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宦官的右手,仔仔细细地替红疹子涂上软膏。味道有点不好闻,但也只能请他忍耐了。
涂完药后,铁青的脸色似乎恢复了点红润。
「哎呀,真是个好心肠的宫女啊。」
在宫女当中,有些人会用侮蔑的目光看宦官。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不男不女的畸形生物。
「就是啊,她常常帮我的忙。」
两名宦官悠悠哉哉地对话。
讲到宦官,在一些时代会被当成挟势弄权的恶人看待,但实际上那种人只是少数。大多都像他们这般性情温和。
(也有例外就是了。)
一张令人不愉快的脸闪过猫猫的脑海,她把它消除掉。
猫猫点燃木炭,放上铁网,用手撕裂松茸放在上面,又切开擅自从果园取来的酢橘。
烤到独特的香味飘入鼻腔,表面带点焦痕后盛声,洒上盐与酢橘享用。
两个大叔都吃了,所以已经确定是共犯。猫猫一直等到两人都吃了,自己才开动。
猫猫正在咀嚼时,庸医悠闲地开始话家常。
「小姑娘无所不能,帮了我好大的忙啊。除了软膏之外,她还帮我做了各种药呢。」
「哦,那真是了不起。」
简直把猫猫当亲生女儿了,让人有点伤脑筋。
无意间,猫猫想起已经半年以上没见到的阿爹。不晓得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人买药赖帐?
猫猫正陷入些许感伤情怀时,庸医竟然发挥庸医本色,说出一句不该说的话来。
「是啊,我看没什么药是她做不来的。」
(噶?)
猫猫还来不及阻止他夸大其辞,眼前的宦官已经有了反应。
「什么都行吗?」
「什么都行。」
庸医得意地用鼻子出气,啊啊,难怪会是个庸医。
宦官睁大双眼看著猫猫,表情显得不苟言笑。
「那么,你能做出驱邪解咒的药吗?」
男子一边抚摸发炎的右手一边说道。
他的脸色又变得跟刚才一样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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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前天夜晚。
每天的最后一份差事都是收垃圾。
后宫各处拿出来倒的垃圾,会用板车收集起来,运至西侧大洞烧掉。
本来傍晚之后是禁止生火的,不过这夜无风,空气也潮湿,上面认为没有问题就准了。
下官们将垃圾扔进洞里。
他想早点做完差事,因此自己也同样专心做事,把板车上的垃圾陆续扔进洞里。
无意间,板车上有个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是女子的衣物。虽不是丝绢,但也是高级料子,丢掉可惜。
他不知该如何处理,拿起来一看,发现里面包著零散的木简。
包著木简的衣裳,袖口有一大块烧焦的痕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但差事总得要做一他将木简一一拾起,丢进了洞里的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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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火舌猛烈升起,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颜色?」
「正是。」
公公似乎光是回想都觉得害怕,肩膀在打颤。
「颜色是一下红一下紫,又一下蓝?」
猫猫确认性地问道。
「是啊。」
猫猫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来今天小兰告诉她的传闻,就是从这里来的。
(明明是西侧的事,竟然会传这么远。)
都说宫女的流言蜚语传得比飞毛腿还快,看来此话不假。
「那一定是以前葬身火窟的妃子作祟。就说晚上不该生火嘛,所以我的手才会变成这样。」
宦官手上的发炎,似乎是看到那种怪火后才发作的。他铁青著脸簌簌发抖。
「拜托了,姑娘。就为我调配一道解咒的药方吧。」
公公用哀求的目光看著猫猫,一副病急乱投医的神情。
「哪可能有那种药嘛。」
猫猫冷淡地说完径自离席,到隔壁房间的药柜翻找。
她不理会不知所措的庸医与公公,把一些东西放到了桌上。有几种粉末,还有木简的碎片。
「那个火焰是不是这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