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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清宫奇后—大玉儿(出版) > 第九篇 擒凶 第73章

第九篇 擒凶 第73章

索尼死后,苏克萨哈见鳌拜势大,萌生隐退之意。上疏求去,不想却被鳌拜抓住把柄,恶意构陷,与子孙等十三人身受极刑。

转眼过去一年,索尼病死,辅政大臣少了索尼,鳌拜更加肆无忌惮,遏必隆本就与他沆瀣一气,两人把持朝政,培植亲信,网罗党羽,计有鳌拜之弟镶黄旗满州都统穆里玛、内秘书院大学士班布尔善、吏部尚书阿思哈、吏部侍郎泰璧图、兵部尚书噶褚哈、兵部侍郎迈音达、一等侍卫阿南达、内秘书院学士吴格塞、山陕总督莫洛诸人二十余个,就连安亲王岳乐、敬谨亲王兰布、镇国公哈尔萨等人也莫不结好鳌拜。苏克萨哈见鳌拜势大,难以与之抗争,又不愿同流合污,萌生隐退之意。在康熙亲政的第六天,以身患重疾不胜朝事为理由,上疏望全余生,求守先皇陵寝。康熙不明原因,就命内大臣米斯翰过府责问,先帝遗诏犹在,为什么突然要退守皇陵呢?苏克萨哈有口难言,只求皇上恩准。米斯翰回宫禀告皇上,康熙闷闷不乐。

鳌拜得知此事,即刻入宫来见康熙。康熙正在烦闷,见了鳌拜喊道:“你们都走吧!不要再管朕了。”鳌拜故意装作吃惊,问道:“皇上要臣往哪里去?”

“你们全都去陪父皇,守陵寝去吧!”

鳌拜道:“这是为什么?”

康熙将苏克萨哈的奏折扔与鳌拜,“你自己看吧!”鳌拜展开一看,见上面写道:

臣以菲材,蒙先皇帝不次之擢,厕入辅臣之列,七载以来,毫无报称,罪状实多。兹遇皇上躬亲大政,伏祈令臣往守先皇帝陵寝,如线余息,得以全生,则臣仰报皇上豢育之恩,亦得稍尽。谨此奏闻。

鳌拜看了,冷笑道:“苏克萨哈真是欺君罔上,理应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康熙惊道:“朕是一时不解他为何离开,如何是欺君罔上呢?”

鳌拜说:“苏克萨哈将皇上与世祖章皇帝妄加比附,明言在皇上身边不得生,为先皇帝守陵则得以全生,欺君罔上一也。苏克萨哈不知仰体遗诏,竭忠尽力辅佐皇上,反而心怀怨恨,因私废公,欺君罔上二也。皇上刚刚亲政,首辅索尼已逝,国家正在用人之际,苏克萨哈不思报效朝廷,反而想置身事外,养尊纳福,欺君罔上三也。我等辅政七载,皇上深为怜惜,正要封赏辅臣,苏克萨哈却一意求退,陷皇上于不仁之地,欺君罔上四也。此四者有其一,就当赐死,何况他四者俱全?”

康熙听鳌拜所言头头是道,本已渐渐平息的心头那把怒火,又腾腾燃烧起来,就要下旨赐他自尽,提起朱笔,又觉不妥,未见苏克萨哈,听他当面申辩,如果贸然斩杀大臣,岂不寒了百官的心!因此,略一沉吟,下旨命议政王贝勒大臣议处,拟毕,将圣旨交与鳌拜。鳌拜正自高兴,见了圣旨,不免有些失望,但已无法更改,只好依旨行事。康熙本意是要挽留苏克萨哈,但又怨其独断,想予以小惩,使他有所警悟。谁知鳌拜领了圣旨,与遏必隆、安亲王岳乐商议多时,只召集同党到会,议也不议,就授意礼亲王代善之孙康亲王杰书罗织罪名,以不欲归政等二十四条大罪,将苏克萨哈和长子内大臣查克旦等子孙七人、兄弟之子二人及亲信族人白尔赫图论斩。康熙听了康亲王的奏报,大为惊愕,问道:“这不过是苏克萨哈一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并论斩?”康亲王被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康熙有些恼怒,驳回所奏,命他重议。康亲王下殿告知鳌拜,鳌拜马上与遏必隆来见康熙。

鳌拜拜见过康熙,康熙说:“你们来得正好,朕正要问苏克萨哈一事为何如此议处?”

鳌拜答道:“有何不妥,请皇上明示!”

康熙不忍地说:“隐退本是苏克萨哈一人之事,与其子孙何干?为何也要一同正法?”

鳌拜辩道:“苏克萨哈若隐退,其子孙诸人必定相随,岂非一齐藐视皇上,如此怎么是与子孙无关呢?”

康熙不悦道:“其子孙相随乃是出于至孝,岂是定罪之证?如此刻意构陷,可是与苏克萨哈宿有仇隙,所以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鳌拜道:“皇上,臣等都是秉公处断,并没有什么私情在里面。若必言仇隙,难道所有议政王贝勒大臣都与他有仇怨不成?退而言之,假设我们都与他有仇怨,那么苏克萨哈是怎样的人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康熙见鳌拜巧言狡辩,不时用话反问,甚失君臣之体,不禁怒道:“如此说来,是先皇帝择人不善了?”

鳌拜默然,良久才说:“并非先皇帝择人不善,实是苏克萨哈超拔任用,得意忘形,因此恶迹昭彰,不容于众人,欲隐退以延残生。”

康熙冷笑道:“在先皇帝之时为贤臣,到朕在位就成了奸佞,难道是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是朕的不是了?”

鳌拜忙说:“此事是苏克萨哈一人所为,与皇上有什么相干,尧有不肖子离朱,舜有不肖弟象,都无损尧舜之圣明,皇上又何必自责呢?”

康熙趁机说:“既然是他一人所为,就不必将他的子孙正法。”

鳌拜却道:“皇上仁慈,臣等周知,但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皇上何必留下后患呢?”

康熙喝道:“朕念苏克萨哈乃是先皇帝的托孤之臣,七载辅政,夙兴夜寐,故说不斩他子孙,你却一味强谏,此事是依朕之言,还是听你的话?”

鳌拜也恼怒异常,撸起袖子,把拳头攥紧,露出条条的伤疤,叫道:“臣追随太祖太宗之时,也不曾被这样羞辱。太宗还抚着臣的伤疤,细说来历,论定功勋。太宗驾崩,臣以两黄旗大臣力主立太宗后人,才有先皇帝继承大统。现在皇上承享太平,就忘了争夺天下时的艰难,如此对待功臣,真是令人心痛肠断!”说到激愤之处,鳌拜须发皆炸,目眦欲裂,神情极为可怖。康熙本尚年幼,未见过如此阵势,惊得手足无措,心跳不止,面色苍白,恐怕鳌拜怒极犯上,就支吾着说:“若要杀苏克萨哈,念他是先朝老臣,必要厚殓。”鳌拜这才退后几步,与遏必隆、康亲王下殿而去。可怜苏克萨哈只因得罪鳌拜,落得一家尽遭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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