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饶命!仙师饶命!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识好歹!……”
独眼胡高连滚带爬,如丧家之犬一般,终于爬到了林锐面前。
一边拼命磕头,一边求饶。
与刚才嚣张的气焰,已经判若两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没人替他求情。
也没人说话。
大家都看着林锐,想看他如何处置。
林锐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他,表情颇为玩味。
直到胡高磕了五六十个响头,额头已经差不多磕烂,林锐这才撇嘴一笑:
“你刚才不是说,如果我将女眷们救回来,你就表演倒立吃屎么?
如今人都回来了,你也应该兑现承诺,对吧?”
“这……这个……”
胡高一听,人都傻了。
没想到刚才在人群中喊了一嘴,这小子居然当真。
“仙师等会,我去去就回。”
郭进宝一听,倒是来了精神,转身便跑进了镖局。
很快,一马桶的夜香,真的被他提了出来。
可见郭进宝对这个胡高,有多么恨之入骨。
一时间,‘芳香’扑鼻。
所有人差点作呕,个个捂住了口鼻。
林锐也使劲扇着风,对徐秉哲道:“府尹大人,此人三番四次挑衅,如今给他一个小小惩戒,你没意见吧?”
胡高连秦弼承都不放在眼里,可见平时是如何仗势欺人。
而他敢这么嚣张,背后的依仗自然就是徐秉哲。
所以羞辱胡高,与羞辱徐秉哲没什么区别。
但这个时候,徐秉哲能有什么意见?
只见他脸色铁青,狠狠甩了一下衣袖便扭头不语。
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弃子,胡高顿时面如土灰,连求饶都不敢再吱一声。
林锐见状,便笑着对郭进宝道:
“这条狗,接下来就交给你处置。
你们离远点,别影响了大人们的兴致。
对了,马桶记得刮干净,最好兑点水,比较容易下咽。
如果吃不完,就挖了他另一只眼睛。”
“好嘞!”
郭进宝一声招呼,两名弟兄便架起了一脸死灰的胡高,将他直接拖走。
不用猜,这胡高今日就算活下来,估计也只剩半条命了。
待几人走远,范琼这才尴尬打了圆场道:
“一个不识好歹的兵痞而已,仙师切莫坏了心情。您看若无其他的事,便让府尹大人撤了吧。”
林锐点了点头:“既然范大人开口,我便不再计较,让他们都退了吧。”
“听见了没?还不快滚!”
范琼立即瞪了徐秉哲一眼。
听了这话,徐秉哲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堂堂府尹,平时作威作福。
如今被人当众如此羞辱,也是极没面子。
所以徐秉哲只是抱了抱拳,便灰溜溜带着衙兵们离开了。
而林锐也挥了挥手,让狄仁凤和弟兄们先进镖局,去跟家人们团圆先。
……
很快,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便走了一个干净。
如今只剩一桌茶椅,和远远站着的十几名宋兵护卫。
已是林锐女友的苏南施,胆子已经大了些,见了这些大人物也不再战战兢兢,便继续留下泡茶。
至于林锐是不是神仙,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然而,目送徐秉哲远去,林锐却是冷冷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范琼。
范琼一愣,接过打开。
不过才看了几眼,便陷入了沉思。
这张纸条,上面的字歪歪曲曲,而且字迹未干。
很明显,肯定是刚刚才写下来的。
见他犹豫,林锐便淡淡说道:
“我让他走,是顾及你的面子,并不意味着这事翻篇。
我这人,其实很好说话。
开封府昨夜第一次扰我,可以说不打不相识,自然不便计较;
但一而再,便不可再而三。
否则天天应付这些衙兵,我岂不得烦死?”
此话什么意思,范琼自然心知肚明。
昨晚抓捕林锐,李秘拿的就是他的手令。
所以昨夜的幕后操纵者,便是他自己。
林锐既然不计较,说明不计前嫌,大家依旧可以做朋友。
但徐秉哲这一次操作,明显已经惹恼了这尊神佛。
仙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杀徐秉哲,换秦弼承’。
仅纸条上简简单单的这八个字,便已经杀气腾腾。
神仙行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但开封府尹,相当于开封市长。
更何况他们同坐一条船,如今都为金人办事。
若不是其中关系复杂,刚才也不至于出面保人。
现在让他动手,着实十分为难。
见他沉默,林锐便继续说道:
“范大人,我开出的条件,是不能讨价还价的。
我与阎王相熟,你若想保命,便一命换一命。
否则两年后,你定小命不保!
若是不信,便当我没说。
若是相信,便按我的意思去办。
待赵构派兵回京,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此言一出,范琼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看来,自己巴结对方的意图,对方早已看得明明白白。
不仅如此,对方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否则又怎知自己会来,并提前写下这张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