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几日的调养让卢凌风的伤势稍有起色,死活不肯再窝在马车里养伤,
非要坐在车辕处,和苏谦一道赶着马车。*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
“驾!”
随着卢凌风一声轻喝,马车辘辘前行,
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向着南州的方向跋山涉水。
山峦起伏,绿树成荫,宛如一幅悠然的行旅画卷。
一日,午时刚过,骄阳依旧高悬,
众人的身影出现在一座略显破败的驿站前。
驿站的围墙西处剥落,露出里面夯实的黄土,墙根处长满了青苔,几株野草在风中摇曳。
大门半掩,门上的朱漆掉得七零八落,仅存的几块也干裂起皮,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沧桑。
众人勒马停下,稍作歇息,顺便闲聊几句。
苏无名从行囊中掏出地图,仔细比对了一番,微微皱眉道:
“怪了,这地图上标注的驿站,离此处尚有十里地。
看这模样,此地荒废己久,料想也无人照料。”
说着,他抬头望了望天色,阳光依旧炽热,估算了一下时间,
“眼下时间尚早,依我之见,咱们还是赶往下一个驿站为妙,莫要在此耽搁行程。”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拨动缰绳,继续前行,
薛环不经意间抬眼,瞥见驿站外那块摇摇欲坠的招牌,
上头醒目地写着 “甘棠驿” 三个字。′墈^书^屋-晓′税-徃/ ¨追_嶵`歆\蟑`截′
刹那间,他的脑海中如一道惊雷闪过,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
这甘棠驿可是个黑店啊!
不仅有个心狠手辣的驿卒,还藏匿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蛇怪,以及一大群潜伏在暗处的蟒蛇,过往旅人稍有不慎,便会命丧蛇口。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目光如炬,迅速扫向驿站西周,驿站静悄悄的,毫无生气。
薛环心中暗自思忖,此刻若能一举铲除这个隐患,自是再好不过,可他又该如何向众人解释自己知晓此处凶险的缘由?
更何况,姐姐裴喜君也在队伍之中,万一惊动蛇群,姐姐她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绝境。
想到这儿,薛环抿了抿嘴,把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只能强装镇定,跟着众人继续前行。
然而,天公不作美,没走出去多远,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浠沥沥的下起了雨。
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薛环望着这突如其来的雨幕,心中不禁有些彷徨,暗自嘀咕:
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事儿,当真避无可避?
雨水越下越大,不多时便打湿了众人的衣衫,道路也变得泥泞湿滑,马车前行愈发艰难。.5?d/s,c*w¢.?c?o′m?
众人不得不停下争论,开始商讨对策。
“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咱们再这么走下去,非淋病不可。”
费鸡师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嘟囔着。
“可前面的驿站还不知有多远,这荒郊野岭的,万一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可就麻烦了。”
苏无名忧心忡忡地说道。
卢凌风皱着眉头,望了望来时的方向,沉声道:
“要不,咱们还是返回甘棠驿吧?虽说那地方看着破败,好歹能遮风挡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一阵,最终,无奈之下,还是决定返回甘棠驿。
待众人折返至驿站,苏谦上前,抬手敲响了那扇破旧的大门。
“咚咚咚”,敲门声在空旷的驿站内回响,
半晌,才有一个驿卒模样的男子,慢悠悠地、有气无力地打开了门。
他身形消瘦,面色惨白,眼眶深陷,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疲惫。
“你们有何事?” 男子沙哑着嗓子问道。
“小哥,我们是赶路的旅人,恰逢大雨,想在此处避避雨。”
苏无名客气地说道。
“这…… 这儿早就废弃了,住不得人。”
男子推脱道。
“小哥,您就行行好,我们实在是被这雨困得没辙了,只是避雨,雨一停就走。”
苏谦诚恳地请求。
男子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又开口吓唬众人:
“你们不知道,这驿站不干净,夜里常有怪声,时常闹鬼,
之前住这儿的人,都被吓得不轻,我劝你们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费鸡师一听,乐了:
“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能把我吓着?”
说罢,他不由分说,强行挤了进去。
男子见状,也只好无奈让开,从腰间取下钥匙,给众人打开了大堂的门锁,让众人进去。
众人走进大堂,只见里面还算整洁干净,一点也不像无人居住的样子。
费鸡师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嚷道:
“哎呀,这一路折腾,可饿死我了。
快!给我来只鸡,再上点酒。”
驿卒面露为难之色,苦着脸说:
“客官,实在对不住,这驿站荒废己久,鸡都是用来下蛋的,哪有多余的给您吃啊。”
薛环见状,赶忙劝道:
“费鸡师,您就忍一忍吧,等雨停了,咱们去下一个驿站,再好好吃一顿。”
费鸡师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知道眼下的处境,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儿,驿卒端了一些菜团子上来,
苏无名拿起一个来,尝了一口,瞬间眼睛一亮,推销起来,
“都尝尝,你别说,还挺香!”
除了卢凌风很是嫌弃不肯吃之外,其余人纷纷吃了起来,就连裴喜君也掰了一点,小口的尝了起来。
“卢郎,你尝尝吧,真的挺香的!”
裴喜君很热情的劝卢凌风,
卢凌风身体僵硬,脸色微红,推脱不过,只好接过来小口的吃着,掩饰尴尬。
薛环和苏无名对视一眼,暗笑不己。
众人一边吃,一边闲聊起来,试图驱散这压抑的气氛。
期间,卢凌风和薛环都敏锐地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中偷窥他们。
那若有若无的目光,让两人脊背发凉。
卢凌风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食物,目光佯装随意地在大堂内扫视;
薛环也同样警惕起来,他微微侧身,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西周的动静。
然而,每当他们试图捕捉那偷窥的目光时,却又一无所获。
而驿站卒刘十八一口咬定,这儿只有他一个人。
“客官,你们莫要疑神疑鬼了,这驿站荒废久了,难免阴森,你们怕是自己吓自己。”
刘十八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道。
众人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