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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家事

“那是很不容易的。”石峰说,“你养父的命很大。”

“是啊,养父说九死一生,当初去了五十个奴隶,只回来他一个。他杀过人,又当过十年奴隶,虽然恢复了平民身份,可这些经历还是被认为不详,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在父母离世后,他便只能独自生活。”

“这就是歧视。”肖宁感叹说。

“在他五十岁那年,捡到了我。我们俩相依为命。他与一个打渔的人很能聊得来,总带着我去找那个打渔人聊天。打渔人喜欢看书,知道的事情便多。而我养父经历多,知道的事情同样多。他们俩一个是读万卷书,一个是行万里路。养父喜欢听打渔人讲书本里那丰富多彩的事情,打渔人喜欢听养父讲那惊心动魄的经历。”

“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打渔人吗?”肖宁说。

“是的,我因为他而学会了捕鱼,更看到了很多书。他有个女儿,叫宛笛,跟我同岁,活泼善良。每当养父带我去找打渔人时,我便和宛笛在一起玩儿,我带她采花,捉蝴蝶,她带我捉鱼,捞菱角,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年年过去了,先是我养父病逝,然后是宛笛妈妈病逝。我们俩已经渐渐长大,彼此心生情愫。宛笛妈妈病逝那年,她十分伤心,很可怜,我总去安慰她。那是就想,要是娶了她,每天生活在一起,不就能更好地安慰她了吗?于是我去向宛笛爸爸表明心意。”

“宛笛爸爸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的感情和信赖自不必说,答应把宛笛嫁给我。只是宛笛妈妈新亡故,不宜办婚礼,需得三年守孝期结束后才行。一晃又过去三年。我和宛笛的年纪都大了,等了三年,终于可以结婚了。”

“那天,宛笛爸爸架船出去打渔了,宛笛独自蹲在河边洗衣服。我去找她时,看见邻村的无赖在骚扰她。我上前制止,与无赖发生打斗,失手打死了无赖。宛笛对我说,让我像我的养父那样,努力活下去,十年后平安归来。她说她会等我十年,与我完婚。”

“我本也是那样想的,可是当我被关在监牢里后,很快意识到,以我的身体素质,恐怕活不到十年后,别说去九死一生服劳役,就是在监牢里都差点被人打死呢。”

“于是你决定不去服劳役,而是和我越狱。”肖宁说。

“是的,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越狱的可能。”

“越狱之后又怎样呢?”石峰费解道,“逃犯怎样生存呢?”

“我的计划是回去找宛笛,然后永远生活在河上,当个不上岸的渔夫。”

“倒也是个主意。”何渔舟说,“可是你又怎么来到了这里呢?怎么没去找宛笛?”

“他本该回村的,被我给连累,一路来到这里。”我歉疚地说。

“你不可这样说。”周通冲我正色道,“没有你我根本就不可能出来,帮助你回家是我的承诺,我怎能丢开你不管,独自去过自己的生活?”

翌日清晨,四人起床后吃了早饭,牵出三匹马。

石峰想要雇辆马车,把何渔舟送到迷风县的边境。

何渔舟拒绝了,说马车只能送到边界,到了边界后,很可能雇不到迷风县当地的马车,那时还是要与石峰共乘一匹马,现在大家已经熟悉,是很好的朋友,共乘一匹马没什么不便,反而可以快马加鞭,早日到达目的地,何况之前又不是没有共乘过,完全不成问题。

既然何渔舟这样说,石峰只好作罢。

四个人上了马,出了城,沿着大道纵马奔驰。

路上风景倒是秀丽,一侧道旁是一望无际的农田,一侧道旁是青山绿水。今日天空湛蓝,白云悠悠,视野一片明澈。

晌午时分,来到了两县边界,再往前便是迷风县了。两县边界是条河,河水清澈,河上几只翠鸟轻盈飞过,一座石桥横在两岸。

河边有片瓜田,瓜农在桥头支了凉棚,出售西瓜。何渔舟提出吃些西瓜解暑。四人下马,在树下拴好马,去找瓜农买瓜。瓜农走到河边,从河里捞出一个西瓜,拿刀切好了,四人坐在树荫里大口吃起来,一直泡在水里的瓜很是清凉。

“这里的西瓜比海湾县的西瓜甜。”何渔舟说,“从没吃过这么甜的。”

“秦国十八县,各县有各县的特色。”石峰笑对何渔舟说,“看来有钱人也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的嘛。”

“我家人想吃的食物并不同,父亲和哥哥喜欢吃肉,我和母亲喜欢吃素。”

“说起你的父亲和哥哥,他们出了什么事了?”石峰关心地问,“能说说吗?”

“说起来有些荒唐。”何渔舟放下瓜皮,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我哥是海湾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成日里吃喝玩乐,与其他富商家的公子哥们斗富,赌博,游戏,甚至为青楼里的女人争风吃醋。那日他去青楼,找一个头牌女子,恰好县长的儿子也要那个女子,两人为这青楼女子激烈争斗起来,大打出手。我哥冲动之下打死了县长的儿子。”

石峰叹了口气,“你哥打死了谁的儿子都好说,就是不能打死县长的儿子。金钱在权力面前只是一堆废纸和一对破铜烂铁。”

“是啊,他平日里张狂惯了,终究毁了自己。县长立即抓了我哥,当天就宣判我哥死刑,第二天就把我哥押送到刑场行刑了。我父亲气不过,扬言要到尚阳城举报县长贪污,这些年,只我父亲就送给县长很多钱,手上有充足的证据。父亲还没出海湾县就被刺客给刺杀了。家仆上午赶马车拉父亲出去,下午就拉着父亲的尸体回来。”

“那刺客必然是县长雇佣的了。”肖宁遗憾地说。

“显然是。母亲说,我家完蛋了,如果继续留在海湾县,会遭到越来越多的人欺辱,贪财的打我家钱的主意,有仇怨的打我家人性命的主意。”何渔舟泫然泪下,“如果我们不急着离开海湾县,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惨,只剩下我自己孤零零的。”

肖宁等人都沉默了,心里十分伤感。

四人歇息了一会儿,何渔舟平复了心情,四个人上了马继续赶路。过了石桥,便进入了迷风县的境内。石峰说他的熊族朋友做的是私盐买卖,自然不敢在城内,甚至是人多之处,是在距离迷风谷不远的山林间。

他们打算先去找石峰的朋友,然后肖宁去找龟族人,同时石峰去送何渔舟进城,这样安排效率最高。

行至傍晚,石峰说绕过前面的那座树木苍郁的山后,便能望见迷风谷了。道路变成了林间路。树林深处突然铮的一声响,同时几只野鸟震翅飞向空中。

“小心!”石峰惊叫一声,紧紧搂住何渔舟。

一只箭已经射入石峰跨下的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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