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如大姐所料,一切顺利,王孝杰那个蠢货一走,狄仁杰只能从我这里得到事情的始末。/r+u\w!e+n¢.·n+e,t′”
“很好,等李进忠和默啜那里准备好,里应外合,崇州就是我们的了。”
“对了!大姐,我们回崇州那天忽然出现了一个少年,他是我们的人吗?”
“少年?我没有派过人,他有什么问题?”
“他出现的很是突然,现在跟在狄仁杰的身边,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影响?”
“不必多虑,我们的大业又岂是一个小毛孩子能阻挡的,你立刻回到狄仁杰身边,只要他那边不出问题,一切就不会有失。”
“是!”
······
薛环跟着狄仁杰回到崇州己经是第二日午后。
眼看狄仁杰连轴转的叫来曾泰询问事情,没有半分要休息的打算。
薛环忍不住劝道,"大人,您歇片刻吧。这一路晓行夜宿,您都没合过眼"
"无妨。"狄仁杰摆摆手,"年纪大了,瞌睡少。倒是你,带着黄将军去歇息吧。"
一旁的黄真欲言又止:"狄阁老,赵将军他..."
"莫急。"狄仁杰捋须微笑,"今晚安排你们见面。"
薛环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狄仁杰一个眼神制止。
少年只得悻悻地跟着杨方、任阔去安置黄真。
似乎是有意安排,黄真在八大军头的住所暂歇,没有入住后宅。
安顿好黄真,薛环心里总惦记着李元芳的伤势,脚步一转就往西跨院去。,x.i^a,n¢y¢u?b+o¢o·k+.·c\o?m·
刚走到月洞门,就见院中的石榴树下摆着张躺椅,李元芳半靠在上面,身上盖着条素色毯子,如燕正端着碗汤药喂他。
晨光透过枝叶洒在二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如燕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才递到李元芳嘴边,嘴里还念叨着:“慢点喝,刚熬好的,小心烫。”
李元芳却笑着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目光落在如燕鬓边的碎发上,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意。
薛环站在月门处,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那两人之间的氛围太过和谐,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义父。
"义父啊..."薛环在心里叹息,"你媳妇儿就要被人拐跑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薛环自己都吓了一跳。
“薛环?” 李元芳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刚喝完药的微哑,“站在那儿做什么,进来啊。”
薛环这才回过神,挠着头走进院子:“李将军,看您气色好多了。”
“一点小伤,再养两天就差不多了。”
李元芳笑了笑,挣扎着想坐首些,如燕赶紧按住他:“医生说了让你静养,别乱动。”
“躺久了骨头都僵了。”李元芳无奈地叹口气。
目光却不由得又一次扫过薛环腰间长剑。
薛环眼珠一转,挨着躺椅坐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李将军,您有没有兄弟呀?”
李元芳完全没想到薛环会问出这么不着边的问题。_E?Z_小~税+徃\ ¢醉!芯*璋_结\耕¨薪¢哙?
有些好笑的看向如燕,却发现如燕也是一副吃瓜的模样。
李元芳只好答道:“家中只我一人,并没有兄弟姐妹。你怎么这么问?”
薛环托着下巴,很是认真的追问:“堂兄弟或者表兄弟什么呢?”
如燕觉察出不对劲了:“薛环,你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李元芳也是看向薛环,眼中很是不解,这个少年自从出现就处处透着奇怪,却又偏偏对自己格外关切,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薛环,我们之前见过吗?”李元芳很是认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如燕也是好奇的看向薛环。
薛环的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薛环又一次沉默,李元芳和如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李将军,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薛环攥紧了衣角,决定把故事编到底。
“啊?” 李元芳彻底懵了,眉头拧成个结。
“薛环,你的意思是你之前认识元芳?”
如燕像是听明白了,转头看向李元芳,见他仍是一脸茫然,又摇了摇头,
“不应该呀,元芳看起来完全不认识你。”
薛环垂下眼睑,声音有些低沉:“小时候,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就被冻死在路上了。您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一个孩子吗?”
“???” 李元芳惊得差点坐起来,毯子滑到腰间也顾不上,“我何时救过你?”
薛环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我随父母返乡路过凉州,半途被山贼截杀,父母皆遇害,我被母亲埋在雪堆里才躲过一劫。后来孤身一人往南走,走到半路就冻得昏死过去……”
他顿了顿,偷偷抬眼瞄了李元芳一下,“我再醒来是在一座医馆里,一位好心人将我救下送去医馆医治,并留下了药钱。“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只是把救他的义父换成了李元芳,把长安换成了凉州,裴府变成了医馆。
“那个救起你的人是元芳?” 如燕试探着问,见李元芳还是一脸茫然,又摇了摇头,“可元芳从来不记得有这回事。”
李元芳也是目瞪口呆,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回事,但薛环说得情真意切,连雪粒落在睫毛上的刺痛感都描述得一清二楚。
“我没来及问恩人的名讳,但我记得他的长相。” 薛环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和李将军一模一样。”
李元芳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转不动了,依旧是一脸不可置信和努力回忆的表情,感觉CPU快要冒烟了。
这时,一句话轻轻飘过他的耳边,确如惊雷炸响:
“将军有没有姓裴的亲眷呀。”
是薛环的声音,带着三分小心,三分试探,还有满满的期待。
少年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元芳,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神色瞬间染上惊慌失措,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愤怒。
他猛地伸手攥住薛环的衣领,力道大得将少年整个人提起了半寸。
"你说什么?!"李元芳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薛环的衣领勒住了脖子,让他呼吸困难。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在李元芳铁钳般的手指下滚动。
"我...我之前见过一个,和您也有几分相似..."
薛环的声音细若蚊呐,"要不是年岁不对,我都差点认错了人..."
如燕手中的药碗"咣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她从未见过李元芳这般失态。
这个在千军万马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眼中竟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惊涛骇浪。
"元芳!"如燕颤抖着去拉他的手臂,"你弄疼他了!"
李元芳如梦初醒,触电般松开了手。
薛环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抱歉..."李元芳的声音带着慌乱,"我..."
话未说完,他突然转身冲向厢房,脚步踉跄的像喝醉了酒。
木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紧接着传来门闩落下的声响。
如燕和薛环面面相觑。
院中的石榴树沙沙作响,几片殷红的花瓣飘落在藤椅上,像极了溅落的血滴。
"如燕姐..."薛环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没想到李元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早知道就不这么着急了。
如燕摇摇头,眉头紧锁。
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前,指尖刚触到门板,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像是瓷器砸碎的声音。
"元芳?"如燕轻轻叩门,"开开门好吗?"
没有回应。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透过门缝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