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三合一万字章“卡奥斯！你在哪儿……

“卡奥斯！你在哪儿卡奥斯！”

来不及多想,巴里反身冲进了火场。>^!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熊熊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刺目的光芒，一头黑发的卡奥斯背对着出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

巴里立刻闪身过去：“你怎么还不出去,这里不能再待……”

话说了一半，他突然卡住，卡奥斯身前的座椅下,竟然躲了一个小男孩！

大概是撤离的时候差点被人踩到，小男孩慌不择路才躲在了这里,他躲的位置很刁钻，卡奥斯够不着他，正在耐心哄他出来。

“这里马上就要烧成灰了，你快出来我带你离开！”

“不！你走开，我要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呜！”

巴里也急得团团转，蹲下来抓了几次都没能碰到小男孩,只能跟着一起哄：“我们先出来好不好,你认识我吗,我可以带你去找你妈妈，我保证。”

没想到小男孩到这时候了，居然还说：“我不喜欢闪电侠，你走开，我要绿箭侠！”

卡奥斯本就不多的耐心直接告罄,他突然站了起来，在其他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掀开了被两个大螺丝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的座椅。

小男孩就这么被他提着领子一路拎着跑了出去。

直到被不太温柔地摔在马路边,他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但巴里和卡奥斯都已经没空搭理他了。

着火的来源找到了。

热浪，无赖帮的成员之一,从小就喜欢玩火，最大的爱好就是改装他的火焰喷射枪然后举着他的宝贝枪跟在寒冷队长屁股后面到处耀武扬威。

但事实上，热浪单独出现的话，很难对闪电侠造成什么伤害，巴里当即控制住了他，并搞清楚了火灾的原因。

热浪不情不愿地说，自己只是想抢隔壁那个银行，没想杀人，毕竟无赖帮的宗旨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能杀人。抢银行是他们的日常业务，当然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

巴里可太熟悉这些家伙了，完全不想听他的辩解：“老实点，少说这些没用的看，到底怎么回事。”

热浪马上就怂了：“好吧好吧！这次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我哪儿知道这玩意儿这么猛？？”

原来他和寒冷队长又吵架了，于是这一次他们没有一起行动，热浪自己一个人偷偷带着用新材料改装的燃料出来，没想到不小心走了火，新的燃料太猛了，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根本控制不住，不仅是银行，连隔壁的电影院也遭了殃，眼看着旁边的面包店和快餐店也快被烧着了。

“你们吵架的原因，该不会就是你的新燃料吧？”

热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闪电侠有读心术？这也能猜到？

“行了，剩下的和警察说吧，新材料哪儿来的，你都用了多少，最好都说清楚，这决定着你在监狱里需要蹲多久。”话是这么说，但无赖帮的人肯定会想办法让热浪越狱的，这也算是他们帮派文化重要的一部分了。

巴里扶额，将人丢给了刚刚赶到的索恩，闪身消失。再出现时，他又变成了今天出门时的打扮。

他快步走到卡奥斯身边，有些局促：“对不起，本来想请你看场电影做为道歉的，没想到会这样……”

“没关系，这又不是你的错。”卡奥斯笑了笑，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对了，热浪刚才说的燃料会送到物证科吗，我可以看看吗？”

巴里毫无防备：“当然，不过可能要再过几天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卡奥斯没生气，巴里终于放心了：“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参观斯塔克的展览吧。”

“好啊，当然可以。”卡奥斯脸上扬起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

*

虽然电影只看了一半，但因为英勇救人，将电影院的损失减少到了最小，卡奥斯得到了接下来十年的年卡奖励。这十年里他可以随时走进这家电影院，看他想看的任何电影，就是在影院待上一整天都没问题。

不过这一切需要等影院维修完成才行。

卡奥斯摸了摸口袋里的通行证，今天这一趟，最大的收获还是这个，特鲁伯教授硕果实验室的进入证明。

不知道艾瑞丝是怎么和特鲁伯教授说的，这张通行证居然是内部通用的证明，也就是说卡奥斯不需要特意等到实验室开放的那一天，只要实验室开着门，他随时可以进去！

那还等什么呢，第二天一早，卡奥斯就守在实验室的门口，等待这里的工作人员开门。

“特鲁伯教授？！”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男人，卡奥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您这么早就来了？”他今天也太幸运了吧？居然就这么轻松偶遇了教授？！

特鲁伯教授是生物科技领域公认的天才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被提名过学术界的最高奖项，获得诺奖也是迟早的事。除此以外，他本人的外表也非常具有吸引力，已经连续多年稳坐中心城大学最受欢迎的教授宝座，无数男女学生曾向他示爱，但他一直洁身自好，所有精力都投在了工作和研究中，没有任何绯闻。

卡奥斯如此崇拜特鲁伯，却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他听斯莫妮教授，也就是在哥谭大学做泛滥植物无害化研究的那位提起过，特鲁伯教授正在研究一种针对某些入侵物种的毒气。这才是卡奥斯真正感兴趣的部分。

“嗯？你是？”男人疑惑地看着他。

卡奥斯一窘：“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卡奥斯……”

“哦我知道了，那位女记者和我提过，想参观我的实验室是吗，跟我来吧。”特鲁伯微笑着打断了卡奥斯的话，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啊好，谢谢您！”卡奥斯差点没反应过来。

十分钟后，卡奥斯彻底化身星星眼，从普通粉丝进化成超级粉丝。

特鲁伯教授和传闻中的一样，高大英俊，年轻有为，却又特别平易近人，对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也很是关照。.\?看?*|书o<>屋¨D\小·\说(网@_ ×?已°±&发\?￠布?最1D新?]章±|o节~±?

卡奥斯揪了揪自己防护眼镜的松紧带，谁能想到他还能有这么一天，这可是特鲁伯教授亲自给他戴上的！而且他还允许自己今天一整天都跟着他！

“抱歉我今天有点忙，不能为你介绍实验室了，你自己到处转转吧，下次有机会我会详细为你介绍的。”

天呐，他居然还为了这种事情和自己说抱歉，还这么详细地解释！那双罕见的紫眸似乎有魔力一般，卡奥斯被他那么温柔地看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硕果实验室很大，地上三层，地下五层，结构也很复杂，除了地下第四层，卡奥斯的通行证在其他地方都畅通无阻。

这里和曾经囚禁卡奥斯的实验室完全不一样，到处都是各色绿植，还有一些可爱的动物，休息区很大，实验员们在那里喝茶休息，吃着小点心，看到他们的大老板特鲁伯，非常自然地打了招呼。整个氛围都非常轻松。

卡奥斯在这里不仅看到了硕果实验室最著名的那些成就，还看到了好几个正在进行中，没有对外公布过的实验。

这可比卡奥斯想象中的参观要深入得多。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特鲁伯正在进行的一些研究太适合他了。

特鲁伯带着卡奥斯到了实验室的地下三层，电梯门刚打开，卡奥斯就被三层中心那抹奇异的蓝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特鲁伯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最近开展的项目，初衷是想要利用毒气解决草原上泛滥的兔子，进而找到物种入侵问题的普适性解决方案，但目前还只有一个半成品。”

卡奥斯着迷地盯着那亮蓝色的毒气。特鲁伯甚至大方地拿出了毒气的资料让卡奥斯自己看。

特鲁伯最早是研究生态平衡的，最近几年，他选择的项目越发激进，开始研究控制外来物种泛滥的方法。他不喜欢搞病毒学，化学绝育那些，觉得太慢了，所以他一上来就选择了基因编辑。

可惜基因编辑的项目已经有别的团队在做，特鲁伯另辟蹊径，尝试了各种物理化学方法，最后走上了和稻草人相似又不同的道路。

卡奥斯非常自觉：“特鲁伯教授你放心，我绝不会把在这里看到的东西说出去的。”

特鲁伯仿佛对他会不会泄露这些机密毫不在乎，并对自己的研究非常自豪。

他特别指出，他研发的这种毒气，其实是一种腐蚀性的气溶胶。他想要达到的效果是，只腐蚀特定的生物，而对环境中其他的动植物，人造的建筑等都不造成影响。

但现在的成品其腐蚀性过于强烈了，虽然已经能达到不造成污染的效果，但还无法实际运用。

“对了，刚才就想问，你上过我的课吗，为什么一直叫我教授？”

“额，还没有，因为斯莫妮教授一直这么称呼您，我就……”卡奥斯脸都红了，他明明应该称呼特鲁伯为博士的。

他居然一直没发现这个错误，现在还被人家当面指出了。

“呵呵，不用紧张。我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特鲁伯回过头来，今天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一下卡奥斯，“你说你叫什么来着？卡奥斯是吧，你和斯莫妮很熟吗？”

卡奥斯：“之前在哥谭大学，我是斯莫妮教授的学生。”

“我想起来了。斯莫妮和我也提起过你。”特鲁伯干脆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拉着卡奥斯到休息区坐下，“她说你在控制入侵物种泛滥这方面很有想法，可以和我说说吗？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研究项目已经陷入死路，急需一些新鲜的想法。”

“斯莫妮教授是这么说的吗？”今天的惊喜太多了，卡奥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特鲁伯时不时点点头，又就几个关键点和卡奥斯讨论了一番。

直到卡奥斯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们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居然浪费了您这么多时间，真不好意思，我也该走了。”卡奥斯涨红了脸，连连道歉。

离开前，特鲁伯还特意和卡奥斯交换了联系方式，并要求他明天继续过来。

“关于你提出的方案，我觉得还有很多可以讨论的细节，方便的话，明天继续来找我吧。”

卡奥斯万万没想到，自己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居然能得到特鲁伯教授的认可，他立刻连连答应，走出实验室的时候，他脚步都是飘的。

“哈里。”特鲁伯叫来了自己的助理，“查一下这个家伙。”

*

一离开实验室，卡奥斯就回拨了巴里的电话。

“你刚才说什么？艾瑞丝要结婚了？！”

“是啊，婚礼就定在一个月后，艾瑞丝说一定要邀请你。”

“太好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说完了好消息，巴里开始说坏消息了，“之前答应你让你看的，热浪偷的材料，现在上面下了通知，不能给你看了。”

事实上，巴里在热浪的武器燃料中检测出了一种未知物质，求助星际实验室后发现，热浪就是从星际实验室偷了西斯科私自购买的材料。

傻乎乎的西斯科为了搞他那些小发明小创造，联系人从黑市购买了一些材料。那些材料倒了好几手才到西斯科手里，经过费里希蒂调查，才知道这材料的真正来源，居然是黑市上那个神秘的巫师。

打电话的时候，巴里还能听到身后不远处，威尔斯博士对西斯科的咆哮。

巴里手心都出汗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卡奥斯扯谎。

但没想到，卡奥斯完全没有不开心，只是说：“好吧，有点遗憾，但也没什么关系，谢谢你还特意通知我，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挑送给艾瑞丝的新婚礼物吧。”

挂了电话，巴里眨眨眼，请卡奥斯看了场电影而已，甚至还没看完，他现在就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勒高》的威力这么大呢？

他不知道，有了特鲁伯教授的蓝色毒气，卡奥斯对热浪的燃料早已经没什么兴趣了。?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第二天，卡奥斯如约来到硕果实验室，没想到特鲁伯居然来得比他更早，在讨论完了昨天没说完的话题后，特鲁伯教授突然说：“卡奥斯，你考虑来我这里兼职吗？”

卡奥斯完全没反应过来。

特鲁伯已经接着往下说了：“因为你还没毕业，所以我没法直接让你作为正式的研究员来上班，但我可以破格邀请你成为我的助手，你放心，工资待遇和福利都和正式员工一样。”

“等等等等，雇佣我吗？可是我连大学都没毕业，这里的研究员都是研究生和博士，我哪里有这个资格。”

卡奥斯受宠若惊，下意识推拒，但特鲁伯非常坚持：“卡奥斯，你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人才，这整个实验室里，只有你的思维和我这么契合，我真的非常需要你。”

特鲁伯看起来非常真诚，所有人都知道他有洁癖，平时从来不和任何人肢体接触，但他现在居然主动握住了卡奥斯的手。

虽然隔着厚厚的手套。

卡奥斯被那双充满魔力的紫色眼睛一盯，又被那双没什么温度的手牢牢抓住，脑子一热，答应了。

巴里发现卡奥斯突然忙了起来，除了去学校上课，他基本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硕果实验室，甚至连半夜的那些小活动都停了。艾瑞丝婚礼前整整一个月，他们竟然就只见了一次。

卡奥斯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现在已经完全成了特鲁伯教授的迷弟，天天跟在特鲁伯屁股后面。

可惜毒气项目并没有什么进展，不知道为什么，毒气的特性和一开始的设计越来越不相关了，特鲁伯进行的改造反而让毒气的腐蚀性更加强烈，早就已经脱离了只腐蚀相关生物的初衷。

很快就到了艾瑞丝的婚礼日期。

这天，卡奥斯终于舍得和实验室请了个假，久违地穿上了一身正装，和同样西装革履的巴里一起作为艾瑞丝的朋友出席了婚礼。

“哇哦，你穿这一身真帅。”一见到巴里，他就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番。

巴里翘着嘴角，站得更直了：“是吗，你也不错。”

“黑西装就是不一样，特鲁伯教授穿着也很好看。”

巴里嘴角微微拉平，最近不管他和卡奥斯聊什么话题，卡奥斯都必提到这位特鲁伯教授。

“说起来，你不觉得特鲁伯教授对你有点太……太没防备了？我的意思是说，那些实验的数据应该算是机密吧，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你看了？”

巴里学生时代也在其他实验室兼职过，他可从来没见过哪个兼职的学生可以直接接触实验室最核心的研究的，一般不都是打打杂，高高卫生洗洗烧杯之类的吗？

这个特鲁伯，据说见到卡奥斯的第一面，就直接带他去看了实验室最新的研究，完全没防着他。

那些实验的内容，卡奥斯到现在还从来没向自己透露个一个字呢。巴里忍不住有点吃味，明明自己才是卡奥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卡奥斯从来没细想过这些，现在巴里一提，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但他下意识维护自己的偶像：“特鲁伯教授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

好吧，这么看起来，特鲁伯似乎真的只是一位痴迷研究的天才，巴里将自己心里隐隐的不舒服归结于特鲁伯曾经的研究项目过于残忍，没再多想。

巴里和艾瑞丝是发小，送的礼物自然非常合艾瑞丝的心意，是艾瑞丝母亲送给她，但不小心被她弄丢的那枚戒指——复刻版。

艾瑞丝几乎失声，捂着自己的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巴里，天呐巴里！你是要害我这么早就哭出来吗？”

巴里笑着，真心为艾瑞丝高兴：“这样不好吗？一会儿和乔拥抱的时候眼泪就不会蹭他身上了。”

卡奥斯第一次给别人送新婚礼物，特意问了所有的兄弟姐妹，最后选了布鲁斯推荐的，没有女人能拒绝的一样东西，某个高奢品牌单独定制的一套珠宝。

盒子一打开，艾瑞丝差点被闪瞎眼。“这……这太贵重了。”

她都不敢收了，卡奥斯就知道会这样，直接将项链和耳环从珠宝盒里拿了出来，一股脑塞到了索恩手里。

索恩也很懂事，马上就为艾瑞丝佩戴上了。

卡奥斯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面镜子：“果然黑美人就是要配闪闪亮亮的钻石。”

“别担心，这些钻石都不算很大，而且每一颗都可以拆开来单独佩戴，平时戴着去上班也完全合适。”

艾瑞丝非常心动，但还是觉得这些珠宝太贵了。

最后还是巴里说动了她收下。巴里冲着她眨了眨眼：“想想卡奥斯姓什么。”

卡奥斯平时太低调了，就算是巴里也常常忘了他有一个亿万富翁的老父亲。

等两个人走远了，索恩问道：“所以，那就是巴里的男朋友？”

艾瑞丝捧着脸，一脸姨母笑：“没错，是不是很可爱？”

可爱是很可爱啦，还有钱，还这么有礼，听说成绩也不知错，但是“成年了吗？”

艾瑞丝瞪他一眼：“当然！你当巴里是什么人！”

索恩立即举手投降：“我当然相信巴里，只是东方人的外表总是有些迷惑性。这不能怪我吧？”

“对了，你不要在巴里面前用男朋友这个词，他会害羞的。”艾瑞丝叮嘱了一句。

索恩默默点头，心里却在想：他们两个真的是情侣吗？现在小情侣都是这样的？我果然老了，跟不上潮流了啊。

*

婚礼后，艾瑞丝搬去和索恩一起住，为了关爱空巢老人，巴里又搬回了乔的家，反正距离对他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卡奥斯没搬家，但他也不怎么回自己的公寓了。

特鲁伯在实验室附近租了一些房子作为员工宿舍，方便他们随时到实验室查看自己负责的实验。

卡奥斯也在这里分到了一间房间。

某天，卡奥斯突然想到自己有一组实验今晚就会出结果。

这个实验关系到特鲁伯的毒气能不能做到真正的环保性，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凌晨一点他来到了实验室。

这个点实验室里一般都没人了，但今天，地下三层的灯居然亮着。

这里平时只有特鲁伯，卡奥斯，和另外两个实验员会来，最近其中一个女实验员辞职了，只剩下一个男实验员。

卡奥斯听到了男实验员的尖叫。

“这里的空气好像有点蓝蓝的……”

这是卡奥斯失去意识前，脑子里最后的想法。

*

卡奥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好像看见了师兄哭着在和自己说什么，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听不到师兄的声音。他想擡手擦一擦师兄的眼泪，却也分毫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天亮了又暗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悉又陌生的痒意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泛开，那是一种从骨头缝儿里透出来的痒，让人恨不得挖开自己的皮肉，直接去挠骨头。卡奥斯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刚被布鲁斯和达米安捡回家的时候。

从黑暗的下水道里醒来时，卡奥斯还以为自己在梦里，直到突然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呃，要吐了，这是什么味道啊！”

原来是他的嗅觉恢复了。

大脑是除了体表皮肤外第一个再生完成的器官，卡奥斯花了一点儿时间才完全清醒。

身体里的骨头还在生长，无法支撑他站起来，他只能赤身裸体的躺在臭水沟里，任由成群的老鼠从他身上咯吱咯吱踩过去。

皮肤被污水浸泡着稍一动弹就能感受到那黏腻的触感，耳边是不规则的水滴声，鼻端是下水道的恶臭，视野里只有破旧生锈的管道，和下水道维修通道里微弱的光线。

痒意越来越烦人，同时，神经也终于开始生长，再生过程中最难挨的部分开始了。

那种难以形容的疼痛，不管过了多久卡奥斯都无法忘记，随着身体的修复，痛苦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没有停歇。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雪白如纸，嘴唇看不到一丝血色，身体不能动弹，肌肉却因为难以承受过量的疼痛而颤抖着，污水荡起一层层涟漪。

……

再度重塑的丹田里空空荡荡的，卡奥斯一滴灵力也没有了，琉光半死不活地躺在丹田里，戳一下动弹一下，想让他带着自己起飞是不可能的了，幸好凌晨的城市里没什么行人，卡奥斯左躲右闪，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此时距离他那天半夜去实验室已经过去一整天了。

卡奥斯顾不上自己还没好透的身体，迅速洗澡穿衣服，叫了车立刻赶往实验室附近的宿舍。

他的手机电脑都在宿舍里。

打开手机，还好，只有特鲁伯教授的一个电话和巴里的三个未接来电，还有一些短信。

卡奥斯先给巴里回了个消息，然后立刻给特鲁伯打了过去。

“教授……”

卡奥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特鲁伯听到他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卡奥斯？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他的语气很急切，似乎在真心实意地担心着卡奥斯。

“我没事教授，我昨天……”

“没事就好。”卡奥斯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你突然失联，大家都吓坏了。你不知道，前天晚上毒气居然泄露了，格力他已经，他已经……”格力就是地下三层唯一的那位实验员。

似乎是过于悲伤，特鲁伯深吸了一口气才能继续说话：“我们还以为你也和他一样，幸好，幸好你没事。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卡奥斯答应了下来，心里乱乱的。

所以他是接触了毒气，整个人都被腐蚀融化了才出现在中心城的下水道里？这也确实说得过去，实验室有自动清洁系统。

但毒气居然会泄露？卡奥斯心里忍不住有些疑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毒气样本的存放有三重保险，即使实验室断电或是发生火灾，也不可能泄露。保存毒气用的容器，就算地震也不怕。

还有一点也让卡奥斯心情复杂——就连毒气也无法杀死自己吗？

赶到硕果实验室的时候，特鲁伯教授竟然直接冲到门外来迎接自己。

他微微眯着眼睛将卡奥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摸了摸卡奥斯过于苍白的脸颊。

“怎么这么虚弱的样子，昨天去哪儿？”

卡奥斯有些愧疚：“让您担心了，昨天，昨天我有点事儿……”

特鲁伯直起身，和卡奥斯拉开了一段距离：“没关系，人没事就好。对了，因为毒气泄露的问题，这个项目暂停了，你还要继续留在实验室吗？”

“你放心，工资我会按照整月付的。”

……

卡奥斯离开了。

突然不用去实验室，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事情做了。就这么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巴里一个电话过来。

“巴里……”

“卡奥斯我才看到你的消息，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昨天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布鲁斯他们也是！”

卡奥斯一下子精神了：“你还联系布鲁斯了？！”

巴里一脸理所当然：“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得联系他们，等下，我先和他们说一下人找到了，布鲁斯可能会过来一趟。”

“我没事啊……”

巴里才不信：“真的吗，你可别骗我，老实交代昨天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发现卡奥斯联系不上，巴里立刻把整个中心城都翻了个遍了，完全找不着人，这才立刻联系了布鲁斯。

可没想到卡奥斯的手表在实验室宿舍里，布鲁斯也没找到人。直到这通电话前，他们还一直在到处搜索卡奥斯的踪迹。卡奥斯不是普通人，他们没法不担心。

就连哥谭的几个反派也已经被杰森骚扰了个遍了。

卡奥斯：“……”完蛋了，就一天而已，怎么闹得这么大啊！

最后来接卡奥斯的是提姆。

“布鲁斯需要出席一个宴会，走不开，所以让我来带你回去做个检查。”

卡奥斯不情不愿地上了飞机，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做什么检查啊，我好得很。”

提姆瞥了他一眼：“你的撒谎技术连巴里都骗不过去，我劝你别想着在布鲁斯面前隐瞒了。”

身体检查显示卡奥斯多处内脏受损还未恢复，其实从外表上也能看出来，好不容易晒黑了一些的皮肤又恢复了苍白，一点点锻炼出来肌肉都捏不到了。

卡奥斯安静得像个鹌鹑，达米安冷笑一声，往对面的椅子上一坐：“说吧，死哪儿了，怎么死的。”阿福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达米安假装没看见。

卡奥斯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提姆，结果提姆居然凶他：“看什么看，还不快说。”

最终他当然还是坦白从宽了，顺便还接受了一顿来自兄弟姐妹们的爱的教育。

芭芭拉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毒气泄露？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这次你是运气好没死，下次真的死了怎么办！”

卡奥斯心说，真死了就万事大吉了。

但嘴上他可不敢这样：“对不起啦，我知道错了。”

他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一双大眼睛就这么眨巴眨巴地看着人，芭芭拉闭了闭眼，算了，自家弟弟，除了多护着还能怎么着呢。

为了卡奥斯的安全，现在必须查清楚，这次到底是真的意外，还是人为。

提姆很在意卡奥斯听到的那声尖叫，但查了一圈也没发现那个叫格力的实验员有什么问题，而且整个硕果实验室，所有的人好像都干干净净的，出了一些出轨，欠债的问题，看起来都是普通人。

特鲁伯本人更是干净得不得了。

达米安盯着电脑里的资料皱眉：“这个特鲁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他不太爽啊。”

他的直觉没错。

芭芭拉发现卡奥斯去实验室的那晚，地下三层的监控记录似乎有被替换过的痕迹。她立刻想办法还原了那天的监控。

过了一会儿，她脸色难看地说道：“要命，你们得看看这个。”

监控时间一点零五分，卡奥斯从电梯出来，经过消毒区，在更衣室换了防护服，再一次消毒，然后进入了毒气存放区隔壁的三号房。

就在他推开三号房房门的瞬间，他就立刻像过度加热后的蔬菜，变成了黏糊糊的一坨。

半个小时后，地下三层的空气已经全部过滤了两遍，穿着厚重防护服的特鲁伯拿着清洁用品出现在门口。

一滩血水滋啦滋啦在地上涌动，卡奥斯来时穿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中间还夹杂着几块没有完全化掉的骨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

特鲁伯盯着看了一会儿，用拖把将这堆垃圾打扫了干净，衣服烧掉，剩下的余烬和碎骨头全部冲进了下水道。

卡奥斯冷汗都下来了：“他……他知道那是我了。”他的体质暴露了！

特鲁伯似乎说了些什么，提姆点了几下电脑，将声音放到最大。

“居然没有完全腐蚀干净，看来还需要继续改进。”

“唔，真可惜，本来没想这么早就处理掉你的。”

提姆忍不住皱眉：“他制造这些毒气到底想干嘛？他是恐怖分子吗？”

“他是反社会人格。我这里有一些资料，马上传回来。”布鲁斯的声音突然在频道里响了起来。

他此时正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海边悬崖处。原来布鲁斯这么久没回来，竟然是亲自跑到中心城调查特鲁伯了。

从布鲁斯传回来的资料中，卡奥斯看到了一个和他认识的，和所有人认知中都不一样的特鲁伯。

他外表俊朗，成就显著，单身并且洁身自好，是很多学生的梦中情人。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反人类反社会的高智商罪犯，连环杀人魔。

其极高的智商和高明的作案手法，使得大部分受害者根本没人发现，有些被发现报了失踪，但没人找到过尸体，堪称人类史上最厉害的连环杀人犯。

这家伙完全没有人类的情感，所有人类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垃圾，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所以卡奥斯从来没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他没有恶意只有不屑，人类不值得他产生情感。

因为对人类的厌恶，他对外宣称有洁癖，误打误撞避免了和卡奥斯的肢体接触，阻止了卡奥斯发现他不对劲的最后一个方法。

能参与特鲁伯毒气实验的人也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就算突然消失也不会引起注意。卡奥斯是个例外，调查了卡奥斯之后，特鲁伯第一次违背了原则选择了他，因为他对自己的毒气非常有信心。

看，这不是处理得很干净吗？

虽然还剩了一点儿人体组织，但那些血水和骨头很快就会流入大海，除非有人能抽干整个海洋，否则到哪儿去找呢？那些已经非常酥脆的骨头组织马上就会变成海底生物的养料，永远没有再见到阳光的一天——如果这个人不是卡奥斯的话。

芭芭拉后怕极了，她咽了口口水：“这个人，他，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恶魔吗？”

“他大概是想灭绝人类。”布鲁斯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句话，“这很好推测，他的洁癖也只针对人类。”布鲁斯查到的资料里，特鲁伯以前做生态研究的时候，甚至住在野地里几个月不洗澡。

提姆让她又检查了其他监控，发现被替换掉的片段远不止这些，恢复的视频里，他们看到了特鲁伯将地下三层的两个实验员分别用于毒气的实验。

卡奥斯脊背发凉，喉咙颤动，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他明明说丽思是辞职了……那天之后我还接到了丽思的短信，提醒我不要忘了调整培养箱的温度……”

这些还仅仅是这三个月的监控，更早之前的都已经找不到了。

布鲁斯：“他在借着研究控制泛滥入侵物种的理由，偷偷研制针对人类的毒气，已经确认他进行过的人体实验就有两起。”

“这家伙现在在哪儿。”达米安已经戴好了全部装备，只等着布鲁斯一声令下。

“他在中心城，应该让闪电侠去吧。”芭芭拉想了想，又觉得只有小闪一个人太危险了，“要不然，我们呼叫一下超人？那种毒气对超人应该没用吧？”

提姆拖着下巴：“特鲁伯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查到他了，没必要吧？”

正在这时，频道里突然插入了闪电侠的声音：“不好了！特鲁伯用毒气控制了中心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