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拿木简去碰燃烧的木炭,确定点著了火后,用药匙舀起白粉洒入火中。
橙色火焰变得赤红。
「不然就是这个。」
猫猫洒入别种粉末,火焰变成了青绿色。
「用这个也行。」
她撮起一点沾松茸的盐加进去,火焰就变成了黄色。
两名宦官睁圆了眼。
「小姑娘,这究竟是?」
庸医神色惊讶地问道。
「就如同染色的烟火,只不过是随著燃烧的东西不同,火焰颜色也会有所改变罢了。」
妓楼里有个寻芳客是烟火匠。传家密技一旦进了香闺,也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甚至不知道隔壁就住著小孩子。
「那我这手是怎么搞的?不是诅咒吗?」
公公摩娑著手向猫猫问道。猫猫将白色粉未拿给他。
「直接用手碰这个有时会起疹子,要不就是木简上用了生漆。不管是哪一个,我想公公应该原本皮肤就弱,容易发炎吧?」
「……经你这么一说,的确。」
红肿著手的宦官厅软无力地跌坐在地。公公脸上挂著安心与惊讶。
上回大概也是零散木简上沾到了什么东西吧。所以烧掉时才会冒出彩色火焰。
哪里是什么诅咒,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问题是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猫猫的思绪被打断了。一阵啪啪拍手声传来。
猫猫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颀长人影站在房门口。
「漂亮。」
不知是何时来的,一个讨厌的访客站在那里。
壬氏脸上浮现一如平常的神仙微笑站在那儿。
第一卷 十五话 暗中策划
猫猫被壬氏带到宫官长的房间。
中年宫女在壬氏的指示下,退到了屋外。
容猫猫说一句真心话。要跟这个生物两个人待在同个房间里,她完全做不到。
猫猫并不讨厌美丽的事物。只是如果那个东西太美,她会觉得任何一点汗点都像是滔天大罪,而无法容忍。如同经过精心琢磨的璧玉只要留下一小道刮痕,价值就会减半一样.
容貌姣好,内在却令人遗憾。
所以,猫猫看他时,总是忍不住把他当成满地爬的虫子.
这是莫可奈何的。
(真想把他当成珍玩视之。)
这是平民百姓猫猫的真心话。
当高顺代替宫女进来时,猫猫如释重负。最近这个寡言侍从慢慢变成了心灵慰藉。
「这些究竟有几种颜色?」
壬氏把从尚药局拿来的粉末一字排开。这些是猫猫记得的药品,其他说不定还有更多。
「红、黄、蓝、紫、绿,若是细分的话还能分出更多,具体数量不明。」
「那么,如何才能让木简附上这些颜色?」
直接将粉末洒上去绝非易事,必定会启人疑窦。
「盐巴的话只要以水调开就可以染色。我想这边这个也可比照办理。」
猫猫将白色粉末移向自己。
「其他粉末有些似乎可以用水以外的东西调开。这方面小女子不是专家,不甚清楚。」
同样是白色粉末,也有水溶性与非水溶性的,还有的能够以油调开,类型千差万别。既然要让木简浸泡其中,应该是使用水溶性的粉末较为合理。
「这就够了。」
青年双臂抱胸,沉思默想。
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看上去就有如一幅画。上天有时会赐与一个人只应天上有的美貌,真是罪过。而这样一个丽质天生的人居然以宦官身分在后宫当差,也实在是够讽刺的。
她知道壬氏掌握了后宫内的大小事宜。
猫猫这时说的话可能成了某种根据,壬氏似乎正在脑中将零散碎片拼凑起来。
(或许是……暗号吧?)
归纳出的答案恐怕是一样的。但猫猫十分清楚自己不该说出口。
有句谚语说「野鸡不叫不挨打」。忘记是哪个国家的谚语了。
由于看起来没自己的事了,猫猫正打算离开时……
「且慢。」
却被壬氏叫住了。
「总管有何吩咐?」
「我喜欢土瓶蒸。」
「什么的土瓶蒸?」这不用问也知道。
(果然被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