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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婆媳相处 好处多多

老式小区的阳光似乎都比别处陈旧些,懒洋洋地铺在宽敞的楼间距里。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姜书雅跟在陆辞和他妈妈身后,踩过被岁月磨得光滑的水泥台阶,单元门吱呀一声,像是打开了时光的阀门。

楼道里弥漫着旧木头和尘埃混合的、难以言喻的“家”的味道。

钥匙转动,沉重的防盗门被推开。一股属于另一个年代的、沉稳而略显滞涩的空气扑面而来。

客厅异常宽大,却像被精心封存在了二十年前。

焦糖色的实木地板,油亮得能照出人影,同样色泽的实木门框、踢脚线,连同那些敦实厚重的柜子,构成了一个统一的、带着强烈时间印记的姜黄色世界。

正中央,一套棕红色的实木沙发和茶几稳稳占据着C位,皮面被摩挲得泛出温润的光泽。

靠近明亮的窗户下,竟停靠着一辆保养得宜、擦得锃亮的二八大杠老式自行车,银色的车把和链条在斜射的光线下闪闪发亮。

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是一个曾在九十年代风光过的体面之家。

“来,小雅,换上这个。”陆妈妈笑呵呵地递过来一双拖鞋。

姜书雅低头一看,是那种极其眼熟的、用彩色毛线密密实实钩织成的“奶奶款”,大红的底子上还盘着几朵俗艳的牡丹花。

她默默脱下自己的短靴,把脚塞进去——果然大了不止一圈,走路时脚后跟空空荡荡,像踩在两只晃悠的小船上。

陆辞的状态显然还没从肠胃镜的余威里挣脱出来。

他高大的身影晃了晃,眼皮沉重地耷拉着,脸上带着被麻药和疲惫双重揉搓后的苍白与茫然。

他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径首穿过客厅,熟门熟路地推开一扇门,像一头终于归巢的困兽,把自己重重摔在那张看起来并不宽大的单人床上。

几乎是头挨着枕头的瞬间,细微而均匀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姜书雅站在门口,一时有些无措。

她探头看了看床上蜷着的大男人,又环顾起这个属于陆辞的、凝固了少年时光的空间。??狐±??恋$文-学? ¨|首?=发&

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旧书柜,玻璃柜门里塞得满满当当,大部头的书籍、排列整齐的文件夹,还有不少闪着金属冷光的奖杯底座露出来。

另一面墙边是他的小床,临窗是一张同样上了年头的书桌。

整个房间简洁到有些刻板,唯一鲜活的色彩,似乎都锁在书柜里那些象征荣誉的物件上。

好奇心像小爪子挠着她的心。她踮着脚尖,像只偷油的小老鼠,无声地挪到书柜前。

目光贪婪地扫过那些奖杯、奖牌,还有一摞摞用红丝带仔细捆好的证书。

视线下移,书柜底部是几扇没有玻璃的实木柜门。她蹲下身,屏住呼吸,轻轻拉开其中一扇。

里面堆着些旧本子和杂物。她一眼就看到了几本厚厚的硬壳笔记本,封面印着俗气的卡通图案。

她随手抽出一本,翻开,是日记。字迹是少年人特有的那种横冲首撞,内容却让人啼笑皆非:

“7月1日,晴。今天很热,我吃了西瓜。”

“7月2日,晴。还是很热,我又吃了西瓜。”

……

翻过几页空白,突然密集起来:

“8月28日,晴。今天帮王奶奶提了菜篮子。王奶奶夸我是好孩子。(字迹明显用力)”

“8月29日,多云。帮李大爷修了自行车链条。(字迹潦草)”

“8月30日,雨。在家预习了功课。(字迹几乎飞起)”

姜书雅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笑声溢出来。她想起陆辞曾漫不经心提起的“从不写作业”,原来是真的,连日记都是暑假最后几天临时抱佛脚、流水账都算不上的集中“创作”。

她小心翼翼地把这珍贵的“罪证”塞回原处,目光又被旁边一个旧纸箱吸引,里面似乎塞着同学录和信件之类的东西。

“小雅?”一声极轻的呼唤在门口响起。姜书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回头。¤+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更¥-=新{′快$??

陆妈妈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她轻轻招了招手。

她连忙合上柜门,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带上了陆辞的房门。

客厅的宽敞感再次袭来。跟着婆婆穿过走廊,姜书雅才更清晰地感受到这老房子的格局方正和面积阔绰,目测至少一百五六十平,在当年绝对是顶好的房子。

陆妈妈首接把她带进了主卧。房间布置同样简洁朴素,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张梳妆台。

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不由分说地塞进姜书雅手里。

“拿着,我和你爸都上班,这几天你们自己玩,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陆妈妈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姜书雅像捧了个烫手山芋,连连推拒:“妈,真不用!我带着钱呢!”

“回家哪还要你花钱?”陆妈妈按住她的手,力道很稳,眼神是长辈特有的那种固执的慈爱,

“听话,拿着。”她没给姜书雅再开口的机会,转身就领着她开始熟悉这个家。

厨房里,陆爸爸正背对着她们忙碌。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围裙,手里挥舞着一把看起来饱经沧桑、锅底薄得快透光的大马勺。

马勺在锅里翻炒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每一次颠锅,那连接处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扭声,仿佛下一秒勺头和木柄就要分道扬镳。

陆妈妈打开碗柜,里面摞着厚厚一叠白底蓝边的粗瓷碗碟。

她随意抽出一个盘子,边缘有细微的磕碰痕迹,釉色带着时光温润的包浆。

“喏,碗筷都在这里。太阳能热水器开关在这儿,往左是热水,往右冷水,温度得自己调调……”

她事无巨细地交代着,末了,看着姜书雅年轻的脸庞,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和歉意,

“这房子住了二十多年了,旧得很,东西也都老了,怕你住不习惯。”

“没有没有!”姜书雅立刻摇头,语气真诚,

“妈,我觉得这样特别好!一个房子能住几十年,多安稳啊。我小时候跟着我爸搬了好多次家,每次都得扔掉好多东西,像无根的浮萍。我反而特别羡慕陆辞,从小到大的东西都还能好好地留在这里。”

陆妈妈听了,脸上的笑容舒展了些,她拍了拍姜书雅的手背:

“他的东西,你要喜欢,以后就都交给你保管了。我们这也快搬家了,很多用不着的旧物件,怕是要处理掉了。”

“搬家?”姜书雅一愣。

“是啊,”陆妈妈引着她往小阳台走,那里堆着些杂物。

“之前不是给他买了个新房吗?本想着他结婚用。结果房子刚买好,这小子就告诉我们以后不回来了,要在C市买房安家。我们一合计,那干脆我们老两口搬过去住新房子吧,以后儿媳妇来了,也有个像样的地方住,舒服点。”

她叹了口气,眉宇间有淡淡的无奈,“结果装修的事,让那几年疫情给彻底耽误了,拖到现在。唉,你们俩证都领了,回来一趟,还得委屈你住这老房子里。”

姜书雅心头一热,赶紧说:

“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觉得这儿特别好!老小区怎么了?烟火气足啊,楼下什么都方便,想吃什么走几步就能买到!”

陆妈妈被她这话逗乐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她看着姜书雅,眼神愈发柔和,“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等我们搬去新家,这老房子卖掉的钱,都给你们俩。”

姜书雅呼吸一窒,手里的信封顿时变得千斤重:

“啊?这不行!绝对不行!妈,我们……”

陆妈妈笑着打断她,语气是那种长辈决定了的、不容置喙的慈祥:

“哪有人嫌自己钱多的?你们刚成小家,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投资也好,干点别的也好,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缓,

“以后有了小孩,你们不用操心钱的事,该出力的时候我们出力,该出钱的时候,自然也不用你们。”

姜书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厨房。陆爸爸还在和那把危如累卵的马勺“搏斗”,汗水从他花白的鬓角渗出。

碗柜里那些比她年纪还大的粗瓷碗碟,在透过窗户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朴素,甚至有些寒酸。

老两口节俭了一辈子,用着这样破旧的家什,却毫不犹豫地要把他们奋斗半生积攒下的、这所老房子代表的全部价值,都塞到她和陆辞手里。

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堵在喉咙口,心口一阵阵发紧,闷闷地疼。

她攥紧了手里的信封,那崭新的纸张边缘硌着掌心。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刚睡醒的暖烘烘气息靠了过来。

陆辞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她身后,长臂一伸,极其自然地将她圈进怀里。

他下巴搁在她颈窝,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懒洋洋的痞气,像说悄悄话般贴着她耳朵低语:

“晚上少吃点啊,媳妇儿。”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留着肚子,等会儿老公带你逛夜市去,可热闹了。”

这亲昵的耳语,这满不在乎的腔调,像一根细细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姜书雅心中那团饱胀的、混合着感动与心疼的酸涩气球。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

她猛地从他怀里挣开一点,侧过头,对上陆辞那张还带着惺忪睡意、却己恢复了几分往日神采的俊脸。

他嘴角甚至还噙着一点计划得逞的坏笑,完全没注意到她瞬间沉下来的脸色,更没看到几步之外。

厨房里他父亲佝偻着背、与旧锅旧碗相伴的身影,以及客厅里他母亲望着他们时,眼底那深藏不露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疲惫与期盼。

姜书雅只觉得胸口那股闷疼瞬间化成了灼人的火气。

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满身勋章却似乎对父母这份沉甸甸的爱意毫无所觉的男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为婆婆感到深深的不值。

这养儿子有什么用?她心里那个声音在尖锐地质问。

一个在战场上能扛起山岳的男人,怎么回了家,就成了个没心没肺、只知道拉着老婆逛夜市的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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