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老被斩于街口,卢凌风回到县衙处理政务,薛环让薛展和裴冲跟着卢凌风打下手,自己则带着裴喜君和费鸡师回到住处。~小_说.C,M\S~ +已_发¢布*醉,歆+彰_結/
费鸡师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神色依旧有些悲伤,喜君有些心疼的剥好一个桔子递给他
“鸡师公,吃个橘子吧,我刚尝了,挺甜的,您肯定爱吃。”
费鸡师虽然兴致不高,但也不愿驳了裴喜君的好意,接过橘子就往嘴里放,虽然嘴上说着挺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
薛环开口活跃气氛:“鸡师公,没想到您居然是药王弟子!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代骄子,怎么现在这般模样,成天在长安鬼市偷鸡吃啊?不如给我们讲讲你年轻时候的故事吧。”
裴喜君白了薛环一眼:“薛环,鸡师公心中难受,你就别在这儿耍宝了。”
说着,她又看向费鸡师继续宽慰道:
“鸡师公,那孟东老心思不正,令师估计也是早就看透了,这才毅然将他逐出门去,他此番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死有余辜,您也别太伤心了。”
费鸡师苦着脸长叹一声,毕竟师兄弟一场,多年不见,一见面竟是目睹对方犯下大罪,落得身首异处,心中不免凄凄。
“哎,随师父学艺时,我与孟东老关系最为亲厚,可后来是我向师傅说了他偷尸体才导致他被逐出师门。-4·0¨0!t+x_t?.*c~o¢m,
后来我总想着找个机会和他把话说开了,可没想到,再一见面,竟然···竟然···”
薛环眼见气氛过于沉重,赶忙转移话题,说起了橘县百姓们的头疾:
“鸡师公,这头痛病您有什么法子吗?橘县因这瘴气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每日都有百姓要逃离此处,您帮帮忙,看能不能···”
费鸡师说起正事心情才稍稍收敛一些,认真思考起来:
“这病我也没见过,不好说,明日我便去众生堂坐堂,好好诊上几天的脉,看看结果再说吧。”
费鸡师话说一半,觉得不稳妥,把手中的橘子放下撑着桌子站起身:“不行,我现在就去众生堂.”
薛环不明所以跟着站起身来:“鸡师公,这天都快黑了,现在去怕是都要关门了。”
费鸡师头也不回的解释:“我去瞧瞧行医日志,先看看往日的病例,明日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我同您一起去。”薛环和裴喜君异口同声的说道,三人一同向众生堂的前堂坐镇处走去。
孟东老的事情给众生堂带来不少阴霾,此刻堂内没有病人,伙计们三三两两的在议论着,做事有些漫不经心。
薛环三人走进医馆,就看见翟良正一人枯坐在位置上,盯着一卷医书,但许久都没有翻页,很明显心思不在书上。/r,i?z.h?a¨o¨w+e-n?x?u.e\.¢c~o+m-
“薛公子”一个伙计迎上来招呼,话音未落便被薛环抬手止住。
“翟郎中?”薛环踩着青砖地走近,屈指在他眼前虚晃两下,翟良惊得一抖,医书 “啪” 地滑落在膝头。
翟良回过神来慌忙起身行礼:“薛公子,裴小姐,费先生。”
薛环望着他眼下的乌青,喉间涌上声叹息。
这众生堂的檀木药匣还散着苦艾香,可掌事的人却像被抽了筋骨的傀儡:
“百姓们还等着众生堂为他们诊治头病,翟郎中怎可在此对着医书掉魂。”
裴喜君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温柔地说道:
“对呀,你一首以来对病人尽心尽力,橘县百姓们都看在眼里。孟东老的事情怪不到你身上的。”
费鸡师从翟良面前的案几上拿过厚厚一沓病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仔细翻看。
每一页记录,他都看得格外认真,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翻看完后,他抬起头,看向翟良,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过来。” 费鸡师突然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翟良有些犹豫,但还是缓缓走到他面前。
费鸡师开始接连抛出各种医术上的难题,从疑难杂症的诊断,到药方的配比。
翟良起初还有些紧张,但随着问题的深入,他渐渐找回了自信,条理清晰地一一作答。
费鸡师听着翟良的回答,眼中的赞赏之意越来越浓。
“好小子!我那师兄虽然心性不正,但好歹没把你给教歪了,还算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他站起身,走到翟良面前,目光坚定地说:“翟良,你愿不愿意跟我学医?”
翟良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自从舅舅孟东老的罪行曝光,他就像被抽走了灵魂,整日浑浑噩噩。
此刻,费鸡师的话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我…… 我真的可以吗?”
“有何不可?” 费鸡师大步走到翟良面前,一把将他拉到身前,“医术不分善恶,只要你肯用心,定能成为造福百姓的好郎中。”
裴喜君:“翟郎中,鸡师公师从药王,那医术那可是出神入化!在长安时多少临死之人都被他救活过,此良机可遇不可求,还不快快拜师。”
翟良的眼眶瞬间红了,“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颤抖地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次日清晨,听说有长安来的神医坐诊,百姓们早早在众生堂门前排起长队。
费鸡师目光扫过首位患者 —— 那是个满脸憔悴的中年汉子,双手抱着脑袋,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
“把手伸出来。” 费鸡师搭住汉子的脉搏,另一只手轻轻按压他太阳穴周围的穴位,“头痛多久了?发作时是刺痛还是胀痛?”
汉子疼得首吸气,断断续续道:“三年了…… 像有人拿锥子扎,尤其到了阴雨天,整个人都要裂开……”
费鸡师沉吟片刻,忽然掀开汉子的衣领,在他后颈处发现一片暗红色的斑块。
他凑近细看,又闻了闻患者身上的气味,神色愈发凝重:“最近是不是总觉得浑身发沉?晨起时嗓子像堵了团棉花?”
汉子连连点头,眼中燃起希望:“先生,您…… 您知道我得的什么病?”
“湿毒入脑。” 费鸡师转身在药柜前翻找药材,“橘县地势低洼,湿气重,你们又总吃生冷之物,湿邪淤积,时间一长便成了顽疾。”
他抓了把藿香、佩兰,又配了几味清热的草药,“先喝三剂试试,服药期间忌鱼虾生冷,每日午时来复诊。”
一旁的翟良忙不迭记录药方,趁患者离开的间隙,小声问道:“师傅,这病从未在医书上见过,您是如何……”
“书上没有,可病人身上有。” 费鸡师敲了敲他的脑袋,“当年师傅教我,学医要‘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这世上的病症千奇百怪,哪是几本书能写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