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人惊道:“二当家的,那不是咱们的马吗?”
“是吗?”传来虎蝠的声音,“走,去马厩看看。”
原来是黑蝠山的土匪追到了。肖宁等三人对视一眼。
“上楼。”石峰低声说。
三人起身,朝楼梯走。
门外的响动,尤其那句“二当家”,立即引起非警官的注意。非警官朝门口张望,在那伙人朝马厩走去后,暂且收回了目光,可是注意到肖宁等三人突然起身离开。
“你们站住。”非警官喝道,“我看你们形迹可疑,尤其那个熊族人,熊族人不是警就是匪,我看你是土匪,把身份证拿出来。”
“警官,我们是来流沙城买玉的商人。”周通笑说,“你看我们一团和气,哪像土匪。要说土匪,我看门外的才是土匪呢。”
周通的话提醒了非警官。非警官再次朝门外看去,见以虎蝠为首的六个土匪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他们认出了自己的马,自然知道肖宁等人正在客栈里。
非警官因为职业原因,自然一眼就认出那六个人是土匪,心里顿时既喜又忧,喜的是抓了六个土匪,大功一件,局长或会给县里打报告表彰他,那么他升职也就有望。忧的是,此时此景自己以一敌六必是被杀的结局,无法抓获。
于是他朝门口走去,打算回局里找帮手。
“站住,不许走。”虎蝠见非警官走过来,愣了一下,立即伸手拦住。
“你干什么?”非警官故作霸道状。
“你暂时不能走。”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警察。”
“知道你是警察,所以你不能走。”虎蝠说,“我们刚来,你就走,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把我们当成土匪了,要去找帮手啊?”
“别说你们几个一看就是瘪三,显然不是土匪,就算是土匪,我收拾你们几个还需要帮手吗?”非警官厉色道,“让开,我有公务在身,耽误了事你们负得了责吗?”
“我说了,你不能走,警官,回去喝杯茶,歇歇再走。”虎蝠笑了笑。
非警官见状只好气哼哼地回到自己座位,满脸怒色地喝茶。
虎啸的目光在餐厅内扫视,很快扫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肖宁三人,刚要指向肖宁让土匪们动手,一个土匪突然先一步开口,手指妙龄少女和那男人,惊叫道:“二当家,就是他们。”
“什么?”虎啸困惑地看向那个土匪,“谁们?”
“他们呀,那伙客商。”土匪用力朝前指,“杀死三当家的就是他。”
妙龄少女身旁的男人突然转身,同时右手从背篓里抽出一把弩,对着土匪就射了一支。铮的一声,那支箭正中土匪的喉咙。
虎蝠见身旁土匪立时中箭倒地,拔刀喊道:“砍死他们!”
男人手中的弩是单发的,射出一支后,快速从衣袖里抽出一支箭,装在弩上,继续射击,一气呵成,铮的一声,又一个土匪胸口中箭倒地。原来他的左侧衣袖里藏着一个箭筒。
纵然他装箭和射击的速度快,可双方距离太近,对方人数又太多,他在射死两个土匪后,剩下的四个土匪已经冲到面前。虎蝠一刀砍在他的左胳膊上。哗啦一声,袖中箭筒被砍断。他用力掷出弩,砸倒一个土匪,右手顺势从背篓里拽出一把弯刀,举过头顶的瞬间,挡住了虎蝠砍下的第二刀。但另一个土匪在他的左肩膀上砍了一刀。
男人一手持弯刀,一手拽着妙龄女子,在餐厅里不停地旋转,移动,抵御土匪的进攻。
餐厅里一片混乱,其他食客尖叫着朝门外跑,白爷也在其中。酒鬼这时从厨房里冲出来,手里举着菜刀,一眼看见白爷。白爷跑到门口时,与其他食客发生拥挤,卡在门口。这时酒鬼追上来,一菜刀砍在白爷的脖子上。
白爷痛叫一声,双手捂住喷血的脖子,转过头来看,没等看清酒鬼的脸,摔倒在地上。
非警官也想趁乱逃走,跑到门口,眼见酒鬼挥刀砍倒了白爷,立即拔出腰刀,从后面刺入酒鬼的身体,刀尖从胸口冒出。酒鬼摔在白爷的身上,很快死去。
虎蝠是为追杀肖宁等人而来,所以肖宁等人本就应该去迎战,何况现在那一男一女陷入了困境,更没理由袖手旁观。肖宁和石峰同时冲上去。
石峰一把拽过最后面的土匪,双手举起用力摔出,直接摔到客栈的外面去了。那个被弩砸倒的土匪刚从地上爬起,肖宁一个大摆拳便又给打趴在地。
被石峰摔出客栈的土匪正砸在非警官的头上,把非警官砸倒,摔在非警官的身上,有了非警官当肉垫,倒是没受一点伤。他快速爬起,见非警官的腰刀丢在一旁,边跑过去捡起腰刀。
非警官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见有人捡起自己的刀,便急得喊道:“混账,那是我的刀!”
土匪被吓了一跳,一刀砍在非警官的头上,又接连砍了三刀,直到彻底把非警官砍倒在地不能动,才转身朝客栈里跑去。
石峰冲上去,从后面抱住虎蝠的腰,抱起后狠狠地摔在地上。肖宁一个直拳打在那个砍伤了持弯刀男人的土匪。
被石峰摔到门外的土匪这时跑进来,手持砍刀,奔向持弯刀的男人。男人用力甩出手中的弯刀,弯刀在空中旋转着飞,速度极快,像个飞盘,一下子划开了土匪的脖子,没等落地,又旋转着飞回到男人的手中。
虎蝠趁机从地上跃起,从散落在地的羽毛箭中摸起一支,飞身扑向男人。
“小心!”石峰大叫一声。
可已然来不及,虎蝠已经将男人扑倒,并把羽毛箭刺入了男人的胸口。而男人则用弯刀勾住了虎蝠的脖子,在自己气绝前,用最后的力量勾断了虎蝠的脖子。
“大哥!”妙龄女子一把掀开面纱,扑到男人身边,哭喊起来。
石峰拉开虎蝠的尸体,劝道:“他已经死了。”
“大哥!”妙龄女子绝望地哭泣,“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周通忙上前说:“闹出这么大动静,警察很快就会赶到,必须得立即离开。”
肖宁上前拉住女子的胳膊:“小姐,你先跟我们走吧,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女子无路可走,听肖宁这样说,只好跟着肖宁离开。
四个人跑出客栈,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到马厩里取出三匹马。石峰的骑术最好,女子坐在他的马上。三匹马在夜色中一路飞驰,流沙城的城门在身后逐渐模糊,隐入黑暗。
一直飞驰到午夜时分,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所在,他们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