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琰风低声插话:“我问。?z¨x?s^w\8_./c_o.m-”
说着,去拿桌上的手机。
指尖还没碰触到屏幕,钟忆一把按住,急忙解释道:“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
她怎么可能去问周时亦,你怎么不坐我旁边。
钟忆放开堂哥手腕,人起身,将椅子后撤半米。
原本她挡在表哥与堂哥中间,这样以来方便三人互相聊天。
闵廷和江琰风也挪了挪椅子,兄妹三人形成三角形,小声聊起来,彻底退出大桌的群聊。
“伴娘你打算找谁?”闵廷关心道。
这个问题把钟忆难住,她没有要好的朋友。
家中同辈里,只有她和姑妈家的表姐两个女孩子,而表姐早就结婚,上个月刚升级当妈妈,还在做月子中,所以今晚没过来。
江琰风建议道:“季繁星呢?”
钟忆:“不熟,只见过两三面 。”
江琰风:“婚礼还有两个月,足够你们熟悉。三叔特地叫上她就是想让你们多接触,多个朋友。”
钟忆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季繁星当伴娘。
现在还不熟,等熟悉了再开口。
正聊着,三人的手机齐振动。
家庭群里,爷爷@钟忆:【领证比办婚礼重大,哪天有空?回来吃顿饭庆祝一下。】
闵廷看完群消息,直接替她回复:【正在庆祝。】
钟忆:“……”
表哥这刀补得精准。
手机那端的江老爷子被外孙气得半天不知回什么,今天是孙女大喜的日子,他克制住自己别说教外孙,别做扫兴的人。_0+7·z_w¢..c·o^m/
钟忆打圆场:【爷爷,过几天我去看您和奶奶。】
江老爷子:【好好好。工作别累着。】
钟忆锁屏手机,余光不经意间扫了爸爸那个方向一眼。
只匆匆一瞥,没看清楚爸爸身侧的人在做什么。
江琰风问妹妹:“什么时候回去看爷爷?叫上我。”
钟忆:“好。我明天去看虞老师,回来就去爷爷家。”
“虞老师在老家?”
“嗯。说是要闭门谢客,专心创作。”
“看来是被三叔刺激到了,三叔说他……”江郎才尽。
话说一半,江琰风端过酒杯,冲她后方做了个碰杯动作。
钟忆回头,周时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椅后,只见他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咽下酒液,之后他示意江琰风:“咱俩换个位置。”
江琰风爽快,拿上酒杯起身。
堂哥离开,周时亦在她旁边坐下。
第十一章
席间,钟忆与周时亦没有任何交流。
旁人没觉得奇怪,联姻嘛,肯定是没有感情的,何况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又都是寡言的性子。
钟忆时不时地朝左转脸,找表哥说上几句家常。
闵廷刚开始还附和着她,后来索性点破:“你真有那么多话跟我说?”
钟忆:“……”
被当面戳穿掩饰,她倏地别开脸,不搭理表哥。
等她意识到别过脸转向的是周时亦时,为时已晚,男人已经迎上她的目光:“要说什么?”他问她。+新?完,本*神`站¢ *追`最′新!章-节^
这是落座后两人说的第一句话。
钟忆摇头,突然想起一事,她抄起水杯,自己酒量差,万不得已从不喝酒,杯沿轻碰他的高脚杯:“还没谢谢你给我买了戒指。”
“不客气,应该的。”周时亦举杯,只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红酒。
钟忆还想说什么,又觉多余。
定胜糕端上桌,她放下水杯专注吃糕,不再找任何人说话。
绵密的豆沙馅味道和江南小镇的定胜糕一模一样,小时候画不出画时,她就嚷嚷着要吃糕,而且指明要去小镇最北边那家店买,还必须要坐乌篷船过去。
爸爸由着她,抱着她坐船去买糕。
买了糕她顶多吃半块,剩下的揉吧揉吧塞到爸爸嘴里。
从南到北,加上排队坐船的时间,一来一回,几个小时被消磨掉。
待返回虞老师家,她高高兴兴收起画布,对爸爸说:天快黑了,爸爸我们回家吧,明天再画!明天我保证画完!
第二天,同样的话她又重复上一遍。
除了定胜糕,今晚的菜谱里还有素烧鹅和醉鱼,全是小时候的味道。
其他人对这几道菜兴致寥寥,几乎被她一人全包。
不知不觉间,她吃完两块糕,又拿起一块。
周时亦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不禁问了句:“这就是你以前常说的定胜糕?”
‘以前’两个字让钟忆喉头一动,她艰难咽下口中的糕,“嗯”了一声。
过去相处的画面铺天盖地涌上来,她防不胜防。
曾经她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以后我带你回小镇吃糕。
“要尝尝吗?”她转开话题。
只是还不等周时亦回应,餐桌另一边的江静渊喊女儿:“糕给我留一块。”离得远,他显然没听见女儿女婿刚才在说什么。
精致的餐盘里只剩下最后一块。
周时亦把糕让给岳父,他对钟忆说:“以后有机会再尝。”
其实后厨应该还有,四块只是摆盘好看,厨师做的时候肯定不止做了四块。
但谁也没提让领班再给他们加一份。
一块普普通通的糕点而已,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她和爸爸时常惦念是因为有回忆在里头,于周时亦而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况且他对甜品和糕点向来无感。
之后两人之间再次回到默不作声的状态。
坐对面的季繁星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对疏离的新婚夫妇,一顿饭下来没说几句,刚认识的陌生人话都比他们多。
“繁星,最近在忙什么?”桌上有人打断她的观察。
季繁星手托腮叹气:“这几天被我爸勒令在家反思,啥都没忙。”
“下周我去澳洲考察,要不要跟着去玩?”
“不去。月底坤辰汽车官宣代言人,我要去给路程捧场。”
“路程?那个流量明星?”
季繁星抿着酒含混应声。
“坤辰签了路程?”
“对。周时亦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签了他。”季繁星笑着夸道,“有眼光。”
“怎么,你喜欢路程?要去现场追?”
“我就是单纯喜欢他,不是要和他谈恋爱。”
“你听听你说的话,不自相矛盾么?”
“算了,你这种没追求没偶像的人,跟你说你也不懂。”
话题还在继续,钟忆转脸看向身侧的男人。
周时亦刚好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毛巾,慢条斯理裹住红酒瓶,先给旁边的人斟满,然后越过她,问她另一边的闵廷:“添点?”
闵廷递过酒杯:“半杯。喝多了回家满身都是酒气。”
周时亦不劝酒,添了小半杯。
他觉察到钟忆的目光,直到他给自己添过酒归还酒瓶,等服务生离开才回看她:“想问什么?”
钟忆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在你上任之前坤辰就敲定了代言人?”
周时亦抿了口红酒:“不是。合同我签的。”
钟忆凝视他的侧脸,许久后才出声:“你以前不是……最介意他?”
他说她心里这些年只有路程一个,没在意过他。
那是他们第一次激烈争吵,吵完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后来他们努力地去翻篇,想继续在一起。
之后的半年,她和他都假装若无其事,他不再提路程,不再提任何与她过去有关的事,可感情终究有了特别深的芥蒂,直到两人小心翼翼到都觉得累了,带着遗憾与不甘就这么分了手。
谁都没有再回头。
她那句话的话音落下,周时亦的高脚杯刚好停在唇边,他没有抿酒液,转头直视她:“以前是介意。”有半秒的停顿,“都过去了。”
后面补充的那句,钟忆不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听。
男人不再说话,她也默默拿起水杯喝水。
关于路程的话题仍在继续,季繁星说到他就滔滔不绝,怎么也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