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追击千牛卫,那些所谓的江匪,从始至终的目的,都是那些京城子弟。
所以自然,他们也不是真正的江匪,他们的身份,无从去猜测,左右不过是江湖门派。
下过雨的江面,竟然有一股清新之感,还有不少的鱼儿冒出水面,吐了下白。魏祁玉等人已将是过了分水岭,到了黑龙水域,如今的黑龙水域,芦苇长得高高的,大片的湿泥地。
湿泥地里有野鸭,白鹅,甚至还有几只鸳鸯。魏祁玉瞧的认真,瞧着那野鸭子扑腾扑腾的,若是南四未来找到自己,自己也许,现在还在江上的船边看野鸭子。
一只芦苇在自己的眼前飘过,居然是西魍摘来的,运用那轻功,从水上瞟着,取下来一只芦苇,还惊动了那一对的野鸳鸯。
魏祁玉接过那芦苇,扒开,嚼在嘴里,对西魍道:“甜的,味道还不错,可要尝尝?”
西魍接了过去,又接着说起来了元十三的话题。似乎还是有些懊恼,“元十三所做的事情,南督公吩咐了,无论如何,都不要干涉,此事关系到太子的决定。”
魏祁玉点头,西魍提醒魏祁玉似的又道:“元凌是北固侯的小世子,又是元十三的胞兄。虽听闻,此人不喜官途,只爱在江湖游玩。不过毕竟是小世子爷,迟早是要继承北固侯府的,北固侯府,素来与千牛卫不睦,与十六卫上将军,更是有政敌之称呼。”
西魍点到而止,并未再说下去,魏祁玉也明白她的意思,自己不适宜与元凌走的太近。
魏祁玉等人一直沿着江边往下游走去,时不时的还飘来不少的木板,船上的零碎的物件。魏祁玉往刚才船沉没的方向看去,几乎已经不看见什么影子了。
魏祁玉看着从远处飘来的大木板子,木板子上正架着一个人,正是那唐菀之无疑。魏祁玉急忙叫住那西魍,去将那唐菀之救来。
魏祁玉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唐菀之,“她还是宿醉不醒?”
西魍:“魏公子不是说过,她将喝的酒都吐了吗?不是宿醉不醒,是有人不想让她醒过来。”
魏祁玉看着这小女孩苍白的脸,“她大概不知道,她一直喜欢的,都是元凌罢。”魏祁玉记得她所收集的那些小物件,扇子之类的,上面的花纹与从前元凌与自己看的玉佩一模一样。
西魍听言回答道:“元小世子多情,红颜知己排队都数不完,魏公子就不用替唐姑娘担心了。”
西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针,在唐菀之左右二手拇指与食指间的穴位上扎上二针,随后在唐菀之的人中穴上慢慢旋下一针。
针慢慢的旋如,魏祁玉见着那唐菀之的眼皮动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醒。
魏祁玉想起道:“你们自始至终都是在随元十三办事,不过是将我一个人隐瞒在其中罢了?”
西魍见魏祁玉真的问起来,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如何作答,只听那东迁道:“魏公子,我们从未替元公子办事,不过是未曾被元公子拜托了,不曾告诉魏公子罢了。”
魏祁玉看了一眼船舱里的十几个人,负伤的不少,大都躺着休息。魏祁玉一见,便指责西魍与东迁不将实情告诉自己,不拿自己真的当他们其中一员出如此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魏祁玉的神色倒是没什么恼怒,或者指责之意,西魍也不再说话。
魏祁玉站起身来,出了船舱,“我去外边守着。”
西魍:“你的伤,还是不要见风的好。”
魏祁玉置若罔闻,走了出去,坐在了船头。自己身上的伤也是奇怪,那捅自己的黑衣人,半点不像是心慈手软之人,但是悲伤的伤口经过西魍检查,却是毫未伤筋动骨,那么大一个匕首,居然是划伤。
倒是手上的二只箭伤严重一些,魏祁玉被西魍包裹了二只手,二只手的小手臂都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都力气倒是使得出,就是有些疼痛,但大抵上,射的位置,还是避开了主要经脉。
是故意射偏的?
魏祁玉躺在船头,对着船舱里的人道:“我们现在还在黑龙水域,从黑龙水域忘下,走大江,大概是还需要一二日的功夫。”
船舱里也没人回复,魏祁玉自顾自的接着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一条小的水路,从那里下去,大抵上不过一日一夜的功夫。这天气,即顺流又顺风,更是不过一夜功夫就能到。”
东迁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不知道公子说的是哪条水路?”
魏祁玉:“出了黑龙水域,便会有一江夏水域,江夏的芦苇地里,有一条小江,叫牡水河。那水面不大不小,能并着过几个扁舟,但是水却不浅,大概,我们这船也是能够过去的。”
魏祁玉不曾说的是,而那牡水河就是魏祁玉曾经撑船渡河的地方,牡水河上去通过一湖泊,便是秦淮河。而那湖泊的柳树林子里,葬着的就是自己的师傅,严元。
东迁:“既然如此,便听魏公子的决定,改道走牡水河。”
唐菀之的眼睛终于是睁开了,她眨眨眼睛,缓缓的醒过来。她对周围的环境陌生的很,在她的记忆里,还停留在船舱的床榻上。她看看西魍,再看着周围的环境,迟疑的问道:“西魍姐,我们这是在哪里?”
西魍简单的道:“去金陵的路上。”
唐菀之大概意料到了自己所处的局势,她有些迟疑的问道:“我的丫鬟和随从们呢?还有元哥哥呢?”
西魍的解释声,夹杂着唐菀之的抽泣声。
魏祁玉听着唐菀之哭哭啼啼的声音,原来还真的就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英雄少女,毕竟所想的东西,与真实还是会有所偏差。
魏祁玉听了许久,还是道:“我还以为,喝得了大碗酒的人,是不会随意哭的。”
唐菀之还真的就听言,慢慢的收住了声音。声音从船舱里传来,唐菀之半抽泣的问道:“你是那日行酒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