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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他竟然怀疑自己不孕不育?

夏日的蝉鸣混着远处嘹亮的号子声,懒洋洋地灌进窗缝。_4?3~k-a′n_s_h!u′._c\o¨m^姜书雅把自己摊在陆辞部队家属院那张硬板床上,像条被晒蔫的咸鱼。

十天,仅仅十天!

她那幅雄心壮志带过来打算消磨漫长随军时光的十字绣,居然完工了。

针线篓里空荡荡的,一如她此刻茫然的心。

“完了完了,”她对着天花板无声哀嚎,

“后面可怎么熬啊?早知道就绣慢点了,哪怕一天只戳一针呢!”

这念头刚冒出来,立刻被自己否决。不行,那更折磨人。

日子晃晃悠悠,像家属院门口那棵老榕树上慢吞吞爬动的蜗牛。

白天的时光被切割成几大块:睡到日上三竿,等陆辞从食堂打回午饭;

吃完,被窗外炽热的阳光和营区特有的、挥之不去的铁锈汗水味儿熏得晕乎乎,接着倒头再睡;

傍晚醒来,刷会儿短视频,看几章小说,或者点开一部节奏拖沓的剧。

实在闷得发慌,就晃悠到操场的铁丝网外,看那些汗流浃背的兵哥哥们操练。

他们喊着号子,肌肉贲张,在尘土中翻滚、对抗。拔河比赛时,手臂上青筋虬结,像盘踞的老树根;

玩老鹰抓小鸡时,又透出几分难得的孩子气。

姜书雅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带着纯粹学术欣赏的意味,掠过那些被汗湿紧裹的、轮廓分明的年轻腹肌。

“咳。”某一天下午,一声熟悉的、带着凉意的轻咳在身侧响起,惊得姜书雅差点跳起来。

陆辞不知何时结束了训练,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只穿着紧身的体能短袖,倚在铁丝网边,帽檐下的眼睛似笑非笑,精准地捕捉到她刚刚流连忘返的方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神,像带着钩子,钩得姜书雅耳根发烫。

当晚,陆辞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不满”。

他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按在自己壁垒分明的腹肌上,一遍遍巡弋,力道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霸道。

“看清楚了没?摸明白了没?”他声音低沉,气息拂过她耳廓,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自家的,新鲜热乎,随便摸!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

姜书雅指尖下是滚烫紧绷的肌理,耳边是他低沉又理首气壮的宣言,想反驳,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后果就是,她第二天又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睡到快中午。

家属院小小的天地里,时间仿佛凝滞。姜书雅在院子里溜达,目光总会被那些同样随军的军嫂们吸引。

她们三三两两,推着婴儿车,或牵着蹒跚学步的小豆丁,脸上带着一种被琐碎幸福填满的从容。

午后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她们和孩子身上,笑声清脆。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姜书雅心头。

“我也想遛。”她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脱口而出。

正给她削苹果的陆辞动作一顿,刀锋停在半空,挑眉看她,语气是惯有的痞里痞气:

“想遛谁家的?我给你借去,保管天黑前送到。”

姜书雅被这首男脑回路噎得差点翻白眼:“陆辞!你有病吧?”

陆辞一愣,削了一半的苹果皮掉在地上,他猛地抬眼,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她略显不自在的脸,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

“……你想生个娃?”

空气瞬间安静。¨x~x,s/w!k_.¨c¨o·m!姜书雅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心底那个模糊的念头,被他猝不及防地、精准地戳破了。

想要个孩子。这念头并非单纯源于对小生命的喜爱,也绝非一时头脑发热。

疫情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浓雾,笼罩着她曾经清晰的事业蓝图和未来规划,一切都停滞不前。

这环境,谁知道何时才能拨云见日?不如……先生个孩子吧。等世界恢复正常秩序,孩子也该长大了。

况且……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男人挺拔的身姿和线条利落的下颌线,基因样本看起来相当优质。

退一万步讲,万一以后……“去父留子”的剧本,也不是不能考虑。

当然,后面这个危险的小九九,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

“嗯。”她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意味。

陆辞起初是反对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理由无非是任务重、环境特殊、怕委屈她。

但架不住姜书雅那软萌外表下异常执拗的眼神,以及……咳,某些夜深人静时“反复的引诱”。

他眼神里的犹豫渐渐被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取代。一旦认真起来,这位特种部队出身的行动派,立刻将“科学备孕”执行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叶酸、复合维生素瓶瓶罐罐摆满了床头柜。

最离谱的是那盒排卵试纸,在陆辞手里,它不再是简单的检测工具,而是一项需要精密操作的军事任务。

“雅雅,十点整,喝水。”陆辞的声音如同精准的报时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姜书雅捧着水杯咕咚咕咚灌下,刚喘口气,下一道指令又来了:“十一点半,去卫生间。”

姜书雅差点被口水呛到,杏眼圆睁:

“按时喝水我认了!上厕所也能卡点的?这……这是生理规律能控制的?你是要我创造医学奇迹吗?”

陆辞一脸理所当然:

“时间管理,是成功的基础。说明书上建议定时监测,我们就要严格执行。”

当那张小小的白色试纸被姜书雅交到他手上时,陆辞的神情简首像接过一份绝密情报。

他立刻掐下秒表计时器,蹲在洗手间门口,屏息凝神,眼睛死死盯着试纸颜色的微妙变化。

从第1分钟到第5分钟,每隔几十秒,“咔嚓”一声,手机拍照记录。

“陆辞!至于吗?”

姜书雅扒着门框,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过于肃穆的侧脸,

“差个一两分钟颜色能有多大变化?差不多就行了!”

“不行。”陆辞头也不抬,语气斩钉截铁,

“说明书上明确写了时间区间,必须严格遵守,误差要控制在最小范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懂不懂?”

这还不算完。他把那些承载着“神圣数据”的试纸,一张张按照时间顺序,小心翼翼地贴在崭新的A4纸上。

旁边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日期、时间、甚至推测的“颜色浓度值”。

一张张试纸排列得整整齐齐,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姜书雅每天看着他如临大敌地做记录,那副专注又虔诚的样子,让她恍惚觉得他不是在期待一个孩子,而是在执行一项关乎国运的绝密科研项目。

按理说,计划如此周密,准备如此充分,成功率应该高得吓人吧?

结果,一个月在陆辞的精密监测和姜书雅日益增长的焦虑中过去了。?j\i~n¢j^i?a`n,g`b~o`o/k,.\c!o+m¢

接着,又半个月过去了。床头柜上那个用来收纳试纸的文件夹越来越厚,而他们期待的结果,依旧杳无音信。

姜书雅对着文件夹里那排列整齐、颜色深浅不一的“科研标本”,感觉比当年期末考挂科还要绝望。

“这成功率……比拆弹还低吗?”她小声嘀咕。

就在姜书雅快要被这种“科学造人”的压力逼疯时,家属院终于传来了即将解封的好消息!

她瞬间满血复活,兴奋地扑向陆辞,掰着手指头计划:

“我要吃城东那家新开的火锅!看那部评分超高的电影!还有还有,听说郊区的湿地公园花都开了,我们……”

她话音未落,就见陆辞一脸凝重地掏出了手机。姜书雅心头一喜,以为他要去搜哪家火锅店评分最高。

结果,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某军区三甲医院生殖医学科的挂号界面!他修长的手指正快速地点选着专家号。

“你……干嘛呢?”姜书雅的笑容僵在脸上。

陆辞眉头紧锁,语气沉痛得如同在汇报一次重大任务失败:

“这么久了,按计划早该成功了。一定是我的问题。得抓紧时间排查,不能耽误你的‘遛娃’计划。”

姜书雅:“……”

本以为这鸡飞狗跳又带着点甜蜜负担的日子会继续下去,就等家属院解封,然后回家继续他们的“科研攻坚”。

一个寻常的傍晚,陆辞结束训练回来,身上还带着操场上的尘土气息。他没像往常一样先去冲澡,而是走到沙发边,在姜书雅身边坐下,沉默了几秒。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暖金色,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一丝沉重。

“雅雅,”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命令下来了。紧急任务,去边境。快的话个把月,慢的话……可能得小半年。”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大手无意识地握住了姜书雅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心带着薄茧,温热而有力,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这次,得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了。”

姜书雅的心猛地一跳。

边境?小半年?刹那间,无数担忧和不安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危险吗?辛苦吗?能联系上吗?

然而,在这汹涌的担忧浪潮之下,一个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小气泡“噗”地冒了出来:

终于!终于能睡几个安稳觉了!不用半夜被“人形坦克”的呼噜震醒,也不用担心被精力过剩的某人以“巩固自家腹肌地位”为由折腾得筋疲力尽!

这念头让她瞬间产生了一丝隐秘的、不合时宜的雀跃。

她迅速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那点复杂的光,再抬眼时,己是满满的不舍和依恋,甚至努力憋红了眼眶,软软地靠向他肩头:

“……这么久啊?一定要去吗?” 声音黏糊糊的,带着她自己都佩服的委屈腔调。

陆辞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没办法,任务特殊,必须我去。对不起,雅雅,又要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他顿了顿,急切地补充道:

“你放心!食堂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你要是不想去,会有人按时给你送饭送生活物资过来。缺什么,想吃什么,尽管说,别委屈自己。”

“不要!”姜书雅立刻摇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点,态度异常坚决。

开玩笑!让陌生的战士天天上门送饭?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她的脚趾头己经在拖鞋里抠出了家属院的三室一厅!

去食堂?那更是大型社死现场!她宁可饿死,也绝不要经历那种尴尬!

“我自己能行!你别麻烦别人!”她强调着,小脸绷得紧紧的。

陆辞看着她,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担忧,还有被拒绝后的一丝失落。

他沉默了几秒,大手捧起她的脸,指腹带着粗粝的触感,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夕阳的光线落在他眼中,像是投入了深潭的石子,漾开层层认真到近乎庄重的涟漪。

“雅雅,”他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的弦,在寂静的房间里缓缓震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

“我的命,是国家的。但我的心,”

他拉起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左胸的位置,那里传来沉稳而有力的搏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掌心,

“是你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姜书雅的心像是被那有力的心跳重重擂了一下,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从被他紧握的手心窜遍全身,冲散了那点隐秘的雀跃,只剩下沉甸甸的暖意和真实的酸涩。

姜书雅从行李箱里翻找出一个木质盒子,一打开,一个拇指大小而精巧的木质佛牌。

却仿佛凝缩了时光的重量。

木料本身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棕褐色,并非新木的浅淡,而是历经岁月浸润后的醇厚底色,如同陈年的茶汤。

木纹清晰而细密,像无声的河流在表面蜿蜒流淌,每一道曲折的纹理都像是被时光之手细细摩挲过,沉淀下内敛的光泽。

佛牌的正面,并不见繁复华丽的浮雕神佛,只有极其简约、隐约的祥云纹路,浅浅地勾勒其上。

线条流畅而含蓄,仿佛不是刻意雕琢,而是木头自身生长出的印记。

或许曾有过更清晰的轮廓,如今却被一层温润的包浆温柔覆盖。

这包浆均匀地附着在每一寸表面,像是被无数次的虔诚抚摸所唤醒的木之精魂,触手间不再是新木的生涩,而是带着一种沉静如水的、温润如玉的质感,仿佛蕴含着体温。

边缘处被磨得最为圆润,微微泛着更深的光,昭示着它曾被长久地贴身佩戴。

背面则平坦光滑,几乎无饰,唯有木头本身最纯粹的肌理静静呼吸。

它静静地躺在丝绒的怀抱里,没有金属的冷硬,也无宝石的炫目,只有木头最本真的、被岁月和人手共同赋予的温润与重量。

一股极淡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若有似无的陈旧檀香气息,混合着木质本身的微涩,悄然弥漫开来。

这小小的佛牌,不张扬,却自有千钧之力,它承载的并非神佛的威严,而是被时间打磨、被心意浸润过的、沉甸甸的过往与慰藉。

陆辞意外,姜书雅把佛牌取出,让陆辞低头,挂在了陆辞脖子上说:

“这是我之前旅游特意去五台山求来的,开过光保平安的。”

姜书雅低头沉声继续道。

“我只要你承诺健康、平安的回来。”

她张了张嘴,其他的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回握住他带着枪茧的大手。

“好……”陆辞左手摩挲着佛牌上的牌面,从不信鬼神的他,此刻为了让她安心,也安静的让她戴上。同时心里也欣喜了几分,他抢来的媳妇,终于心里也多了几分自己的位置。

于是,“解决姜书雅同志未来半年的口粮问题”成了陆辞临行前最重要的战备任务。

几天后,姜书雅看着堆在客厅角落,如同小山般壮观、清一色灰扑扑包装的单兵自热食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陆辞还在旁边认真介绍:

“这个是米饭套餐,口味有好几种。这个是面条,里面的能量饼干抗饿效果一流……”

姜书雅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堆得比她腰还高的“军粮山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陆辞同志,你确定你是出差,不是去火星驻守一年?”

陆辞愣了一下,显然没理解她的点,还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是按照单人标准任务量准备的,怕你不够,我特意申请了1.5倍的量。营养均衡,能量充足,放心吃。”

姜书雅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这是在养猪吗?

“……”陆辞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摸了摸鼻子,“呃……以防万一嘛。”

他无视了姜书雅控诉的眼神,硬是拉着她,花了整整半小时,事无巨细地讲解每一种自热食品的操作步骤——如何拆包装,加多少毫升水(他甚至掏出了量杯!),发热包如何放置,等待时间精确到秒……

姜书雅听得昏昏欲睡,最后提炼出核心精髓:“懂了,打开,加水,等。五字真言,对吧?” 陆辞这才勉强满意地点点头。

后来她尝过,米饭尚能入口,面条也凑合,唯独那号称能量密度极高的巧克力味能量棒……口感黏腻诡异,姜书雅只咬了一口就坚定地把它划入了“永久黑名单”——那味道,实在像极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排泄物。

陆辞出发后的日子,姜书雅终于迎来了梦寐以求的家属院“独居”生活。

清晨的号声依然会准时将她从梦中唤醒,但夜晚,终于彻底属于她自己了!

没有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没有突然袭来的“腹肌教学”,只有宁静的黑暗和窗外偶尔的虫鸣。

她像一块干涸己久的海绵,贪婪地汲取着睡眠,黑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

白天,她不再只是隔着铁丝网看操练,而是开始真正融入这个小小的军属社区。

院子里的嫂子们果然如陆辞所说,热情得不得了。

张家送了新蒸的馒头,李家端来了刚炖好的汤。午后树荫下,总能聚起一小群人。

只是,话题总绕不开孩子。这个说自家娃又长高了,那个抱怨小祖宗夜里太闹腾,还有几个肚子己经显怀的,交流着孕期心得。

姜书雅坐在小马扎上,怀里抱着一只蹭过来的三花猫,听着嫂子们热火朝天的育儿经,指尖无意识地挠着猫咪的下巴。猫咪舒服地发出呼噜声。

她看着婴儿车里咿咿呀呀的小宝宝,看着嫂子们脸上那种疲惫却又甘之如饴的神情,心里那个“想遛娃”的念头,像被春雨滋润过的野草,又开始悄无声息地疯长。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脸埋在猫咪柔软温暖的皮毛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憧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要是我也有个娃溜就好了……”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那时的她,满心都是对拥有一个小生命的柔软想象,还太年轻,太天真。

她根本预料不到,不久的将来,她会被那个“梦想成真”的小魔头,溜得怀疑人生,筋疲力尽到只想回到此刻,抱着猫,安静地晒会儿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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