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啊?”
秦昭又喊了两声后,终于等来了回应。£××搜?e搜_¤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1?-快+/
可她攥紧双手颇为紧张的等了一会,依旧没等到人出来,只有木板房门咯吱咯吱的响,隐隐有指甲挠门的声音。
诡异的音色,在夜幕逐渐降临中愈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小丫有些害怕了,扯着秦昭的手就想往后退,秦昭稳住她,“没事,跟姐姐过去看看。”
丫丫对姐姐这两个字愣了一下,随后牙齿打颤的点点头。
秦昭死都死过,胆子大到见鬼都敢给一拳,这种活人的地界更是吓不到她。
怕冒犯了“爹娘”她还扬声道:“我进来了。”
走到那紧闭的木门前,秦昭让小丫站在身后,随后毫不犹豫的伸手拉门。
“吱嘎--"
房门发出木头声,缓缓在秦昭的视线中打开,屋内黑洞洞的,好似长着大口等人过去就吞吃入腹的兽。
下一秒,房门彻底打开,一道人影夹着咳嗦声,朝着她径直扑来。
靠,又来。
秦昭条件反射的去摸后腰的杀猪刀。
寒光即将乍现时,她又塞回腰内,赶紧接过扑来的人。
扑来的是一位身穿黑布的老妇人,比秦昭记忆中的年轻些,至少脸上没有那些代表着年龄的黑斑。
老妇人双目无神,有气无力的想要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她额头挂着刚结痂的伤,伤口微微泛红,明显是引发炎症了。
秦昭赶紧伸手去探妇人的额头,竟然烫的她迅速收回手。
高热!秦昭心中一凛,要是持续高热,可是会出人命的。
秦昭顾不得思考上一世老人是如何度过这场病的,急忙打横抱起妇人,又喊小丫,丫丫快去找水缸,找柴和。!x\4~5!z?w...c′o¢m/
秦昭则是抱着妇人快步进屋,把妇人放在炕上,屋内连亮都没有,借着窗外那点余光把妇人放在竹席子炕上,又下了地,取出怀中的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油几乎干了,也不知道多久没人用,光也不亮,秦昭把屋内仅有的两个油灯都点燃了,这才瞧见屋内的样子。
地下只有一口实木红柜,炕上两床被褥,折的整齐的被褥下边,是一个长条型的黑色物件。
秦昭起先以为是枕头。
等她凑近过去,才发现哪里是枕头,分明是个人,是那个盲人大伯。
他手背有伤,脸上也有伤,同样结痂发炎了,秦昭叫了两声,才确认老爷子高热昏迷了。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出门跟小丫会合,小丫正在灶膛点火,刚引燃,正准备喊秦昭放水。
找不到毛巾,秦昭干脆把包袱里的补丁衣服撕了,浸在兑好的温水中,拧干敷在两人额头上。
高热主要是伤口引发炎症导致的,重点还是消炎。
秦昭没想到出林子时随手采的备用草药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找不到研磨的东西,秦昭直接把发蔫的金银花扔在木头菜板上,从后腰拿出杀猪刀,刀背向内,边捶打边归拢,很快就捣成了绿色软泥。
随后她把捣碎的绿泥敷在两位老人的伤口上,用衣服撕成的布条绑上。
妇人明显有意识,察觉到伤口的怪异和秦昭的动作,想要伸手去抓,被秦昭重新按回薄被里,“先休息,我在给你们上药。”
老妇人喉咙沙哑,说不出话来,老爷子好像始终没醒。
见两位老人嘴唇发干,秦昭又用干净的布条沾了些温水给两位老人润了润。
秦昭也没有别的办法,夜里换了两遍草药,察觉到两位老人有明显的退烧情况,也困得撑不住,搂着小丫靠在墙边睡着了。.g¨u`g_e?b.o?o·k?.,c_o?www.
-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让秦昭从浅眠中醒来。
"姑娘,你是谁?”妇人已经醒了,用那双满是白眼仁的眼睛望着她的方向。
老爷子也醒了,正摸索着要起来。
秦昭没第一时间答话,叫醒小丫后,起身探了探两人的发热情况,见两人的烧都退了,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
膝盖触地的声音格外响亮,使得妇人一惊,手臂循着声音摸索着想来扶她,”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家中,还救了她和老头子的姑娘,妇人表现得十分不解。
秦昭磕了个头,直接道:“娘,我是珠宝。"
珠宝是两位老人丢失的孩子的名字,姓李。
李珠宝。
这个名字很俗气,由来也简单,她们听说有钱人家管好的宝贝就叫珠宝,对她们来说啊,这么一个女儿就是珠宝,如珠如宝。
她当年听说的时候,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秦昭的话,像是惊雷,直接劈在两位老人的心上,原本老爷子正在撑着炕沿准备下去,被这消息刺激的差一点掉在地上,亏得秦昭反应快扶起了一把。
“你..你真的是珠宝?”老妇人双唇哆嗦,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她女儿失踪十年了,这么多年,两人把家中东西能变卖的变卖了个遍,就为了拿银子找人寻人去,是死是活也得有个准信不是。
可这一晃十年,不管他们想了多少办法,拖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银子,那还算丰厚的家底,此时就剩一口薄柜和外头的几只鸡鸭。
“娘,是我。”
“那你…那你…”不等老妇人多说,她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啊。想问问这么年珠宝去哪儿了,但话到嘴边又化成重重的点头:“好呀,回来就好。”
女儿回来两个老人可太高兴了,想着女儿在外面这么多年,日子过的肯定不好,他们也不想再揭开女儿的伤疤,这亲就这么认下了。
“你坐你坐,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面。”
老太太动了,老爷子主动过来扶着她往外走。
秦昭赶紧扶着两人坐下,“爹娘,你们还在病着,不宜劳累,我去做饭就是了。”
“而且,我还有一个人要介绍给你们认识。”
你只要把小丫抱在身前,给两人介绍,“这是我在回来路上捡的一个小姑娘,看她可怜就带回来了,能让她留下来吗?”
“能,能。”久别重逢,女儿说出来的话对两位老人来说如同圣旨。
小丫就这么留下了,为了好称呼,小丫认了两位干爹干娘,把身份和秦昭的从名义上分割开。
午饭是秦昭做的,为了庆祝“李珠宝”归来,她特意问了“爹娘”寻到集市上割了一斤肉,买了三斤白面,回来包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猪肉白菜馅。
白白胖胖的饺子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真没想到,从前连包饺子都不会的小姑娘,转眼包的饺子都这么好了。”说这话的时候,老人的眼里有泪。
半天的时间,两位老人有很多机会问"珠宝”这么多年的情况,是否成婚生子,但依旧没问,说的最多的就是,回来就好。
秦昭给小丫夹了个饺子,瞧了瞧两位老人的眼睛,以及额头上的伤口,沉吟片刻后还是问道:“娘,你们的伤怎么来的?”
“伤?”老太太摸了摸已经消炎的伤口,挤出个笑给秦昭:“不妨事,院里不知怎么多了块石头,一时不察就摔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爷子眉头紧了紧,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秦昭:“珠宝,吃过饭你瞧瞧院子里,可有石头?”
老爷子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是巴掌长的方形石头,老爷子凭着感觉指了指东边的墙跟底下,“应该在那。”
这些年,他每日都赶在老婆子出门之前走几遍,别说是这么大的石头块,就算拇指大的打脚的石头他都收到墙头,就怕摔了老婆子。
都说不上多久了,他总觉得院里隔三岔五就多上几块,往常都小石头,他也没多想。
没想到前日突然多了块大的,妇人要摔,他去扶了一把,没想到两人都绊摔了,还为此受了伤。
他当时急着背老婆子进屋,先把石头扔在了墙根。
现在细细想来,觉得不对。
这话他没说,秦昭也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吃过饭便去墙根底下看了看,“是有一块,就是普通的石头。”
“这样啊。”老爷子点点头,语气轻松,放在膝盖上的布满褶皱的手却紧紧攥成拳,“珠宝,你也累了,快休息吧。”
女儿刚回来,他们谁也不想折腾女儿。
老太太躲在灶边悄悄抹泪,女儿回来了,她喜得忍不住想哭,又怕女儿担心,便藏起来哭。
秦昭听见声音,也知道老太太压抑的多年的心情需要疏解,便装作没听见般,进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干干净净,被褥都叠的整齐放着,不难看出来经常有人整理。
可怜天下父母心!
秦昭抱着小丫上炕,额头抵在她额头许久,才柔声道:“睡吧,这两天你也累了。”
在一下一下的温柔轻抚中,小丫进入了梦乡,她的手紧紧抱着秦昭的腰,仿佛抱着娘亲就有无尽的安全感。
而秦昭,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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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睁眼时,是被大门外锣鼓喧天的热闹声吵醒的。
顺着窗棂缝隙看出去,外头是类似娶亲的仪仗队,打着高帆,正缓缓从远处而来。
碍于视线,秦昭瞧不见,仪仗队前头,有人挨家挨户的叫门,来人此时已经到了“珠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