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抹布撕了,却又不敢发作。¨x*s\c_m?s_w·.?c^o·m+
晚上打烊后,小雪收拾完最后一张桌子,坐在角落里,借着昏黄的灯光,小心翼翼地从围裙口袋里拿出那几张借书票。
又摸出一本用牛皮纸仔细包着书皮的旧书,封面上写着《青春之歌》。
这是徐大江借给她的书。
她翻开书页,里面夹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她轻轻展开,上面是徐大江清秀有力的字迹:“小雪同志,这本书我看过,里面林道静寻找光明的勇气很动人。希望你喜欢。
另,明日下午,不知是否有幸请你喝杯汽水?就在街角新开的那家冷饮店。徐大江。”
小雪的脸颊又飞起了红霞。
“小雪姐,看啥呢?脸这么红?”王卫红收拾完走过来,好奇地问。
小雪像受惊的小鹿,赶紧把纸条夹回书里,合上书:“没、没什么,就随便看看书。”
她想了想,鼓起勇气问:“卫红,咱们街角新开了家冷饮店?”
“对呀!叫‘清凉一夏’,可漂亮了!里面还有电风扇呢!”王卫红点头,“小雪姐你想去?明天有空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a§微°?趣±?小[§?说^?网¨ μ÷免?°费£&阅?μ?读2±”小雪连忙摆手,心跳得更快了,“我就随便问问。”
她心里却开始纠结:明天下午,去,还是不去呢?
赵晓兰憋了一肚子气回到自己那拥挤的小家。
看着男人张建设闷头吃饭,儿子小刚把饭粒扒得到处都是,再看看家里灰扑扑的墙壁和简陋的家具。
再想想拾味居那红火的生意、王卫国算账时那副主人翁的样子、王卫红卖鱼杂时得意的笑容,还有王秋云那指桑骂槐的话……
她心里的妒火和怨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
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
大哥耳根子软,被王秋云拿捏得死死的!她得找能管住王秋云的人!
对!就找爸妈做主!
第二天,赵晓兰借口身体不舒服,跟赵同心请了半天假,首奔赵家屯。
赵家老宅里,赵虎和李淑芳正在院子里晒玉米。
赵晓兰一进门就哭开了,添油加醋地把王秋云的恶行说了一遍。
“爸妈!大哥现在被那王秋云迷得五迷三道的!店里挣的钱,全进了她王家的口袋!
她那侄子王卫国,像个大掌柜似的管着钱!侄女王卫红,也跟个副掌柜似的!
连剁下来的鱼杂都能卖钱,钱都进了她自己的腰包!
我们老赵家呢?洪英洪兵还在后厨烟熏火燎地当苦力!
我这个亲妹妹,更是被她当老妈子使唤,干最脏最累的活,还动不动就骂!
大哥连个屁都不敢放!爸妈,你们可得管管啊!再这么下去,咱老赵家的产业,就全改姓王了!”
赵虎听着闺女的哭诉,眉头拧成了疙瘩,闷声道:“你大哥不至于吧?”
李淑芳却眼珠子一转,拉着赵晓兰的手:“晓兰,你先别哭。¢6¨1!看`书?网· .更?新,最^全/你说那店一天能挣好几百?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那钱匣子每天都冒尖!”赵晓兰赌咒发誓。
李淑芳心里顿时活泛开了。一天几百?一个月就是上万啊!
这得是多少钱?大哥大嫂闷声发大财,连亲弟弟亲妹妹都不拉一把?太不像话了!
“老头子!”李淑芳捅了捅丈夫,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大糊涂,咱们不能看着老赵家的产业落到外人手里!明天!明天咱们就去青城!
找老大说道说道!他要是还认爹妈,还认这些弟弟弟妹,这店,就得有咱们一份!
至少,得让晓兰回去管点正经事,不能光干活!还有卫国卫红那两个外姓人,凭啥管钱管事?得换!”
赵晓兰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挂着泪:“妈,还是你明事理!大哥现在只听王秋云的,你们去了,他总得顾忌点!”
赵虎和李淑芳几乎一夜没睡好。
李淑芳脑子里全是“一天几百块”、“一个月上万块”的金光闪闪,越想越觉得老大一家子太不地道,发财了只顾着贴补王家,连亲弟弟亲妹妹都忘了!
天刚蒙蒙亮,两口子就搭上了最早一班开往青城的汽车。
李淑芳特意穿了件压箱底的碎花新褂子,赵虎也换了件干净的旧军装,气势汹汹,像是要去夺回老赵家的产业。
到了青城,按照赵晓兰给的地址,两人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位于南街的“拾味居”。
正是上午备料的时间,店里人不多。
赵同心在后院劈柴,王秋云在柜台和王卫国核对昨天的账目。
王卫红和小雪在择菜,周大妈她们在后厨擀皮。
赵晓兰“勤勤恳恳”地扫着地,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看到爸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心里一喜,脸上却立刻换上一副受尽委屈的苦相。
“老大!”李淑芳人未到声先至,嗓门又尖又亮,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架势。
赵同心和王秋云闻声抬头,都是一愣。
赵同心放下斧头,有些意外:“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王秋云心里咯噔一下,瞥了一眼旁边瞬间蔫下去的赵晓兰,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她脸上不动声色,放下账本,笑着迎上去:“哟,爸妈来了!稀客稀客!快进来坐!卫国,倒两杯水来!”
王卫国应了一声,去倒水。卫红也停下手中的活,有些紧张地看着。
李淑芳根本没接水,一屁股坐在离柜台最近的凳子上,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干净亮堂的店铺,尤其在王卫国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她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老大家这店开得可真气派啊!比咱老家的公社礼堂都亮堂!一天不少挣吧?啧啧,难怪连爹妈都不回家看了!”
赵同心脸色一沉:“妈,你这话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