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下叫她躲过了,我渐渐发现她打球的技巧,又一拍子,我咬紧了牙,猛的挥打出去。
砰——球从地上弹起来以后,距离她太近,她退后不及,被球砸在了手腕上。
她的拍子当时就掉了,她表情痛苦的捂住手腕。
我有些紧张,不会是用力太大,把她手腕给弄伤了吧?
“你没事吧?”我跑过场地去看她。
谁知她猛地抓起网球,往地上一砸,球弹起来,正砸在我的脸上。
这一下砸的太狠了,我当时眼前就黑了一下。脑子里也是蒙的,一片空白。
我踉跄没站稳,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太久了,还是运动的太猛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抱着脑袋。
“景楠?”沈文柯喊了一声,朝我跑过来。
余瑶瑶也赶紧过来扶我,“景小姐,你没事吧?”
沈文柯大步到我身边一把甩开余瑶瑶的手,把我横抱起来。
我靠在他胸前,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精神放松了很多。
他把我放在太阳伞下头的躺椅上,他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看了看我的脸。
我穿得短袖,他不慎碰到了我的胳膊,我“嘶”了一声,他又检查我胳膊伤的伤。
余瑶瑶随后跟了过来。
“这是打球呢,还是打人?”沈文柯冷声问道。
“我们玩儿呢,沈总干嘛这么说?我球打得不好……”余瑶瑶讪讪开口。
“你球打的很好,刚才得分的球,都是你打出来的。”沈文柯毫不留情的揭穿。
王老板跟着起身,怒视余瑶瑶,“警告你几次了,好好打球都不会?”
“我不是故意的嘛,谁知道她球技那么差?”余瑶瑶撒娇的拉住王老板的手。
沈文柯冷笑一声,“景楠受伤了,这合同暂时不方便签,等景楠伤好了再说。”
他说完抱起我,转身就要走。
王老板这下才慌了,他想追沈文柯,犹豫了一下,猛地转身,“啪——”的一下,狠狠的给了余瑶瑶一耳光,这才追了过来,“沈总,沈总,她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再谈谈……”
沈文柯的脚步根本没停,他连衣服都没去换,带着我坐上车就走了。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追出来的王老板脸色非常难看。
沈文柯把我带回了酒店,拿了冰块用毛巾包着,帮我敷脸,还有胳膊。
他动作轻柔,可我还是疼的吸气。
他冷冷看我,“不会打回去,还不会求助吗?”
我斜着眼睛看他,“你不是在谈生意吗?”
沈文柯笑了一声,“我带出来的人都敢欺负,这生意还有必要谈下去吗?”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猛地悸动了一下。但立即就提醒自己,我不过就是“他带出来的人而已”,什么都算不上。如果他带出来的是他的正牌女友,余瑶瑶肯定不敢这么欺负。不过是试探过我的身份,知道我不过是个“小蜜”而已。
我垂着眼睛不说话,沈文柯一直很有耐心的帮我敷脸,直到脸上的痛都淡了。
后来王老板几次来酒店,沈文柯都没见他。他在酒店前台留了几份礼物,前台送上来一看,竟然是女士香水,女士手表之类。
“送我的?”我看着礼物,很是惊讶。
沈文柯却笑了笑,“喜欢就收下。”
我愣了一下,他这么抬举我,究竟是顾及他自己的面子,还是说……他真的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问他,如果这笔生意谈成了,他能盈利多少。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几千万吧。”
我跟着笑了一声,“那我如果不收礼物,你是不是就真的不打算谈下去了?”
他整理着衣袖,回头笑看我一眼,“你说呢?”
他的语气好像很认真,认真背后的意义,我不敢去猜,我转开视线不再看他,低头看着送上来的名牌礼物,哈哈笑了一声,“那我还是收下吧,让你因为我损失几千万,这责任我可背负不起。”
沈文柯没说话,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我低头低的脖子都疼了,他才转开视线。
他和王老板最终还是把合同签了。
签合同的时候他把我也带去了,我却没再见到余瑶瑶,王老板还替余瑶瑶跟我赔了不是,问我那天的伤有没有事了,很是关切的样子。
最后签合同时候,相处十分愉快。
我以为这样就要回滨城了,他的日程上的安排,就是今天回去。
可沈文柯竟然问我,“想去哪儿玩儿?”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玩儿?”
“海边怎么样?”他翻看着手机。
我盯着他的脸,心跳一时有些不规律。他带我出差,带我吃美食,带我逛庙会,替我撑腰,给我长脸面……现在还要带我去玩儿。
再这样下去,我会沦陷在他给的温柔里,不可自拔。
可是他的温柔却不是属于我的,随时都会撤离。
“不去了。”我低下头,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我想回家了。”
他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沉默了好一阵子,“随你。”
飞机在滨城降落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灰姑娘变公主的美梦,现在梦醒了,我又要回来面对滨城的一切压力了。
出机场的时候,我猛地拽住他的行李箱,“我后悔了,我不想回来,还想再去玩儿几天,成么?”
他回过头,目光沉沉的看着我。
他还没回答,我先笑了,“哈哈,开玩笑的!”
他点点头,拖着行李继续往前走。
我觉得奇怪,来的时候,明明是一人一只行李箱,怎么走的时候,他又多了一个行李箱?我也没见他去买什么东西呀?难不成是给顾心艾挑的礼物?
但我们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分离,他去挑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过去了么?”他在车里低声问我。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我的姨妈。
我脸面发烫的摇头,“还没,我想先回家。”
他嗯了一声,把我送到楼下。
我把行李箱搬下来,他连逗留都不曾有,开着车就走了。我正要说再见,手都抬起来了,却只吸了一鼻子的汽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