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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193

地看着我,好像想起什么恐惧的事情,半晌后,表情怔楞无奈,有气无力的枕在我的手臂上:“随意吧。bixia666.com”

我忍住泪,泡了一杯茉莉茶给他清洁口腔,忙碌过后,才唤了宫女进来清理。

:“芳卿,朕今天多大了?”

他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关心起自己的年龄。

我想了想,用昆剧的腔调唱道:“公子年方十八,比奴家虚长三岁。”还翘起兰花指,做了个孔雀头的形状。

他未料我如此唱念,噗的一声喷了一口,顷刻,便有星星点点的红梅落在他雪白的中衣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半年开始慢慢复更,只剩不到十章就结文。有兴趣的可以点击偶另开的一个坑《华星出云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怅 然

那日,得知皑儿已然仙逝,我再也不想承受生之沉痛,于是潜意识里想逃避,不愿醒来,所以一直浑浑噩噩的。

其实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心里清楚的很,只是不想直面而已。

直到秦桓之为了唤醒我耗尽气力,轰然倒下,那个极具良知的自我总算战胜了心性凉薄的自我,死而复生般苏醒过来了。

我只是精神萎靡了一阵子,身体并无大碍,但是秦桓之不同,他耗费的是所剩无几的元气。为此,我已经不知自责多少回了。

:“姐姐毋需自责,是小生我,太娇气。”秦桓之低低的回唱,间或有闷闷的喘气声。

我一愣,转而泪如雨下,拿出一方丝帕拭去他嘴角残留的细细血珠,他扶住我的手腕,提示我安置他躺下,我扯来一个云枕,将他的头垫高,又端来一盏清水,让他洁口,脖子以上的事情做完了,才给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

他手臂上的划伤不知何时又增添了许多道,即便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也颇为惨烈凄婉,让人无法不联想他屡屡自残时的痛楚和煎熬。

此时,门外宫人禀报,太子来了。

:“父皇龙体无恙,儿臣就放心了。”太子略现疲惫,不似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不知熬夜忙些什么?批奏章还是看书什么的?那双酷肖吴王的眼睛,每每让我神经紧张,不知秦桓之面对越长越像“他二表哥”的儿子,又是个什么心情?

我微微低头,不敢多看多想。

:“朕已无大碍,我儿且放宽心。”秦桓之的态度温和平静:“倒是太子你,莫要日夜操劳,也要爱惜身体才是,别等百病侵蚀再后悔。”我觉得,秦桓之凝望太子时的眼神很复杂,完全让人揣摩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如何,父子两人又客客气气的客套了几句,最后秦桓之以需要深度休息为由,将我们的儿子赶回去了。

太子临走,也没有特别关照宫人们多加注意什么的,只是浅浅的说了一句:“明日儿臣与太子妃一起过来。”

只是说过来瞧瞧,没说过来一起侍候,跟普通亲友团差不多。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脸上流露出的一定是苦笑。

:“好了,别难过啦,孩子大了,总是离开父母的。”我的夫君居然幽幽的安慰我,“我们不是说好离开皇宫的吗?突然的又回来了,难怪孩子会不适应。” 九五之尊的天子化身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叔,一副看透人情世故的淡定范。

他的自我安慰焕发着点阿q精神的神圣光辉,我心头的失落被驱赶了,也是啊,儿大不由娘,现代社会那么多空巢老人不也一样过得潇洒,活得痛快吗?我拥有两世为人的人生经验,丈夫身居要位,身旁只有我一个女人,我们意趣也算相投,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大不了继续埋头编撰我的《国览》,挣个高级知识分子的身后名。胡思乱想的,居然也一觉睡到天亮。

翌日清晨,太子和太子妃手牵手进来给秦桓之请安,我见那太子妃郭氏一副娴静温婉状,与太子眼神交汇时,有一种彼此心领神会的和谐感,对我的态度也恭谨温顺,心头积压的失落感不免减少些许。

郭氏低头手捧药碗,弯腰站立在病榻前,我微笑着双手接过,拿起调羹,轻轻舀了一勺,喂进秦桓之的口中,郭氏旁边的太子,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喉咙中轻轻咳了一声。

喂药后,我站起来,将空碗递回给郭氏,郭氏依然低头,接过药碗,慢慢后退,离开病榻跟前,太子上前一步,半个屁股坐上长榻,我期盼已经的画面出现了,父子两人第一次距离那么近,面对面的坐在长榻上。

:“儿臣稍后便到议政殿去了,父皇可有特别的事情要叮嘱孩儿吗?”太子的双手似乎不知该如何摆放,有点局促不安的交叠在一条腿上。

秦桓之一点都不惊讶,他像是早就料想太子会有此一问,所以只是祥和微笑:“大司马是否曾求觐见为父?”

太子稍稍迟疑:“大司马每日朝廷事了,均求见父皇,都被儿臣挡回去了。”

秦桓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又问其他人的情况,太子告诉他说,钟铉病了,被批准在家养病;沁园里的章仲康老先生去探视过他,然后就说要去云游四方,也许是研发新药去吧?其他人,没什么特别的事。

:”你祖母呢?你有没有想过派人到三清山去迎接回来?”太子汇报完毕,秦桓之淡淡地问,“你三叔已经上了战场,府中再无其他亲人,你祖母她老人家一个呆在那里,孤零零地,怪冷清的。”

太子的脸色立刻大变,他从长榻上滑落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远处的郭氏也面现怯色,依样跪下去,双手撑地,头埋在手臂上。

:“儿臣考虑不周,罪该万死!父皇息怒。儿臣这就回去立即打点行装,奔赴三清山,迎接祖母凤驾。”太子说完额头碰地,咚咚直响。

我看着秦桓之,后者审视般看着地上太子的后脑勺,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秦桓之才无声地叹气,道:“朕,生下来便痛失生母,体格又不甚强壮,是你祖母抚养朕长大,一直以来,朕早把她当亲生母亲看待,先王在世时,也对宁老夫人的嘉善赞善有加,朕希望你们做晚辈的,对老人多一些关爱,少一些漠视。”

太子的声音夹带着隐隐不安:“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秦桓之的眼睑开始半垂,疲态渐现:“起来吧。朝中还有重大事情需太子处理,迎接老夫人的事情,还是让侍卫去吧。”

太子又磕了几下头,这才起身,我去扶那郭氏起来,见她脸色虽然局促不平,俏生生的粉面却又似流露出欣慰之意,不禁暗暗讶然。

接下里,太子与太子妃继续在病榻前逗留半个时辰的光景,说的也都是些朝政的事情,寻常无波的那些,我见秦桓之再无精力倾听下去,便提醒太子说,议政的时辰快到,太子可以离去了。

太子点头应诺离去,郭氏留下来与我聊了些宫中日常事务,见我兴趣不甚浓,她也乖巧地起身告辞,丰和殿只剩下我们夫妻二人,再度回复清净无涛的状态。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秦桓之的脸色,没有贸然开口,因为,我知道,他,在生闷气,在生我们唯一的儿子的闷气。

:“陪我到你做事的地方走走吧,整天呆在一个地方不见天日,人都快发霉了。”谢天谢地,他总算把不愉快的事情放到一边,主动提要求了。

端兰台现在是编撰项目的总负责,论学识和资历,他本不能担此重任,可谁叫他是我林贵妃的心腹呢?他的亲生父亲是我手下杀的,我欠他一笔债,就让他名载青史来偿还吧。

编辑组的大大小小编辑们看到天子和贵妃携手进来,只是稍稍愣了几秒钟,然后很淡定很没惊喜非常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地行礼问安,末了,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候大boss发话。

不过,大boss没兴趣发号施令,他挥挥手,示意大小编们该干嘛干嘛,然后他要了几卷最早编写的和最近编写的资料,慢慢的看了起来。

最早的文卷是我编写的,是关于山河风光方面的内容,好死不死,我把富川江小三峡风光,放在第二篇了----第一篇,当然是当今天子的故乡,谯国皖南山水长廊。

其实我不是有意为之,只是写完恬静优美皖南风光后,顺应泉涌的文思,写了一片对比性的文章,关于灵动秀丽的江南风景,编辑组的人当然不会知道我其中的玄机,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将两篇文章,放在一起了。

我忽然觉得害怕,不会连累同事们吧?室内的气氛是那么美好,充满了纸香和墨香,偶尔有细微的翻纸声和磨墨声,轻轻敲打被红尘俗事侵蚀的心灵。

自幼便沉迷于书籍列传的秋月公子,似乎也被周围的书卷气给感染了,软化了,他,不但没有发火,而且聚精会神地浏览了数卷,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最后甚至还让我亲自研磨,在散发着木莲馨香的落霞纸上,写下《瀛洲田园赋》。

洋洋洒洒六百余字,将瀛洲岛上的田园风物,人神习俗,还有灵异古怪栩栩如生地叙述描写,不知道内情的人,只道是他灵光乍现,雅兴大发,偶成佳作,只有我这个知情人,明白他是在回忆那回不去的美好时光,悠然诗意的田园生活。

编辑组的人都啧啧称奇,直到现在,他们看秦桓之的目光,才带有那么一点点敬佩和兴奋,像下属面对领导的样子,唉,这些毫无政治头脑和忧患意识的编辑们啊,难道乃们看不出,皇帝今天来俺们幽静的“陋室”,是来寻找存在感的吗?

站在对面的端兰台,忽然朝我露出一记怪异邪魅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若 失

我无暇深思兰台突然笑容如蜜暗藏的意义,因为秦桓之持续悬腕书写,终于累倒了,写文果然是件苦差事!我不动声色地将他引导到我个人的“办公室”,在绝对隐秘的个人空间里,他才如释重负般咳嗽,喘息。

我给他喂了一碗青华露。

:“竟然连书写的雅兴也被剥夺去了,这天子的代价当真不菲。”待气息稍缓,他自嘲的对我微笑。

我轻抚他的后背,试图减轻他的痛苦,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半晌,才迟迟疑疑的说:“要不然,你就退了吧。反正,渝儿也准备好了。”

没想到他强烈地连连摇头:“非是我贪恋王权,而是不敢啊。”我停下手,讶然地凝视着他。

他注视着我,连连苦笑:“你想啊,父王立我当太子的时候,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有子有女,待到父王仙逝,我年近不惑。我的德才业绩远不如父王,可经历的磨难挑战并不少,而渝儿,他生于深宫长在深宫,真正见过的世面才有多少?何尝经历过大风大浪?就算文武百官都无贰心,反复非常之事,他能一一应付得来吗?无后之时即登大统,忧患重重啊。”

原来他在担心接班人的问题。

其实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渝儿的确是太年轻了,谁能保证所有的大boss都能像康熙乾隆一样长命百岁呢。

接班人问题,从来都是制约利益集团稳健持续发展的关键之一,幼主掌权,风险太大。

:“所以如今,我不能退,更不能死。”秦桓之一字一句:“如果我现在就放弃,是对父王最大的不孝。”

我继续给他轻拍后背,一只手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

秦桓之示意我停止拍拍打打:“我想好了,我们回沁园休养一年半载。”

我顿时愕然:“沁园酷热异常,恐怕不适合休养吧?”

秦桓之看着我,微笑:“无妨,能住!”见我不信,他敛住笑:“沁园距离皇宫不远,消息可以互通,天子给太子制造历练的机会,也算合情合理。”

我知他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说说什么,秦桓之见我不闷闷不乐,反倒开导起我来:“芳卿不要担心,沁园还能住人!妥妥的,相信我。”

他居然使用起“网络”词汇来了!看来心情不错,想必回沁园的主意早就定好了吧?

现在的沁园,怎么说呢,从多年前的四季分明变成现在潮热的亚热带气候,道路两旁的树不知何时唰唰刷地窜高十几米,看树顶的时候,脖子仰得酸痛,这些宛如非洲大陆上的树木,当真成是“高枝可摩天”了。

东湖的水面上,聚集了一群群怡然自得的野鸭灰雁,它们和沁园里的植物一样,充满了旺盛得几近多余的生命力。

自然界生命的力量,果然是锐不可当。

:“宝物已然离去,为何这园里依然是这般光景?”我自言自语的说:“这不科学!”

:“管它科学不科学,反正我们回来了。”秦桓之说这番话的时候,车辇已经到了双清苑的门口,我先跳下车,朝他伸出手。

他搭着我的手,缓慢地走下来,我们两人并肩伫立,举目凝望近在咫尺的日照阁,楼台亭阁仿佛依旧,只是旧梦早已依稀含糊。

林园青夫妇老了,曾经矫健敏捷的身姿变得拘谨缓慢,跪拜行礼之间不复当年的熟练灵活,不过从他们脸上惊喜变幻的表情来判断,他们还是很欢迎我们回来的,我们入住皇宫以后,双清苑一直由林园青夫妇俩管理着。

日照阁的一丝一线恍如我初次到来时的样子,洁净雅致,而且,清凉舒适异常?和沁园的炎热迥然不同,难不成布置有制冷设施?

“老夫老妻”的二人世界,由于难得的闲暇而弥足珍贵,为什么说闲暇难得呢?因为没有正式退位的天子还是有很多奏章要审阅要批复啊!况且他的心头还有一桩心事,如同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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