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爱卿这意思,貌似已有合适人选?”南宫泰似笑非笑。
司徒青云作揖回复:“臣有两个人推荐。”
“说来听听。”
司徒青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两人分辨是连将军家的嫡女连言歌,还有陶尚书家的陶云儿,二人皆是碧玉年华,皆是端庄贤淑之人。”
南宫泰哼笑一声,对这两个女人统统不感兴趣,只见他起身,道:“眼下边关战事吃紧,朕暂时不想理会立后之事,一切等朕平复战乱后再议。”
说完,南宫泰甩袖离开,留在原地的司徒青云无奈摇头。
西夏。
挽渔抬开铅块重的眼皮,缓缓睁开了眼,一睁眼看到的便是莫风卿。而此时的他,正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
挽渔一惊,慌忙的想要坐起身,谁知这么一动,无意中触痛了心口的伤,顿时她疼的呲牙咧嘴。
莫风卿见状剑眉微蹙,按住她:“不要乱动。”
他的语调不似先前那般冷漠,隐约带着一丝柔,挽渔无措的躺在那里,甚至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
见挽渔不语,莫风卿端起一碗山药羹,舀了一勺,轻轻吹散上面的热气,道:“你已经昏睡三天了,来,吃些东西。”
挽渔望着他,见他神色极为疲惫,黑眼圈很是明显,想必他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
难道他在她身边守了三天?
她还没来得及细思,一勺山药羹就喂至她的嘴边,她抿唇,对这种喂法很是排斥,于是她道:“我自己喝就行。”
莫风卿拗不过她,只得将山药羹递给她。
一个人静静的喝着羹,另一个静静的看着她喝,二人都不说话,气氛竟有点尴尬。
在挽渔喝完羹,将碗放下后,莫风卿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为什么要为我挡下那一刀?”
挽渔垂眸,卷眯的睫毛随之轻颤。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何要替他挡那一刀,只记得当时,她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就扑在了莫风卿身前。
最后她实在想不透彻,只是干巴巴道了一句:“你死了,我就见不到我母亲了,所以,你还不能死……就是这样!”
“是吗。”莫风卿淡语,依旧直直的看着她。
面对他犀利的视线,挽渔紧忙避开,生怕他会看出什么。
莫风卿浅勾唇角,以他对她的深刻了解,她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做这个动作。由此可见,她说的并不是真心话。心中莫名有些喜悦,面上却无动于衷,“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挽渔神情有些别扭,接道:“是啊,我才不想因为你而搭上命,一点儿也不值。”
莫风卿脸色一沉,闷然道:“如果还想见你母亲,就闭上嘴。”
听到母亲,挽渔顿时惊喜而笑:“我可以见我母亲了?”
见她笑,莫风卿微怔,他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她笑了,一时不由沉醉其中。
“喂,莫风卿,我问你话呐。”挽渔见他不理会自己,不满的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我母亲在哪儿,我想见她。”
莫风卿回神,道:“过两天,我自会带你去见她。”
“我现在就想见母亲。”挽渔道。
莫风卿冷笑:“以你现在的身体,你连床都下不了,如何能去见母亲。”
见他看轻自己,挽渔满脸不甘,似想证明自己那般,她双手反撑床板,用尽全力的起身,“莫风卿,只要我能下床,你就带我去见母亲。”
莫风卿一言不发,像是默认。
挽渔吃力的挪身,额头溢满了汗滴。就在她的脚好不容易才落地之时,谁料身子笨重导致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摔倒。
莫风卿心间一紧,紧忙接住她的身躯,又将她放回在榻上,怒声斥责:“不要再逞强了。你觉得你母亲看到你这样,她会开心吗?”
挽渔一想也是,要是被母亲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指不定更担心。还是先等伤好一些,再去见她。
思及此,她默默缩回到被窝中,一边还冷语着:“你要说话算话。”
“我向来说话算话,这点你不用质疑。”莫风卿道。
挽渔听此冷笑着侧过头,唇角勾起一缕讽笑:“我也曾深信过你的话,可惜……正是因为信了你的话,才致使我失去所有。”
莫风卿听了,眼底不知不觉中划过一丝伤痛,许久不曾言语,而后负手离开了……
文思雨又在刺绣,而一旁的丫鬟又开始嘟囔上了。
“夫人,听说云挽渔为将军挡了一刀,将军这几日来日日夜夜守在她房中,您怎还有心情绣花?”
文思雨浅笑,看向那丫鬟:“我又不是柳倾儿,只会争风吃醋。”
侍女撅嘴:“奴婢知道夫人不争宠,但云挽渔可是西夏的罪人,所有人都对此避之不及,夫人为何还要对她好呐?”
“因为她是将军的旧情人。”
“奴婢怎么越听越糊涂?”
文思雨静笑不语,只是拿起一旁的剪刀,将一针一线绣好的绣帕剪成两半。
侍女惊:“夫人,这绣帕您绣了近半个月,怎么突然就剪了,这多可惜啊。”
文思雨放下剪刀,抚摸着那乱如麻的绣线,道:“有些感情,越想斩断,便越是深陷。而我要做的,便是帮两个断了线的人,重新牵线,然后再……”
话到这里,文思雨戛然而止,唇角笑意愈发深邃。
“然后再怎样?”侍女问。
“呵呵,到时你便知道了。”
时间慢慢又过了几日,长羽开的药有超乎的神效,挽渔的伤很快就结痂了。
这天,莫风卿将军中事务都打理完了,换上一身便装带挽渔出了军营。
马车上,挽渔闭眸不语,一直掀着帘子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眼下不知不觉已经入了秋,冷风吹入马车,她感觉有些冷,于是放下车帘,环紧了双臂。
莫风卿坐在她的身旁,见她冷的瑟瑟发抖,拿过一旁的披风直接披在她身上。
挽渔一怔,倒也没有拒绝,而是低着头问:“快到你说的地方了吗?”
“还有半个时辰的车程。”莫风卿答道。
“哦。”挽渔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又看向窗外,从始至终不曾看过莫风卿一眼。
莫风卿因此心中有些发闷,他往她身边挪了挪,将车帘扯下,道:“外面都是山,没什么可看的。”
挽渔低眸,淡淡“嗯”了一声,轻靠在车木上假寐起来。
她不想和莫风卿搭话,最近发生的事错综复杂,她心也因此乱糟成团,根本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她也懒得去想,只是最近愈发瞌睡,她原本只是假寐着,没想到结果竟真睡着了。
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莫风卿无奈叹了一口气,当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