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艺术界的老朋友过来找钟灼华寒暄,关于演唱会的话题就此打住。?求,书.帮. !免\费?阅·读^
在晚宴待了两个钟头,以拍夜戏为由,钟灼华先行离开。
回去路上,为表诚意,她亲自发消息给路程:【最近家里有些事要忙,实在抽不开身,预祝演唱会圆满成功!】
路程很快回过来:【感谢钟老师,承蒙您吉言。有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钟灼华回了几个“抱拳”的表情,之后没再多聊。
刚认识的时候,路程随众人称呼她钟姐,他并不知她是钟忆的妈妈,现在也不知。
“我都是当你阿姨年纪的人了,称呼姐不合适。”
他与钟忆同学,自己可不就是能当他阿姨,后来路程便改口称呼她钟老师。
这些年,她暗里给路程介绍资源,明里替他宣传作品,帮他并非单纯欣赏,全因为女儿。
女儿大二刚开学不久,有天晚上给她打电话,声音消沉:妈妈,我和路程分手了。我考虑了很久,他已经出道,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我和他注定不会有以后。长痛不如短痛。
分手是我提的。他从小就喜欢唱歌,可他家里实在负担不起他走音乐这条路,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出道演戏的机会,以后想当歌手也会更容易。
妈妈,他人真的很好。他是新人,什么资源也没有,如果有机会,妈妈你多帮帮他。不管怎样,我希望他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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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一刻,周时亦的座驾驶向岳父岳母在上海的家。
岳母可以不给岳父面子,但他不能。
他提前给江静渊打电话:“爸,不忙吧?”
“不忙。什么事你只管说。”
周时亦开门见山:“我现在在上海,晚上参加个晚宴,正好遇到了妈。?幻~想/姬/ /免^费?阅/读/”
“这么巧。”江静渊瞥眼腕表,他正在等妻子回来。
“是挺巧。妈说要拍夜戏,您就一个人在家了。要不您去我那边?我陪您喝一杯。”
江静渊一时分不清楚,究竟是妻子委婉给了他面子,还是女婿在想方设法顾全他的面子。
“行,去你那喝一杯。你到哪了?”
“再有五分钟到您楼下。”
江静渊让女婿稍等几分钟,挂了电话,他吩咐管家收拾行李。
【直接去剧组?不回来了?】他发给妻子。
钟灼华:【你在家影响我第二天拍戏心情。】
江静渊:【那你从今往后还不见我了?】
钟灼华:【见你做什么?我们之间又没有感情可言。钱我现在不缺,名气我有。以前那么想见你,那是得借你的势往上爬,不是有多爱你。】
江静渊凝视着对话框,沉默良久。
钟灼华又发来:【如果可能,还真不想再见了。但有女儿,我不会不见你。】
江静渊努力让自己平静:【等你杀青,我们再好好聊聊你上面那些话。】
钟灼华已经记不清两人有多久没见面。
年轻时,她工作累了就会飞到他身边待上几天。
什么都不想做,就想靠在他身旁。
到了如今这个年岁,突然就看开了,什么也都看淡。
他爱不爱她,好像也不再那么重要。她事业有成,女儿优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江静渊:【我今晚去周时亦那里,他人已经在楼下。我等你回来再过去。】
收起手机,他穿上西装出门。
面子他还是要一点的,总不能说钟灼华今晚没夜戏,于是见到女婿这么说:“你妈妈临时要回来拿点东西,我等等她。!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周时亦:“不急。”
等了约有十分钟,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停进停车坪。
江静渊偏头对女婿说:“你不需要下去打招呼,我跟你岳母说两句话。”然后推车门下去。
钟灼华看着高大的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岁月并不公平,让眼前这个男人越发摄人,也越加有吸引力。
人走近,她只降下车窗,没打算让他上车。
从认识以来,这是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在楼下见面,不关心是否会被路过的人拍到。
江静渊径直握住她搭在窗沿上的手,探了探她手心的温度,不烧了。
确认不发烧后也没立即松开,钟灼华被紧握住,他的拇指摩挲过她的手背,那是会让人心跳加快的温热与粗粝,年轻时最贪恋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那种莫名的安全感。
“不怕被拍?万一被人拍了爆料出去,你二十多年的深情好男人人设塌了可怎么办?”她冷嘲热讽道。
江静渊:“我不需要什么人设,也从来没说自己是个好男人,最多是个好爸爸。”
女儿从小就是他的命,他捧在手心里带大,称句好爸爸不为过。
钟灼华直直看着他。
今晚她盛装打扮,浓烈的美极具攻击性。
即使两人在一起超过二十年,她长久直视他时,江静渊还是险些招架不住,他下意识别开视线,扫了眼一旁的绿化带,又瞬间看回去。
“你躲什么!”钟灼华不由拔高声音,“做了什么亏心事连看都不敢看我!”
“……我一直在家带孩子,能做什么亏心事?”
钟灼华冷嗤:“别拿女儿当挡箭牌,她多大了还需要你带!”
江静渊:“她就是再大,那也是我孩子,习惯了操心她吃吃喝喝。”
钟灼华不想在外面与他争执,猛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下巴对着女婿的座驾微扬:“别让你好儿子等太久!”
江静渊:“……”
听这语气,不知是他连累了周时亦,还是周时亦连累了他。
第十五章
江静渊从妻子奚落的语气里听出对女婿似乎颇有意见,今晚他们碰面时他不在现场,当时具体情形,无从得知。
坐进女婿的车,他试探开口:“你和你岳母没聊什么不愉快的话题吧?”
周时亦面露不解:“没聊。怎么了?”
“那没事了。”
周时亦了解岳父的脾性,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刚才必定聊到了他,“妈是不是对我不太满意?晚宴上我感觉到了。”
江静渊直言不讳:“合着是你连累了我。”
“……”
应该不至于。
可对着岳父,他又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为赔罪,回到家周时亦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
他递一杯给江静渊:“爸,今晚让您为难了。”
还不等他去碰杯,江静渊却抢先放低自己的杯口,轻碰女婿的高脚杯,“没什么。你岳母这段时间本来就不怎么想见我,正好有个借口。”
醇厚的酒液入喉,江静渊语重心长:“往后在你岳母那里好好表现倒是真的,可不能再拖累我。”
周时亦:“……一定。”
他又回敬岳父。
两人坐在露台,眼前的江面倒映着两岸璀璨的灯光。
各怀心事抿着酒,露台陷入短暂的沉静。
周时亦双腿自然交叠倚在沙发里,意兴阑珊地眺望江景,不知不觉半杯酒快见底。
此刻不知该和岳父聊点什么,最初称呼江静渊三哥时,百无禁忌,什么玩笑都敢开,后来改唤三叔,便收敛不少。
自从喊爸,每句话都自觉有了分寸。
“您和妈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江静渊:“不刻意公开,但也不躲了,拍到就被拍到,顺其自然。”他又啜了一口红酒,“钟忆现在大了,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面对舆论。你也知道的,你岳母一路走来,争议比较多。”
说好听点是争议,不好听点那就是黑料多。
妻子为了保护女儿,不希望她小小年纪就受非议,所以这些年一直辛苦瞒着。
当然,这些年迟迟没有公开,也不全因为女儿。
女儿占大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是他和钟灼华自身的感情矛盾。
和初恋分手后,对方找过他,但与感情无关。
她那个性子,决定的事不可能再回头。
找他是为别人的事,她热爱艺术喜欢音乐,在一次采风时了解到当地有些患先心病的孩子,因为家庭困难而且当地医疗条件有限,无法及时得到医治,采风结束回到北城,她直接到公司找他。
说完正事,她问了句:“这几年公司还好吧?”
他说:“挺好。”
她说:“那就好。”
统共就说了这三句题外话,她便告辞。
她相信他能妥善安排好需要治疗的孩子,没有再联系询问过他。
再次看到她名字是五年后在“同心慈善基金会”捐赠名单上,彼时她手头足够宽裕,尽自己能力捐了一笔钱。
那时钟灼华每年都会以工作室名义向“同心慈善”捐款,那年之后,再没向“同心”捐助过,捐给了另一家慈善基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