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委屈
御菀知双手接过花溪赋扔过来的枕头,笑眯眯地走过来,“怎么了,这么大的起床气?乖快起来,天都黑了。”
“你怎么过来了。”花溪赋没好气地说。
“嘿我这不是过来看看你嘛,结果你家丫头说你还在睡觉,这不就过来叫醒你了。”御菀知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在花溪赋床沿上,摆弄着她的枕头。
花溪赋一手夺过枕头,因为还没从梦境中发生的事缓过神来,脸色一直臭臭的。
御菀知看到花溪赋一直沉着脸双手伸开,木然地站着让柳情伺候她更衣,无论她做什么动作逗她,花溪赋都是面无表情地不予搭理。
“好了别生气了,哥哥说今晚带我们出去逛护城河,开心么?”御菀知讨好地说道。
“我已经去过几回了,不想再去,我要睡觉!”花溪赋面无表情地答道。
“你都这么胖了还睡?”御菀知围着花溪赋转了两圈咂巴着嘴揶揄道:“你若变成了一只小猪,小心我哥不要你哦!”
花溪赋目光闪了闪,想到梦里御行裔和御菀知的关系,心里一阵恶寒,脸色也白了几分,却紧抿着唇不说话。
“喂,你生气了?”御菀知捅了捅她的胳膊,“好啦我道歉,我是开玩笑的,无论赋儿变成什么样哥哥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你的,相信我。”
相信你才见鬼了!花溪赋在心里腹诽,先不说梦里的事是否会发生,就单现在来看,御菀知确实是对御行裔抱有不一样的感情,如果自己真的如梦中一般嫁给了御行裔,那么她们俩还是情敌呢,情敌见面向来是分外眼红!
“柳情你说给我做的糕点呢?”花溪赋呼唤着柳情,直到一碟绿豆糕一碟桂花糕出现在眼前,花溪赋这才露出一个笑容,“菀儿既然来了,就尝尝柳情做的糕点,挺好吃的。”说着递上一块绿豆糕给御菀知。
御菀知接过来咬了一口,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其实她不大喜欢甜食,不过她还是勉强着把这块糕点吃完了,然后赶紧喝了口茶润润口腔,待口中的甜腻味淡去这才又拉着花溪赋继续撒娇,“赋儿你到底去不去啊,你不去我和哥哥两个人多无聊啊,你就陪我去玩嘛,我这还是第一次来炎国呢。”
花溪赋左手被御菀知抓在手里晃来晃去,连吃东西都不方便了。她想了想去就去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而且她答应了师傅现在她要扮演的角色是御行裔的妃子,身为一个争宠的妃子,怎么可以放任情敌与丈夫私自约会呢。
“好吧,什么时候出发。”花溪赋挣扎着把自己的手臂从御菀知的魔爪中小心翼翼地抽出来。
“用过晚膳就出发,待会我过来找你哦。”御菀知高兴地欢叫一声,然后屁颠屁颠地就跑出去了,连出门前还不忘冲屋内的花溪赋摆摆手。
虽然现在并非节日,但是炎都的夜晚还是很热闹。此时他们一行人就站在护城河上边上吹着凉风,听着河面上小船里传来的古琴声。
御菀知拉了拉御行裔的衣袖笑得一脸甜蜜,“哥哥我想去坐船。”
御行裔看了一眼点点头,对花溪赋说道,“赋儿也一起去吧。”
“听说赋儿的箜篌弹得特别好,待会在船上的时候我们可以边游河边弹琴。”花溪赋还没答应,御菀知就接过话头提议道。
御行裔也一脸期待地看着花溪赋,显然很赞同御菀知的提议。既然都这么说了,花溪赋也不好拒绝,但她心里着实是不情愿,凭什么你们兄妹俩你侬我侬的船头坐,她却得孤零零地坐在一旁给他们抚琴。
“但是我们今天好像没带箜篌出来吧。”花溪赋扫视一周,确定来的随从中确实没有拿着箜篌的,这才心里窃喜面上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
“赋儿不必担心,来人去马车上把箜篌取来。”御菀知眯着一双猫眼一脸狡黠地说道,“哥哥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呀。”
花溪赋郁闷,先见什么啊,分明就是早已算计好的,不然谁会没事带着把箜篌逛大街,又不是卖艺的。
“菀儿真厉害。”御行裔一脸温柔地说道。
冰山男都化成绕指柔了,他可从没这么宠溺地看着自己。花溪赋在心里嘟囔道:看来这个赌是用不着打了,本来觉得御行裔对自己绝对是特殊的,如今看到他对御菀知的态度,简直是宠上天了。
花溪赋不情不愿地跟着两人上了船,而柳情他们则在上了另一条船。没人伺候了花溪赋只好自力更生,率先找了个看风景的位置坐下。御行裔也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花溪赋正高兴中,结果嘴角还没来得及咧开,御菀知便挤了过来坐在他们俩中间,抱歉地对她笑笑,说什么她从未做过这种小船很害怕让自己挪个位置。
花溪赋撇撇嘴看见御行裔也是用同样抱歉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坐到边上去。花溪赋抱着箜篌只好乖乖地往角落里走去,突然小船晃荡了一下,花溪赋一个站不稳往旁边摔了去,肩膀狠狠地撞在船上的挡雨蓬上,瞬间传来一阵类似骨骼碎裂的刺痛。
花溪赋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强忍下眼角因为疼痛的湿润看向御行裔,此时御行裔一手抱住御菀知的腰,在她耳边柔声安抚着,注意到花溪赋的目光,正要站起身走过来却被御菀知一把抱住,“哥哥我怕!”
御行裔只好又坐回位置上,一脸关切地对花溪赋说:“赋儿刚才可有吓到,有伤着吗?”
花溪赋心里一阵难过,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哄着,就算是当初被人追杀在白云谷里养伤,师傅也是对她百依百顺事事照着她心意来。
“没事,就是刚才吓了一跳,不必担心。”花溪赋敛下眼帘沿着船板坐好,故作轻松地答道。
“看吧我就说没关系的,南国花都可是个水都呢,出行来往都是乘船的,赋儿哪会被这么一点动静就给伤到。”御菀知一脸“你小题大作”的神色,满不在意地说道。
“就你娇贵!”御行裔弹了一下御菀知的额头嗔骂道。
御菀知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颇为可爱地冲他扮了个鬼脸,随即对花溪赋撒娇着说道,“赋儿你不要抱着箜篌不说话嘛,你的箜篌我在景岚国便早有耳闻,难得今日良辰美景同出游,你就弹奏一曲嘛,我好想听!”
花溪赋淡然一笑转轴拨弦三两声,这张凤首箜篌虽不如她的缠音,倒也是个难得的名品。
于是花溪赋在试了几个音后便拨动琴弦,悠扬委婉流转舒缓的琴声从指间流淌,飘扬在这宁静的的河道上,也飘入离这不远的另一条模样相仿的小船里。
“公子,是小姐的琴声。”一身黑色劲衣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对站在船头迎风而立卓尔独行的银发男子恭敬地说道。
银发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目如朗星鼻如悬胆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此时男子神色落寞看着远处喃喃低语,“这才只是过了一天,我又开始想她了。”
“公子我们要与小姐相见吗”原风沉声问道。
“不必了,五日之期还未到。”苏湛沉吟了一下,“皇兄派来的人还没撤离吗?”
“是的,陛下已经催促几次了,希望公子能早日回去。”原风目光闪了一下,这次离开若是小姐不愿同公子走,以后岂不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嗯。”苏湛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此时炎都繁华中的宁静,琴音还在继续,悠悠扬扬婉转清越。苏湛闭上眼睛摊开双手,夜风习习花香绕鼻,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唯有风中低语传入耳畔,似情人的低吟似河岸旁垂柳的缠绵。
赋儿,这是最后一次给你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