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2.24检查儿子语文小卷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错误。

原题是这样的：“我国坚持改革开放。我国富强、民主、文明。”把这两句话用关联词合并成一句话。

儿子的答案是：“我国不但要坚持改革开放，也要富强、民主、文明。”“这两者是因果关系啊！”我同他讲。

他说：“改革开放是什么意思？”我这才意识到这个词对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来说，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改革开放是一项政策。”我说，“要了解改革开放，先要了解改革开放以前我们国家的状态。”我拿过一张纸来画图，画了一个圈，先在里面画上许多禁止标志，开始解释：“在改革开放以前，我们国家是相对封闭的，外面的人不怎么进来，里面的人不怎么

出去。”我画上向外和向里的两个箭头，中间打上大叉子。

“闭关锁国！”他说，“就像日本的幕府时代。”假期我们去了日本，他了解了一些日本的历史。

“有点像，”我说，“但我们内部还禁止很多东西，比如说，商品不许自由买卖，你自己家的鸡下了蛋拿出去卖，会被抓起来。工作是分配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不能选，房屋也不能自由买卖，要按级别分配。”“什么？”他完全不能想象。

“嗯。以前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家里住的房子大概只有现在咱们家的客厅这么大。”“会很挤吧？”“还好。”我说，“有的人家，三代人住在像咱家厨房那么大的地方呢。”“那怎么住？”我决定不再和他讨论房子的问题，接着告诉他：“那时候

，买粮食要粮票，买布要布票，什么都缺，什么都不能想买就买，当然也买不起。”他瞪大眼睛。

“还有，”我说，“你不能太随意发表自己的想法，你必须和所有人保持一致。大家都在哭的时候，你有天大的好事也不能笑。”他忐忑地问：“*****？”我乐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这个概念的。

“太可怕了。”他表情严肃。

“嗯，然后就要说到改革开放了。”我又画了个圈，圈里面打了很多对钩，“以前不可以的事情，逐渐都可以了，这叫对内改革。”又画很多对内对外的箭头，“里面的人可以出去，外面的人可以进来。”在旁边写了两个词，“商品买卖，文化交流。”我说，“这叫对外开放。”“这就是为什么坚持改革开放，我们国家才

可能富强、民主、文明。”“富强和文明我知道，什么叫民主？”“民主是和专制相对应的。”我解释，“专制呢，就是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民主呢，就是你可以表达你的意见，我可以表达我的意见，然后通过大家都认可的程序，形成大家都需要遵守的规则。”“明白了。”他说，“这儿还有一道题，我也不理解。”这个填空题是关于“秉笔直书”这个故事的，题目是：“秉笔直书”不仅是太史们的（ ） 所在，也是他们（ ） 的体现。答案是“职责”所在、“伟大的体现人格”。

“什么叫人格？”他问。

“人格就是人所有精神元素的总和。”我在纸上写下如下的词：理想、抱负、信念、坚持……“为什么说不

仅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还是他们伟大人格的体现呢？因为没有任何一种职责要求他们献出生命。”“要是我就不肯。”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样想是对的，”我说，“现在我们认为生命是最宝贵的。”“但在那个时代，文人以直谏为美德，认为为了坚持真理而死，死得其所。这种事情其实违背人求生的动物本能，不是人人都做得到。”我说，“大家敬重佩服能这么做的人，说这种做法是他们伟大人格的体现。”“嗯。”他说，“我知道了，但我不会那么做。”“这又回到我们刚才说的专制和民主。”我说，“封建社会是专制社会，他没有别的选择，但在民主社会，不需要用生命为代价去坚持真理。”“民主真好！”“是的。”我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