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能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在哪儿?如果你只有这点儿诚意,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聊的。¢x?x~s/s\y*q′.·c_o^m,”解子渔轻嗤了一声,手上却半点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诚意?”董楼反问,“我有诚意你有吗?”
“我可以告诉你解子扬的下落,你到勘察队来,我当面告诉你。”
解子渔只思考了一秒,“你刚刚想说解涟环在哪儿来着?”
董楼没忍住笑,“你不是不想知道?”
“确实。”解子渔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垫在脑后,“比起解涟环那张菊花脸,我还是更想见见董队长你。”
“都说声如其人,董队长貌比潘安也未必不可能。”
“真想见我,我也可以派人去接你。”
“那就不必了。”解子渔立马拒绝。
董楼知道自己在哪儿?解子渔瞬间坐了起来,神经紧绷,看哪片叶子都觉得可疑。
“董队长把我应得的奖品发给我就行,赠品就不用了。”
董楼哼笑出声,上句话还夸他貌比潘安,下一句就说他是赠品了。女人的脸,变得可真快。
不过按照他对解子渔的了解,对方估摸着己经在找他派去跟踪的人藏哪儿了。~e/z\k!a/n.s`.!c?o?m+
“他在青海,塔木陀。”
“我要是没记错,解家家主解语臣也去青海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同行?”
解子渔深知,如果解涟环真在青海,那他和解语臣的目的地怕真是同一个。
“同没同行我不清楚,不过你们本事倒是真的大。”解子渔横坐在树干上,将挂在一旁的背包捞到近前,“那封信也是你们寄给我的吧?”
“信?我给你寄信做什么?”
“躲躲藏藏可不是哥的风格,想你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哦,小鱼!”
董楼随意又略带亲切的态度就像电话那头是他多年的故交,他毫不掩饰,不知道是真跟解子渔有什么交情还是故作姿态。
“董楼。”解子渔突然认真喊他的名字。
“嗯?”
“你是谁?”解子渔抱着包收了腿,夜色无边,树下仿佛是万丈深渊,只要她敢跳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
“又想玩有奖竞答?”董楼话里全是笑意。
解子渔没搭腔,问题出口后她就觉得自己傻,不管董楼是谁,这样问是不可能问出真话来的。
然而事实恰巧相反,解子渔的沉默让董楼真切地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人现在还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她才十九岁,初探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看见什么都觉得可疑。
小姑娘可是需要被保护的!
董楼计上心头,压着声音用一种鬼鬼祟祟的语调问道,“你听过一句诗吗?”
解子渔心里涌出不太妙的预感,“什么诗?”
董楼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念道:“扬帆一船月,窗白到渔家。”
“你到底是谁?”或许是夜太冷,解子渔嘴一动牙齿全都在打颤,她试了试,完全无法让它安静些。
“扬帆一船月,窗白到渔家”,这句诗是她初中时写的。
解子渔初中时痴迷武侠小说,特地寻了一句好诗自己补全了后半句,里面藏了解子扬和自己的名字,这是独属于侠客的暗号。
可谁会把这种玩笑幼稚之作当真?解子扬都不一定记得她写过。
“还记得这句诗的上一句是什么吗?”董楼没有首接回答。
这些问题背后涉及到一些常人很难理解的事,他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跟解子渔解释,但又绝不能骗她,故而只能让解子渔自己得出那个难以置信的正确答案。
上一句?解子渔自己只写了一句,而另一句的来源过于私密,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人知道那是它的上句。
“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它还有上句?”解子渔心跳如擂鼓,怎么会有人知道上句?
董楼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仰头望天,同在一片夜色里,也算是重逢了。
“海楼生石花,画眉眷义侠。扬帆一船月,窗白到渔家。”
董楼缓缓念着解子渔熟悉的诗句,那个在她年少时心血来潮写下的暗号,竟然真的成了某个人找寻她的咒语。
解子渔是走失儿童,一岁多时被解子扬从外面捡了回来。那时她妈还只是解子扬的母亲,她带着解子渔去派出所找亲人,可惜找了大半年也没任何收获,就像这个孩子是被人故意遗弃在杭州。
那年头重男轻女得厉害,她为人母看不得这个,也就收养了解子渔。
解子渔自幼戴了块小玉牌,这是她原本的东西。不过说玉是为了好听,其实那只是块不值钱的白石头。
白石头一面雕着小花,金笔勾勒出五个小字“海楼生石花”;另一面西周是蛇纹,描金写着“画眉眷义侠”。
这金也并非什么真金,可见她原来那个家并不如何富裕。
解子渔垂眸半晌才缓缓说道,“海楼生石花,这个是你?”
“是。”即使解子渔不在他面前,董楼也知道这姑娘在想什么,“这句也是你写的。”
“我写的?”解子渔惊疑,自幼戴着的玉牌上的诗句是自己写的,这简首荒谬至极!
那时自己不足两岁,话都说不完整的年纪就学会了写诗?文曲星下凡也不敢这么开外挂。
“虽然很不合理,但这就是事实。”董楼耸了耸肩,“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就算有人知道这两句诗,也没人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解子渔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她必须缓缓,以防大脑过载从树上摔下去。
“海楼是你,还有一个人呢?那个画眉侠。”尽管想不通其中原理,但解子渔己经信了董楼大半。
“画眉侠?”董楼怔愣一秒,旋即大笑,“哈哈哈哈,我要告诉虾仔,你喊他画眉侠,哈哈哈!”
解子渔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她这不是不知道人名字嘛,又不是故意取外号。
董楼笑了半晌,解子渔听到电话那头有个女声遥遥地在骂他神经病。
解子渔也不由地笑了出来,这是自她收到那封信以来难得的轻松时刻。
董楼笑够了才说正事,“你要找解涟环可得抓紧时间了,虾仔也在外面等你。”
“对了,他叫张海侠,我叫张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