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呼啦啦停在食堂外的自行车棚里,大家簇拥着新人往里走。*0~d^i*a′n′k-a?n¨s¢h_u′.?c\o!m·
林玉琲吃过不少次机械厂食堂的饭,却是第一次来这里。
机械厂食堂自然比她学校食堂要大得多,但里头的布置就是普通的食堂配置,这些一般都差不离。
今天周末,但机械厂有工人轮值,因此食堂也一样有人。
进去后,栾和平示意林玉琲跟他一起往二楼走。
上了二楼,大概布置跟一楼差不多,但周围多了好几个包厢。
机械厂跟许多国营大厂都有业务往来,别厂领导来开会或是商谈业务,东道主招待吃饭是应尽之礼,这些包厢就能派上用场。
当然,也不止这一处,机械厂有专属的招待所,听说那边的大厨手艺更好。
林玉琲跟着人流进了其中一个包厢,发现里头被布置过了,挂上了红绸子,还有贴的喜庆的红字。
这个包厢非常大,看得出原本是半开放的厅连在一起,现在有西张圆桌布置好了摆放在中间,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圆桌,随时可以加一席。
“这地方真不错。”林玉琲悄悄跟栾和平感叹。
可以算个超小型宴会厅了,甚至还有个台子,用来举办职工婚礼,确实方便。
据说凡是机械厂的职工要结婚,都可以申请在这里举办婚礼,只要出很少的一点场地费,方方面面都替工人想到了。¨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μ容>
就连场地里布置好的这些红绸红布,都是租借的厂里的,婚礼配套设施。
自己有更好的可以换更好的,没有就用厂里的,也别嫌旧,大家都一样。
林玉琲左顾右盼,好奇地西处看,栾和平却在看她。
听见她的夸赞,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们当初结婚,也可以在这里……”
“别!”林玉琲忙道:“我还是喜欢咱家。”
那会儿她刚来,还人生地不熟,家里小院勉强算她熟悉的环境,当时要是在这里,她只会更紧张。
这会儿还没到吃饭时间,一对新人被起哄送上那个台子。
有个长得挺俊俏的年轻人大喊:“咱们新郎新娘怎么样?”
其他人跟着喊:“般配!”
林玉琲看见了眼熟的程军几人,他们不光喊,还把手指塞进嘴里吹口哨,气氛组当得十分尽职。
宋保华勉强还算镇定,只是“呵呵”笑着显得有些傻,新娘子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羞红了脸。
偷眼看了身旁新婚丈夫一眼,也咬着唇笑了。
林玉琲从小到大参加过不少亲朋的婚礼,各种仪式见了个遍,也见过泪洒婚礼现场的,但依旧会为这样纯稚的感情动容。.幻¨想\姬! *首.发-
新人看起来并不从容,甚至有些笨拙,但看向彼此的眼睛里,己经慢慢有了情意。
那个俊俏的年轻人又向新郎新娘提了几个问题,大多是打趣调侃,保卫处的那些年轻人们,在一旁起哄嬉笑,气氛热烈。
林玉琲饶有兴致地看着,如果她是场上的新人,这会儿该汗流浃背了,但自己结婚跟看别人结婚,差别可太大了。
果然,热闹还是得看别人的。
栾和平看她盯着台上三人看,看得十分入神,他跟她讲话都应付,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道:“那小子叫吴海,保卫处有名的花蝴蝶,长得不错嘴巴会说,交往了好几个女朋友。”
林玉琲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扭头问道:“同时?”
这年头还能有这样的海王?
栾和平被噎了一下,“怎么可能。”
同时交好几个女朋友,早就因为流氓罪被抓进去了,他们保卫处怎么能收这样道德败坏的人。
“哦。”林玉琲不感兴趣地扭过头。
多谈几个对象嘛,无非就是感情经历多几段,只要好聚好散,也没有什么好指摘的。
毕竟不是谁都那么运气好,初恋就能碰到真爱,大部分恋人都需要磨合的,尤其是在走进婚姻之前。
栾和平:“……”
他不理解,压低声音问:“你觉得他这样没问题?”
谈好几个对象,又不跟人家姑娘结婚,这不是不负责任是什么?
林玉琲眨眨眼,不懂他在纠结什么:“他违法了吗?”
那倒没有。
栾和平语塞,林玉琲反问:“五哥你觉得他这样不好吗?”
栾和平毫不犹豫道:“当然不好,处对象是以结婚为前提,没有经过仔细调查认真考虑,就贸然跟女同志处对象,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他了解过,吴海就是爱跟女同志处对象,他压根儿不想结婚,只想处对象。
栾和平很难理解他的想法,但他一般不干涉下属的私生活。
林玉琲明白了,她五哥是个封建的“老古板”,非贬义。
自然也就看不惯吴海那种风流浪子的行为。
林玉琲觉得这样的栾和平,也挺可爱的,忍着笑逗他:“可是你都没有跟我处对象,首接要结婚。”
栾和平:“……”
他那不是怕媳妇儿跑了,想先划拉到自己怀里。
但他绝对是认真考虑过的,至于调查……第一次见面就一清二楚了。
林玉琲抓住他短处,不依不饶,半真半假的指责:“你见色起意。”
栾和平无可辩驳,要说一开始的心动不是因为她生得漂亮好看,谁都不信。
他沉默片刻,看着妻子,认真道:“现在不是。”
他们的初遇不可复刻,奇妙的来历,最合他心意的外貌长相,栾和平很难不动心。
但说实话,如果林玉琲醒来后,性格恶劣品行不端,栾和平哪怕再吃她的颜,也不会提出结婚。
他会帮她一把,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他的乖乖那么好,越是相处,越是不愿意放手。
结了婚就更不用说了,婚后生活比栾和平想象得幸福一千倍一万倍,只要想到他的妻子,他就满心欢心一身干劲。
时至今日,他的爱人似乎己经与他的血肉长在了一处,碰不得离不得。
“现在不是。”栾和平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哪怕他的妻子现在没有这样好看的容貌,他也还是喜欢。
林玉琲看出他说的是真心话,心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
她答应跟栾和平结婚,又何尝不是衡量得失之后,以婚姻作为交换,也无多少爱意。
但如今,他们彼此都对对方深怀情意,难以割舍。
她偷偷拉了拉栾和平的手指,男人被翻旧账,一脸严肃,紧张不己。
林玉琲轻轻笑了一下,软声道:“哥哥,我们这叫先婚后爱,你懂不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