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人，谁对那地方没有向往之情呢？”
这时的萧启还没发现花寻的异常。
“可朕也知道鬼谷选人是按缘分的，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也不一定是富甲一方的权势之人。朕欣赏每个从鬼谷中走出来的人，甚至想要找到鬼谷所在地区拜访一次。”
萧启自嘲的笑了笑，“说不定在附近待着，可能随随便便就捡到一个能人了呢？”
“鬼谷没有具体位置，只有里面的人主动找你，陛下是找不到的。”
“就算是在鬼谷中生长一辈子的人也是如此么？”萧启愣了愣。
“对。”
“花寻，你脸色怎么回事？”
说话的时候花寻便一直紧咬着嘴唇，唇色都有些发白了，她额头上和眼角都暴起了青筋，萧启注意到她的手一直抓着树干，起先他还以为是花寻在抖腿，一看才晓得她是在发抖。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回到鬼谷。”花寻搓了把脸，“是师父将我和阿云推出来的，以性命相逼，他让我和阿云发誓出来后要好好活，不要再和鬼谷扯上牵连。”
“而且……”她望向萧启，“鬼谷不收世俗之人，若是为师者被世俗所倾染，是会被送入深渊中处死的。”
“你师父便是这么死的？”
“师父的死和这件事无关，他让我们走，也是不得不这么做。”
萧启见她脸色更白了，也知道不能逼她去想那些她已经放弃的事。
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那你们跑了，鬼谷会追杀你们么？你说过他们不染世俗……”
“按理来说我没出师便出鬼谷是要被抓回去接受惩罚的，可偏偏我和师父的师徒情谊没有鬼谷中人鉴定过，算不得真正的鬼谷中人。”
“至于阿云，她虽生在鬼谷，旁人见了要唤她师妹，可实际上她还不够年龄在鬼谷学习。再加上师父用自己的性命相逼，换了我们二人出鬼谷的机会，他们终究是追慢了。”
“那你现在对鬼谷有何打算？”萧启多嘴的问。
花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从来不做打算，这五年带着阿云过日子便是能过一天是一天。即使她如今在文夏国的地位是很多人所不能及，她亦是如此思考的。
可看萧启似乎真是在担忧自己，花寻自嘲的笑了，“能躲就躲，不能就面对，我是不会叫他们把阿云带回去的。”
“看来你已经见过鬼谷中人了。”
她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花寻满是怀疑的看着这位文夏的当权者，“陛下似乎对我和纪将军之间的事很感兴趣啊！上次阅兵可是我第一次同纪将军见面啊！陛下如此紧张是为了什么？”
“还派人监视纪将军的一举一动？”
“陛下可是希望我和纪将军发生点什么？”
“咳咳。”萧启摸了摸鼻子，“听说……你那日和纪燃同睡在一处帐篷？”
“是啊——”
“你们……”
花寻终于回味过来了，事情的走向在往诡异的方向走。
“陛下？这是臣的私事吧？”
“朕听说纪将军第二日起来的很迟？”
“陛下？”花寻眼珠子滴溜溜在萧启身上转着。
萧启被那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问，“嗯？”
“陛下，您该不会是爱上臣了吧？”
“咚！”
文夏国威严的天子从树上摔了下去，砸翻了树下堆着的一截木头。
“陛下？您还好么？”
花寻也跟着跳下了树，没有萧启的狼狈，飘飘然如仙子降临的姿态。
“你，咳咳，你这话还对多少人说过？”萧启耳根子微微发红，他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被一个可以做自己女儿的人给调戏了。
他年轻的时候都没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调戏过好不？
今日这波亏大了。
都这把年纪了还晚节不保。
“就……”花寻怪异的打量着他，咬了咬嘴唇，“就问了陛下一个啊！”
“记得……”萧启松了口气，拍了拍她后背，“往后要矜持，你这样会吓跑你喜欢的男子的。”
“……哦。”花寻拍拍胸脯松了口气，“臣还真以为陛下看上臣了呢！”
“你做梦！”萧启瞪了她一眼，扯了扯嘴上贴的假胡子，“朕要看上也是看上你的才华，至于你的……”
他视线在花寻身上一阵逡巡，“呸！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朕都不可能馋你身子！白日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臣，白日做的梦确实很多。”花寻点点头，“陛下还真是体贴入微，连臣的这点小秘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
萧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花寻那张讨人嫌的嘴，一手捂着胸口：算了！他还是舍不得的。
“不过陛下谬赞了，臣长得虽然不耐，但还没到天鹅的地步。”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某天鹅愣了愣，看向土蛤蟆的眼神哪哪都不对。
花寻这臭丫头到底在说谁是癞蛤蟆呢？
他是癞蛤蟆，花寻不也是……若他是天鹅，美得花寻呃！
萧启晃了晃自己的脑子，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和花寻处久了他容易变弱智。
“不过陛下啊！您到底跟了纪将军多久啊？”
“从他踏入东桦城的那一刻起。”
“可是他现在驻扎在东桦城郊外，不算入城，连夜里出城都还是郭都尉手里空闲的腰牌帮忙的。”
“郭春？”
“是。”
“能当大任？”若不是花寻提起这个人来，他当真是忘记东桦城还住着这一号人了。
“乱世当不得。”
“你这是在考我？”萧启好笑道，“你和这人认识？”
“和他夫人熟悉，他惧内。我先是教他夫人御夫之术，又教他讨嫂子欢心的法子。”
萧启沉默良久之后终究是没忍住，抖着肩膀笑了起来，“现在他应当是你的人了吧？”
“不敢，陛下应当知道丞相府独门独派，得罪党羽颇多，没人敢入臣门下。”
“那朕便让郭春做第一个！”萧启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陛下，您该知晓臣虽然真有这个能力搅出一番风云，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臣迟早有离开的时候，而郭春……是个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