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
凉州,酒泉城,军民互助集市。
集市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排排的长桌后,军需处的书吏们正一丝不苟地为排着长队的军属和休沐士兵,
兑换着他们用“工分”和“军功积分”换来的物资——
米、面、布匹,甚至还有几头刚刚宰杀的肥羊。
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书吏,正拿着一本厚厚的账册,仔细核对着每一笔兑换记录。
他叫钱小乙,是如今己是酒泉郡守的李主簿最得意的弟子,以铁面无私而闻名于军需处。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集市另一头传来。
“钱书吏!你小子给老子过来!”
只见后勤屠宰营的老伙夫马六,正叉着腰,指着一头刚被吊起来的肥羊,大吼。
他脸上油光满面,那气势,倒有几分他家营长张屠的风范。_比!奇*中?雯^枉* _耕?新·蕞?哙/
钱小乙慢条斯理地合上账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才不紧不慢地踱了过去,语气平淡:
“马师傅,公共场合,大声喧哗,按集市管理条例,要扣一个军功积分的。”
“我呸!”马六指着那头羊的后腿,唾沫横飞地说道,
“你少拿规矩压我!你看看!
这头羊,后腿上少了一块肉!
肯定是你手下这帮算盘珠子偷吃了!
这可是要送到前线给陈将军的‘特供羊’!
少了一两肉,陈将军的将士们就少一分力气!
这账怎么算?”
钱小乙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朱红印章的批条,在他面前晃了晃,冷冷地说道:
“马师傅,眼神不好可以去医官营领枸杞,别在这儿冤枉好人。”
他指着批条上的字,一字一顿地念道:
“‘军犬营功勋犬‘黑风’,于昨日追捕逃犯时前腿受伤,特批此羊后腿鲜肉二两,以作滋补。+丸′ ! \鰰?占+ *耕?鑫′嶵¨筷,
批条人:孙医官。
监督人:城防军王都尉。’”
马六凑过去一看,脸瞬间就涨红了。
周围排队的百姓和士兵看到这一幕,爆发出阵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马六,想在钱书吏这儿占便宜,真是找错人了!”
“就是!咱们酒泉,连狗吃块肉都得有孙医官和王都尉两位大人盯着,他竟然还想浑水摸鱼!”
就在马六尴尬得不知所措时,两道身影恰好巡视到此。
为首的,正是军需处主官、酒泉郡守李记。
他身后跟着的,是后勤屠宰营的营长张屠,三年前他也是参与“分钱”大戏的老兵之一。
李记看到这一幕,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才走上前,半开玩笑地训斥道:
“小乙,怎么回事?
跟马师傅说话,客气点。”
他又转向马六,笑道:
“马师傅,你也是,有事说事,
别老咋咋呼呼的!
吓到我们军需处这些文弱书生怎么办?”
他一番话,轻描淡写地给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
张屠则一巴掌拍在马六的后背上,说道:
“行了,马六,别在这儿丢人了。
你那点心思,谁还不知道?”
他转头对李记说:“李郡守,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家伙,是来探口风的,
他看上了你们军需处新到的那批‘三代复合弓’的试验名额。”
李记闻言,扶了扶头上的官帽,皮笑肉不笑地对马六说:
“哦?想要试验名额?
可以啊。
按规矩来。
我刚看了报表,你们营上个月的‘废料利用率’考核,在后勤各营里排倒数第三。
什么时候你们能把猪下水处理得比纺织厂的线头还干净,什么时候再来谈复合弓的事。”
“你……”马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屠看着这两个还在为“规矩”斗嘴的下属,又看了看天幕上,
三年前那个因为一箱银子就差点打起来的自己,忍不住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感慨。
“他娘的……三年前,咱们还在为怎么分一千两银子打破头。
可现在,谁还惦记那点银子?”
他看了看集市上那些用“积分”换来粮食,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军属,
又看了看远处正在修建的高耸钟楼和规划整齐的街道。
“殿下当年说,那箱银子是‘本金’,能变成‘银山’……”
张屠咧嘴一笑,
“嘿嘿,殿下果然没骗咱们。”
“这整座城,这所有人的笑脸,就是咱们当年选的那条路,结出来的……金山银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