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活久见和妈见打
陌绯瑶可真诚可真诚地说,眨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独孤枯骨。
那双眼睛很亮很黑,像藏了星星。
枯骨胸腔里的郁气翻腾,一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又有无数根钢针在扎。
“所以……”他一把握住陌绯瑶的手腕,拉住她想要离开的动作。
一个巨大的力道,瞬间将陌绯瑶丢到床上。
枯骨俯身而下,因常年练剑舞刀而粗粝的指尖覆上陌绯瑶削薄的红唇,指尖细嫩的触感几乎要让他心猿意马,连眸子都暗沉下去几分,有浑浊的欲念翻滚。
“所以,小绯瑶,要我教你如何跟男子打交道吗?”
独孤枯骨的嗓音低沉暗哑,带着男子所独有的撩人魅力。
他另一只手的手背贴在陌绯瑶脸上,手指勾着女孩一缕长长的青丝,在指尖绕啊绕。
他的呼吸很烫,痒痒地扫在陌绯瑶的脸蛋上,在她白皙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抹嫣红。
“主上!”
门骤然被推开,十二本座之首的鸣渊焦急道。
在枯骨之下,他和墨兰、海棠的地位几乎平起平坐,若有急事,是可以不敲门就紧急进入枯骨房间的。
鸣渊看到枯骨和陌绯瑶暧昧不堪的姿势,明显愣了愣。
他是跟在枯骨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从枯骨刚刚降世的时候,他就奉了独孤家主,也就是独孤枯骨父亲的命令,忠心耿耿地陪在独孤枯骨身边。
独孤枯骨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女人。
哪怕是墨兰和海棠,与他的相处都十分有距离感。
看似亲切,但独孤枯骨很懂得分寸二字。
“何事?”枯骨不悦道。
他起身,挡住鸣渊看向陌绯瑶时审视与探究的眼神,眉心蹙起,身上强大的气压蔓延开来。
鸣渊回过神来,递上一封密函给独孤枯骨,看了眼陌绯瑶欲言又止。
“我先出去,你们聊。”
陌绯瑶整理了下衣裳裙摆的褶皱,转身就往外走。
她很懂规矩,在武道盟兄长陌轻寒看那些绝密文件时,陌绯瑶也绝不会靠前。
枯骨原本想说“不必,你不是外人”的,可看到密函上的内容,手上拦人的动作僵住,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陌绯瑶离开后……
“什么时候的事?果真吗?”独孤枯骨面色凝重下来,阴沉如墨。
鸣渊单膝跪地,心悦诚服地叩拜道:“属下不敢撒谎,是影卫八百里加急传回的情报,陌轻寒遭遇刺杀,马蹄失足坠崖,至今生死不明,主上,我们是否要派人……”
鸣渊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可!”
独孤枯骨掌心翻转,以内力将密函粉碎,雪花般的纸片子纷纷扬扬,撒落遍地。
他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鸣渊眼里,瞬间就闪过一抹杀意。
这杀意不是针对独孤枯骨的,而是针对……陌绯瑶!
陌轻寒和独孤枯骨有宿仇,武道盟和诡刺的关系也向来谈不上友好。
独孤枯骨不该这么轻易地拒绝的……
“主上,你是对陌绯瑶动了真情?”鸣渊问。
独孤枯骨的眼睛眯了眯,眸底萦绕着摄魂夺魄般的寒光,与鸣渊四目相对。
鸣渊毫不畏惧地对上独孤枯骨的目光。
枯骨哑然失笑,“鸣渊,小绯瑶才几岁,我可不是禽兽。”
鸣渊拱手告退的时候,心里就更不安了。
因为独孤枯骨,从来就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
他想了想,找来了诡刺除他之外的其他几位高手,连夜挑灯密谈。
自翌日起,诡刺不断有流言传出,甚至有人对着陌绯瑶的背影指指点点。
——“我听说她就是平头哥陌轻寒的妹妹陌绯瑶,跑到诡刺不说,还整日跟主上呆在一起,自古红颜多祸水,要真是窃取了诡刺的重要机密,传回武道盟,那可是说不清的。”
——“陌轻寒那个大魔头的妹妹,可真是朵带刺的食人花,前几天主上把她从青楼带回来,海棠姐就自刎死了,尸体才刚刚下葬,谁知道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主上不会为情所困,被她给迷住了吧?世间弱水三千,取哪一瓢饮不好,非得要这么个贱人。”
流言蜚语中,无人看到他们议论的两个核心人物,独孤枯骨和陌绯瑶,就站在不远处的青砖上静静地看着,听着。
独孤枯骨抬手,正要打手势让手下的死士出手,陌绯瑶却一把攥住他的手。
枯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陌绯瑶只朝他轻轻地摇头,等那些人走远了,她才开口。
“你相信我吗?”
“信。”
“你能让我去试试吗?”
“能。”
“那我可以借你的钧令一用吗?”
“行。”
独孤枯骨从怀里摸出一块玉质的令牌,还带着他的体温,交到陌绯瑶手里。
旁边隐在暗处的死士相视一眼,满脸懵逼。
什么信不信,试不试的……
还有调动整个诡刺所有人马的钧令,就这么轻易地给了一个外人?
死士表示活久见,更觉得自家英明神武的主上,这次的行为有种妈见打的感觉。
陌绯瑶拿着枯骨的钧令,完全没意识到手里的这块令牌,重逾万钧。
她以独孤枯骨的名义,把十二本座,悉数请到了比武场。
连袂而至的十二本座,在看到陌绯瑶的那一瞬,眼底的不满瞬间沸腾到了极点。
“主上呢?是你叫我们来的?”
陌绯瑶点点头,从精钢石打造的擂台上一跃而下,绯色的袍角肆意飞扬。
“是。”
“大胆!”鸣渊眉心蹙成一个川字,“妖女,钧令是主上调动诡刺兵马的至高信物,岂是你可以随便盗用的?”
他虽然这么说,但也知道没人能从独孤枯骨那偷走东西。
陌绯瑶手里的钧令,十之七八是独孤枯骨亲手送出去的。
“我跟你们每个人打一场,如果你们赢了我,我立刻把钧令还给枯骨,离开诡刺,如果你们输了,收回你们传出去的流言,不要再来烦我。”
陌绯瑶淡淡道。
鸣渊被她挑衅的话气笑了,他环视了擂台一周,“你确定?”
他们可不敢对陌绯瑶动手,真打伤了打残了,女人的枕头风,他们可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