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之还真的就听言,慢慢的收住了声音。声音从船舱里传来,唐菀之半抽泣的问道:“你是那日行酒令的人?”
魏祁玉:“是。”
唐菀之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小姑娘,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不过哭一顿,几句话就安静了下来。
她随着魏祁玉坐到船头,“是你救了我?”
魏祁玉看着天上的夜景,月明星稀,明明不是满月天,这月亮却圆得如此的明亮。“不是我救了你,是将你放置在木板上,让你随着水流一起流下来的人救了你。”
唐菀之听言:“那是谁救了我?”
“不知道。”
唐菀之听闻,还有哭泣后的哽咽声,有些许失望的道:“如此啊。”
唐菀之说完也不顾男女大防,脱了鞋袜,将脚踩在了水里,“幼时就想如此戏水,偏偏母亲不许。”她顿了顿又道:“我听闻平阳已经死了?”
魏祁玉回答道:“是,中毒而死,而且是金陵唐门的百日红。”
唐菀之踢起水,神色有些变了,停住了脚划水的动作,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她张了张嘴巴,但是质疑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重复了一句。“金陵唐门,百日红。”
唐菀之神色又很快的恢复了,她解释的道:“我虽然与平阳有诸多的不睦,但是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怨恨,我知道,元十三郎也并不是真的喜欢她。
我只是不满她有着我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机会,而且并不珍惜,多次让十三郎的名声有污。但是我是不会杀她的,我只不过有些讨厌她,如今,却是讨厌都不了。”人都死了,为何还要讨厌,一个与自己二看相厌的冤家死了,其实也会有很多的惋惜。
魏祁玉其实不用唐菀之的刻意解释,也知道不是她,“这一点,我相信。”
唐菀之又问道:“我听西魍说,沉船的时候,元十三哥哥还在船上。”
魏祁玉看着那唐菀之如着自己的动作一样躺在了船头,看来西魍并没有告诉她,她喜欢的人是元凌。“你不担心?”
唐菀之:“我相信元哥哥的能力,他不会有事的。”
唐菀之别过头看着魏祁玉:“我瞧着你不像是金陵人,金陵人的样貌大地与你不相似,你倒像是北方人,北方鲜卑族。”
唐菀之:“北方鲜卑族是北地的一个游牧民族,大都皮肤白皙,五官立体,脉络清晰。我有认识一个朋友是鲜卑的部领,与你的样貌很相似。”
魏祁玉自有记忆开始,便是在金陵,虽说记不得许多幼时的事情,但却是认定自己是金陵人的。“容貌总会有相似之处,也许我祖上是北方人也不定。”
船既没有划桨,也没有用内力驱使,但是却因为水的流速,和风速,行驶的并不慢。
唐菀之说着说着便睡着了,魏祁玉叫西魍将她归置到船舱里。看着天边的月亮,许久没有睡在船上过了。
魏祁玉的耳边传来船舱里众人的淡淡的呼吸声,暗卫出身的千牛卫大都睡得浅,魏祁玉看着在自己身旁坐下的西魍,西魍道:“今夜里,我守夜。”
魏祁玉没做声,闭上眼睛,听着周围轻轻的水声,慢慢的睡了过去。
魏祁玉这一觉睡的好,睡着睡着便到了天边吐白的时候,魏祁玉看着身边大概是因为太劳累而靠着船舱睡着的西魍。
江对岸不远处好像有灯火,在前面熙熙索索的,人还不少。大都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手里还拿着刀,魏祁玉看着那些人的衣着,似乎很眼熟。
魏祁玉拿着船桨将船划入周边的芦苇荡里,藏了起来,见西魍好像被惊醒,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西魍堪堪醒过来,就看到魏祁玉捂着她的嘴,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西魍点头,懂了魏祁玉的意思,她拿下魏祁玉的手,小声说道:“我去安排船舱里的人。”
魏祁玉接着芦苇荡子看过去,只看到对面有一行人马,黑衣服,为首的脸上还有一道大刀疤。他们卷着席子,往河里丢下来一个人,似乎是在席子里,装了什么东西,或者说是在席子里包裹住了不少的重物。那席子一抛下,除了水声,就不见其他东西。
那刀疤男人抛尸之后环顾了四周,再三仔细检查之后才离开,而且神色颇有些异常紧张。
西魍看着,问道:“可是抛尸?”
哪有数十个人,而且带刀的凶悍汉子来抛一个尸体的。“瞧着像是个人形,但估计,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西魍:“你的意思是,这事情有蹊跷?”
魏祁玉叹了口气,那带刀的刀疤汉子的身上那腰带金色的,用的是绿色的绣线,不正是金陵最大的地方门派,龙虎宫。“虽也有抛尸的,但极少是如此多人一起来丢到喝水里的。这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金陵龙虎宫便是第一的地头蛇,我们先暂且赶到金陵再做打算。”
西魍一听魏祁玉这么说,也是同意,他们毕竟不是捕快,普通官差,这些事情,本就不归他们管。
船舱里不知那唐菀之何时醒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打哈欠。幸亏的是那些地头蛇走远了,不然大家都负伤不少,而气力还未恢复完全,如此能不能平安到金陵都是个问题。
唐菀之一出船舱,看到满地的芦苇,拔起一根芦苇吸吮了起来,“我们为何会在芦苇荡里?”
唐菀之的动作行为,确实是一点都不像富贵家庭里的大家小姐,倒是随和的很,倒像是江湖门派的千金。魏祁玉又想起那平阳说的话来,姓唐,又出自金陵,难道真的就是金陵唐门?
魏祁玉又拿起船桨想要将那船给撑出去,倒是被西魍给阻止了,“手不要了?”
魏祁玉看去,自己的二小手臂,因为自己清晨撑船的缘故,伤口已经裂开了,包着绷带上,还染上了不少的红色血迹。
唐菀之拿过船桨,“我会撑船,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