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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完

宋明栖把手又拿开了,用软绵绵地广南话笑着讲:“真係服咗你啦……”(真是拿你没办法)

胳膊伸到一边把套勾回来,又问,“会戴吗?”

周羚直勾勾看着他,过了一会才慢慢摇头。\b!i·q¢i¨z*w¨w?.*c^o!m¨

宋明栖怀疑这件事的真假,但转念想,慷慨一次又怎么样呢,反正周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

随着宋明栖的动作,周羚的呼吸立刻粗重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他的心脏快跳出来了,表情看上去像要吃人。

……

很快他就夺回了主动权,宋明栖瞬间张大了嘴巴,像是失声了,那种可怕的、陌生的深度还是令他产生了深深的恐惧,连脏腑里都在翻搅。宋明栖感觉自己第一次拥有了订书机一样的视角,一次次往下钉,没多久嗓子就哑了,腿也酸得厉害。

“宋明栖……”他喊他一次就用一下力,“这样可以吗,我是第一次……我不知道……”

他还要问他的感受。

“……慢……慢点……要坏的……”宋明栖无意识地推拒着他的手臂,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羚渐渐发现这件事好像跟维修差不多,通了电要看看灯亮没亮,螺丝拧紧之后阀还漏不漏,得看,得试,得琢磨。他要把宋明栖修理好了,修理得舒服。

“我会修好的,宋老师。”周羚带着询问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每一次用力时颧骨就会紧一下,“现在这样呢,会舒服一点吗?”

他研究他的反应,总结他的规律,比如亲宋明栖耳朵的时候他会颤抖,喊他宋老师,他会不知所措地*紧。

可宋明栖拒绝这种不合时宜的学术探讨,尴尬地闭上眼睛,只是微微皱眉以示抗议。

最先受不了的是周羚。

开始不顾人死活地提速,宋明栖连脚背都在用力,整个人感觉快被劈开了。

“宋老师,是我更好吗?”

他重重地喘息着,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陌生又混乱,宋明栖接纳他,想要他,给了他微薄的资本问出这样不知死活的问题,否则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问。

“我比别人都更让你爽吗?”

“宋老师,我不是喜欢旗袍,我是只喜欢你穿旗袍。”

“你只喜欢我吗?”

“骗骗我也行,宋老师……”

他越说声带越抖,好像一种完全失神的呓语,一种灵魂出窍时对神灵的乞求。_j!i′n*g·w,u′x·s+w~.¨c_o,m*

宋明栖更用力地抱紧了他,抚摸他汗湿的短而硬的头发,任凭它们松针一样从掌腹一寸一寸剐过。周羚将脑袋深深埋进他的颈窝,不知道是汗液还是泪水,湿湿的,温热。

“只爱你,周羚。”宋明栖紧紧闭上眼睛,呼吸一抖一抖的,“这次不骗你……”

周羚在他怀里轻颤了一下,他知道周羚到了。

二十分钟零二十五秒。

周羚对他第一次的时长很不满意。

他枕着掌心,下巴埋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我是不是不够好?”

宋明栖带着仅剩的半条命,转过身:“……第一次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第46章 小孩都有了

周羚非常不喜欢这句话。

他扭过脸,宋明栖的后背正对着他,上面布满细密的汗水,浑身上下的痕迹煽情得难以形容,两道肩胛骨中间的脊线一直向下延伸进饱满凸起的*部上沿。

周羚心里一动,搭住宋明栖的小腹,从后面再次贴了上去,感受着宋明栖细碎又舒服的颤栗。

这一次他花了非常久的时间,像耐心打磨一颗钻石一样,里里外外都对着光打磨透了。结束后,宋明栖趴在那里很久没有说出话来。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他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喘气已经非常不错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荷尔蒙的气味,空调发出催人欲眠的白噪音。

一段不长不短的空白。

“要不要起来洗澡?”

直到听到周羚的声音,宋明栖才意识到他刚刚睡着了,整个人陷在周羚的怀里,枕着他的手臂,对方沉重而稳定的心跳像一根可供抓住的浮木,给予他片刻安全。

他已经多久没能这样好好睡一觉?想不起来。

他懒得起床,把脸往周羚的怀里埋了埋。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周羚半撑起身体看他,宋明栖正处于不应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浑身快要散架的疲惫超越了他对干净的病态追求,他无力地摆了摆手:“我再躺一会,你去吧。_k?a.n?s_h`u,p¨u\.*c~o·m¨”

可周羚揉他的腰,粗糙的指茧带来酥麻的感受,他还是想要抱他,宋明栖笑起来,推搡着央求:“别碰我了……周羚……”

周羚不想强人所难,只好给他盖好空调毯,又忍不住再一次亲吻他露出来的面孔。他下床简单收拾了一下散落一地的衣服和安全套,然后走进浴室。

他洗澡动作很快,宋明栖感觉自己刚听到人进去,还没喘几口气,周羚又裹着一身热气出来了,浑身上下的肌肉还在充血,湿淋淋的水珠挂在上面,他手里拿着一块干燥的浴巾,眼角因为放松而微微下垂,带着点倦意,像一只精力耗尽终于听话的大型犬。

“这个可以用吗?”

宋明栖用尽力气回头看了一眼:“可以。我这里热水不止五分钟,你怎么不多洗一会?”

这句话说完,他余光感觉周羚擦拭的动作变慢了下来。

地下室与商品房之间的区别,又提示着他们之间的差距。打炮很容易,但谈情说爱要谈明天,谈以后,要谈礼尚往来,也要谈旗鼓相当,你说“今晚月色真美”,我知道你这是在说“我爱你”而不是月亮本身。

理论上说,一个维修工和一个大学老师之间的合拍本身就是个意外。

周羚什么都给不了,他总是要拨乱反正,更何况情欲消退后,他们不得不面临相悖的现实。

房间里突然好安静,周羚沉默下来,慢慢转身回到浴室,里面传来水声,宋明栖判断周羚在反反复复搓洗那块浴巾,生怕给他留下一丁点不属于宋明栖世界的尘埃。

过了一会,房间里响起手机的来电铃声,宋明栖刚定位到响声来源于周羚脱下的牛仔裤口袋,水声倏然停下,周羚走出来用潮湿的手把手机掏出来。

他看了宋明栖一眼,在接通时走向阳台。

好像有小孩的声音从听筒里冒出来,但宋明栖屏住呼吸,仍然听不真切。这通电话在一分钟以内就结束了,周羚往床边走时,一边飞快地从头上往下套T恤。

宋明栖挣扎着坐起来:“你干嘛去?”

周羚知道感情里的正确答案。他应该留下来,不该像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提上裤子就走。但他没有合适的身份去负责,他本来就不该沉沦于此。宋明栖的爱很珍贵,所以更不应和正义一起置于天平的两端。

“对不起,我得走了。”

宋明栖又问:“你现在住哪?”

周羚抿着嘴唇没有说话,沉默地将紧绷的大腿伸进工装裤里。

宋明栖提高了音量:“周羚!”

周羚的动作停下来,平静而稳定地看着他:“你喜欢我什么?”

宋明栖的眼神不甚明白。

“你推荐的书,我都看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感情可能不是爱情,是吊桥效应或者斯德哥尔摩?”周羚淡笑了一下,“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喜欢我,我都要说,宋老师,你很好。你知道怎么对别人好,你相信正义,你愿意做一些大多数人看来没什么用的事,但它们很有意义。所以你应该被很多人喜欢着,可能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我只是一个……”

宋明栖打断他:“没有。”

“什么?”

“我是说,没有,大多数人并不喜欢我这样的人,刨根究底、锲而不舍有时不是褒义,它跟西西弗斯推石头一样,其实是一种酷刑。我只是在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或者强迫症。我没那么伟大,我也是有私心的。”

宋明栖将深埋在心底的想法和盘托出:“你知道我为什么学犯罪心理学吗?是因为从小一个问题就困扰着我,那辆货车上只有17个小孩,而你知道全国有多少学龄前儿童吗?1700万。我想知道犯罪的为什么是他,受害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

“这个想法是不是也挺奇怪的,但我就是想搞清楚这件事……也许搞清楚了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也可能根本没用……我也不知道……”宋明栖长长吐出一口气,“总之我一根筋,犟骨头,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考虑结果,所以这个过程反而让我平静。我是个怪胎,你却觉得我做的一切都很有意义。”

宋明栖无奈地笑了笑,“你发现没有,我们好像都觉得自己更逊一筹。但有个词叫喜恶同因。”

“我们的缺点并不是客观存在的,而是主观的。我其实一直是我,只是当你喜欢我的时候,这些就是我的优点,反之,就是我的缺点。所以你在我心里,跟我在你心里一样好。”

“就像现在房间里这么黑,但假如你看得到我,我就看得到你。”

周羚和黑暗里那个不甚清晰的轮廓面对面,就像两道被同一道光束照出的孤影。他几乎想象得到此刻宋明栖脸上的表情,永远那么坚定而包容。

周羚的手臂动了一下,又放下。还是不要抱他比较好,他会心软,面对宋明栖,他总是情难自禁。

“那我不谈别人。”周羚说,“我嘴笨,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只说我自己,我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高中毕业,没什么本事,做最脏最累的活,当然这些也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如果还有机会,我会努力赚钱,虽然你可能要的不是钱,但你要什么我都有时间可以努力。”

“可我现在没时间,也没机会。”周羚深吸一口气,蓦地站起身,“对不起。以后不要一个人喝酒了,宋明栖……或者,等你找到下一个可以送你回家的人。”

他最后看了他一眼,随后大步朝屋外走去,任凭身后呼喊,也没有回头。

房门咚地一声带上。

声音的远去将光线一并剥夺,宋明栖呆坐了一会,然后闭上眼睛向后倒去,重新重重陷入床垫里。

周羚又觉得自己不该。

不该因为昨晚宋明栖的一个电话就魂不守舍。不该来接他,不该亲他,不该做亲密的事。

就算宋明栖允许、邀请、渴求,他也是不该。

原本混混沌沌地还能过,可他现在可以切肤感受到和宋明栖更深刻的连接,又被迫撕扯开的痛楚。

周羚读过一些书,虽然读的并不通透,但足够他诊断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宋明栖令他动摇,让他觉得一年一茬的杜鹃,或许真的值得等待。

他抬手攥了一下胸前的拨片,好像触碰一个任意门,耳畔的喧嚣如潮水般灌入,他重新回到自己肮脏又逼仄的世界。

一条鱼从鱼池里跃了出来,掉在地上翻着白眼,鱼嘴一下一下努动着,又被一只粗糙的手抓起来,随手扔回浑浊的水池中,掀起一小片带着腥气的水浪,结束了它短暂的自由。

周羚后退一步避开地上摔得稀烂的西红柿,让菜场老板选一块最小的里脊肉包起来,又说:“那边的黄心菜卖吗?”

女老板漠然地把塑料袋递过去:“选这边的。”

周羚的视线就定在更远的那摊上面:“我就问那边的。”

“那边的菜不卖噻,都烂了。”

“便宜点卖吧?”

女老板打量了他一眼,又看到他背后跟着的眼巴巴的男孩。眼瞅着也快收摊,她摆摆手:“算了算了,你都拿走吧。”

周羚道了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他喊了声:“赵喜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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