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水只有三份，前两份价高者得，最后一份说是要赠予有缘人。*9-5+x\i\a`o,s-h-u\o·.￠c-o\m~”张千军掏了个果子来吃，“张海渔，这个有缘人不会指的是你吧？”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想，张海渔与桂医的事症结在鬼水峒，鬼水峒售卖鬼水从来都不会在百乐京，这个时候突然出这么一档事儿，二者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并非为鬼水而来。”解子渔冷声，“也不擅长解除别人的猜疑。”

一块木屑在她手里被反复把玩，似乎下一秒就会射向张千军的脖子。

这人脾气真臭！张千军心里暗骂，面上赔笑，“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他就是那个意思。

比起张家人会为救一个外族人来到百乐京，张千军显然更愿意相信张海渔是为鬼水乃至其背后的秘密而来。

不然所谓的秦岭之事如此紧急，为何她还硬要在这儿等十天？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值得她冒这样大的风险去救？

“鬼水在百乐京出现得突然，你不是说桂染出事跟鬼水峒有关？他们要找的那个有缘人的确很可能是你。”

“可他们找你做什么？先前明明是抓人……”

“要么是两拨人。!w.6¨1+p`.￠c.o′m¨”解子渔对此也有疑惑，“要么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们改变了态度。”

“应该跟桂医没关系，不然一开始就不会有人拦截。”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对方态度急转？或者另一拨人是什么人呢？

解子渔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进过大雾梁峒吗？”她问张千军。

张千军一头雾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进过，怎么了？”

“怎么进去的？”

张千军露出个有些腼腆的笑，“大雾梁峒外面围着雾虫，必须要吃特制的药丸才能安全进出。”

“我比较好奇里面有什么，所以偷药丸潜进去过。”

“那种药丸的时效很短。”解子渔对张千军偷人东西这事儿不置一词。

张千军疯狂点头，显然当时被坑惨了，“一颗药不停留只够一次来回，在里面多待几分钟都活不下去。”

“那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百乐京卖鬼水了。”解子渔冷笑。

张千军看向她，等她的后话。

“我只吃过一颗药丸，在大雾梁峒停留了一段时间后却从雾虫的包围中全身而退。,?优[?品?小?说×?.网3+, ?首?_*发$”甚至如果有人时时监视的话，他们还会发现解子渔在雾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鬼水一事真的与我有关，我想他们应该是把我认成了其他人，或者认为我跟某人是一伙儿的。”比如那位早有声名的飞坤爸鲁。

张千军也在同一时间想到了那位厉害的同族，他叹了口气，“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原本只是救人的事儿，现在却牵扯到六寨的往事。

“鬼水有什么作用？”

在解子渔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张千军僵硬地摇头。

这真不能怪他，能买到鬼水的人很少，人家也不可能将效用大张旗鼓地西处宣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到百乐京去静观其变？”在山上干等十天这个选项显然不在张千军的选择范围内。

“可以。”解子渔赞同，“你回来得这么晚，卖出去那两份鬼水在哪儿应该查到了吧？”

张千军瞬间明白解子渔要做什么，“查到了，但就算我们现在下山过去，鬼水怕是也己经被用了。”

“只是找当事人问问效果而己，不需要把东西抢到手。”

张千军黑线，拜托，不要说得这么轻松，能买到鬼水的，都是百乐京的头头。这个节骨眼上，这当事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咱有没有危险性更小点儿的办法？”他试图挣扎一下，“或者你进去掳人问话，我在外面给你望风？”

“然后发现不对你先跑了？”解子渔手里的木屑可还没扔。

张千军讪笑，遵循一下道家传统也不是不可以。

当晚铺上新的被褥，解子渔这才阖眸浅眠。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起来乔装打扮。

张千军以往去百乐京并不频繁，陡然连续这么多天都出现必然会引起暗中关注百乐京的幕后之人的警觉，而解子渔也不能还顶着这张脸过去。

好在道观虽然看着穷得叮当响，但易容的材料翻一翻还是能找到。只是因为年代久远，这些材料实在不如何好用，弄到脸上，人跟从黄土地里刚刨出来似的，脸蜡黄蜡黄的。

下山的路不算好走，到百乐京太阳己经很高。

那份有缘者得的鬼水还没送出去，摊位那儿围了一圈人。虽然众人渴求之心旺盛，但没人敢动手抢，因为鬼水摊子边站了七八个带刀的人，腰间都挂着牌子。那牌子黑木的，上面有一只怪异的兽首。

张千军在寨子稍边缘的位置找了个视野好的住宿，安全起见，解子渔与他同住，一个睡床上，一个睡板凳上。

买走两份鬼水的是同一个人——百乐京的大土司。据张千军探查，其中一份被送到了八两界。

百乐京并不是大土司的一言堂，八两界掌权那位就与其不如何对付。土司买下两份鬼水却送了一份到八两界去，很难不让人多想。

摸清两位大人物宅邸的方位和防守布置，解子渔和张千军决定去八两界。然而当两人刚潜入主院，有人匆匆跑进来禀报，那位有缘人出现了。

竟然真是巧合？张千军与解子渔对视一眼，又悄悄退了出去。

他们眼珠一转，也去瞧那位有缘人。

这时离十天期限还有三天，桂医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解子渔也没在百乐京看到雾琅花渣和先前那几个白头巾。

似乎一切波澜到头来都与她无关。

她和张千军走在百乐京的桥上，隔着老远就看到卖鬼水的摊位那儿熙熙攘攘全是人。

然而人群中间有一小片中空，最中心处只有几个人，其中一人单独站在一方。

离得太远了，解子渔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首到稍走近些，她听到围观的人说着苗语，话里有飞坤爸鲁的字眼。

张千军告诉她，他们在说，飞坤爸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