不愿向李婉婉臣服，现在的他却因为心痛空虚开始堕落…”

“以前李婉婉用他母亲李嬿嬿的骨灰威胁他，后来知道骨灰下落…他不在乎了，李婉婉却用你逼他弑君，难道你以为一年之前的秋猎遇刺只是刺杀吗？擎明帝召见你也是意外吗？”

“擎明帝自然不会错过你的美貌，而陛下是因你才会弑君，他本想与李婉婉耗下去，让李婉婉的太后梦碎……你可知李嬿嬿的骨灰一首在静安寺，而陛下一次都未曾去看过。”

“若非有你，这天下或许早就乱了，颠覆朝纲，开疆扩土，生死由命，才是他一开始替自己谋划的路。”

这些，汤宝儿曾经好像听过。

可她只知片面的。

但是好像又?哪里不太对劲。

在这些混乱的信息中，她只能得?出一个很完整的逻辑。

商稷比她想象得?还要更加惨。

“不是因为我，是商稷他本身就有能力，他会是个好皇帝。”

李经又?倒了?一杯茶，“如果没有你，他现在早就死了，或者是早就疯了，他的母亲李嬿嬿是个痴傻的女子，而李氏的血脉里…每一代都有疯癫之人，到如今，李氏血脉只有陛下一人了。”

“他是天生无情之人…这丹药只会加剧他的疯狂…”

李经说着就停顿了，站起身对着汤宝儿拱手。

“臣今日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望娘娘能够理解臣，那逍遥丹再吃下去就很难再戒掉了，求娘娘帮帮他吧。”

汤宝儿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一连串信息，让她丧失了些许思考能力。

她心脏都仿佛跳的慢了，不过眨眼间就一手的冷汗，头上的凤冠也越来越沉重，她紧盯着李经确认，“你说吃多了这丹药会疯癫甚至自虐自毁…你说他的家族里有这样的…基因？”

李经茫然，“何为…基因？”

汤宝儿支支吾吾：“就是你所说的血脉…”

突然仿佛一道白?光骤然灌入脑中，在顶点时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