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华而不实的梦!一回到滨城,灰姑娘还是灰姑娘!
我拖着行李箱上楼,十九层的声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我下了电梯,往家门口摸索,手机在口袋里还没掏出来,地上却有个什么东西猛地把我绊了一下。
“妈呀!”我差点栽倒。
地上那东西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脖子,吓得我尖声叫了起来。
“嘘,是我是我,景楠,我是你舅妈!”地上的人开口说道。
我拍着心口打开手机的闪光灯。
刺眼的白光让她伸手挡住脸,她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看来应该是在这里等了不短的时间。
“你在这儿干什么?”我没好气的问她,刚才那一下,我到现在心跳还砰砰砰的特别快。
“我……景楠,你能不能,能不能……”她说着话就要哭出来。
我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对他们一家人都厌恶至极,即便她声音抖的厉害,也没能激起我的一丝同情怜悯。
“不能!你挡我路了!麻烦让让!”我拖着行李箱,她挡在门前,我进不去门。
“景楠,求你了,你帮帮我吧!让我给你跪下都成!”她伸手拽住我的手。
我退了一步,她拽住我的衣服。
“放手!”
“景楠,你救救我!你借我点儿钱,我拿了钱就走!”舅妈呜呜哭了起来。
我冷哼一声,开口就问我要钱,他们一家真是把我当提款机了。
“我没钱,你再不让开,我要报警了!”我冷冷说道。
她一听报警立马慌了,“不不,不要报警,我会还你的,一定还你!你给我二十万,就二十万,行么?然后我们就回老家,再也不来了,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我笑了起来,“刚刚还说会还我的,现在说实话了吧?拿了钱就回老家,再也不来?”
“不是那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有钱!也不会借给你,让开!”我语气狠厉,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忽然扑上来要扇我脸,还好我有防备,先给了她一脚,恰踢在她膝盖上。
她噗通倒在地上,“景楠!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我气得头晕,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亲戚!
我拿出手机给秦阿姨打电话,已经夜里十点多了,秦阿姨多半都睡了,本来不想打扰她,现在不打扰,估计没办法让舅妈离开了。
秦阿姨从里头把房门打开,看见门口还半蹲半跪个人,她也吓了一跳。
她帮我一起把行礼箱弄了进去,关上门才问我怎么回事。
“没事,不用理她,一家都是吸血鬼,神经病!”我气哼哼说了一句,冲了澡看了看宁馨,就去睡觉了。
秦阿姨大概是不放心,半夜起来了两次,去猫眼儿那儿看。声控灯坏了,她估计什么都看不见。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去上班,就听见她给物业打电话,让物业过来修灯。
中午我下班的时候,我妈打电话说,姥姥下午就要走了,让我过去送一下。
正要我有个外派的任务,我就坐着丁海峰的车一起过去了。
姥姥姥爷都收拾好了东西,他们一大家子也都等在医院里,大包小包,走时候的行礼比来的时候可多多了。
我看到很多崭新的衣服鞋子的包装袋,又看了我妈一眼。
我妈脸上讪讪的冲我笑了笑,肯定又是她给买的。
我没计较这些,让他们把行礼都拿上车,姥姥却突然来了一句,“不能走!”
我听的一愣,这院该住的也住完了,景宝也出来了,该买该玩儿的也都差不多了吧?还不走?是打算赖下了?
丁海峰看我要生气,一把拉住我,上前一步,“老太太,您还有什么要求?”
“天成和天成他媳妇还没回来呀!打电话也不接,一点儿信儿都没有,这怎么走?”姥姥气哼哼说道。
我往人堆儿里看了一眼,他们家人太多,我还真没看出来少了两个人。
眼看新入住床位的病人家属,都带着行李过来了,我们也不能一直占着病房不离开。
我没好气的说,“那也不能在医院等,先去楼下吧。看看怎么联系上他们。”
下楼的时候,我心里泛着嘀咕,昨天我刚回来,在家门口遇上舅妈,她死乞白赖的跟我借钱。
今天姥姥要出院回老家了,他们却玩儿失踪,这是唱的哪一出?
在医院左等右等,都等不上人,他们轮番打两个人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有人接。
眼看下午时间越来越晚,丁海峰也着了急。
“丁助理,要不您先回去吧,我家的事情真是让您操心了。”我客气的跟丁海峰说。
他冲我笑了笑,“我操什么心呀,不过是跑个腿儿而已。”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心里再明白不过,我讪讪的笑了笑。
他看人这么多,在医院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先去酒店吧,或许他们是在哪儿玩儿呢,没赶回来。再等等,超过二十四小时找不到人,我们就报警,您二老也不要太担心。”
丁海峰替我安抚了他们,把他们和行李都装上车,送去了酒店。
姥爷他们住了好几天的酒店了,早已经习惯酒店的装饰,环境。
姥姥第一回过来,看见什么都啧啧出声,“你们天天都住在这儿,难怪景宝都不想回家了!我要天天住这儿,我也不想回家!”
到了房间,她却板着脸训斥我妈,“这样的酒店,一天得多少钱呐!你有这个钱,怎么不攒着给景宝上大学用?”
她说话的时候还斜了我一眼。
“景宝今年就要上大学了,我看你这姑姑给拿多少钱!”
这还讲不讲理了?
我听得烦,上前拉住我妈的手,把她从屋里给拽了出来。
姥姥说了句,“不像话。”
我没跟她吵,自打她闹了跳楼以后,我就不想再理她了,跟一个不明事理的人讲道理,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景天成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我低声问我妈。
我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昨晚上他说去吃碗米线,走了就没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