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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雷击木

在民间流传着一个说法,如果正常生长的树木,在雨天被天雷击中,此木便有辟邪之效,将其制成饰品贴身佩戴,可以震慑邪祟,即所谓的“雷击木”。

冬青告诉柳华:“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住在城南这边的人都去抢雷击木了,就连医馆的伙计都去劈了几块回来。后来城北也有人听到消息,也赶去抢。”

“舅老爷听说之后也带人去了,他更知道雷击木价值不菲,所以一口气叫人扛走大半棵,恨不得给连根掘了。这下可把大伙惹怒了,大家你争我夺,舅老爷先动手打了人,再后来就彻底乱了,结果惊动官府,所有人都被押到县衙去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柳华撇撇嘴,转头问冬青:“你不是徐老头的徒弟吗?你舅姥爷是谁?怎么还跟徐家扯上关系了?”

这人是不是被雷劈傻了?冬青一脸黑线,“不是我舅姥爷,是师娘的兄长,刚刚那个妇人就是师娘的嫂嫂。”

“哦。”柳华恍然大悟,难怪徐剪秋叫那人舅母,原来是徐老头那大舅哥的媳妇。

嗯?柳华脖子一梗,徐老头的大舅哥?那不就是诱拐的那位千鹤道长么!好家伙,我还没曝光你,你咋就进去了!

“行了,快去给你师父熬药吧。”柳华摆摆手,准备回家。

冬青忙把他叫住,支吾道:“柳兄不是说要教我医术吗?”

柳华一拍脑门,嗐,忘这茬了!对冬青说道:“你得空把《伤寒论》抄写三五遍,医术就上去了。我敢保证,在徐老头的徒弟中,将来你一准儿拔尖!”

这就是你帮我提高医术的法子?冬青牙根有些痒!

“不用谢,走了。”柳华摆摆手,走得何其潇洒。

徐老头的房门“吱呀”一声开启,徐夫人扶着千鹤道长的媳妇去往另一个房间。徐剪秋出来叫住冬青,让他进屋说话。冬青让一旁的伙计去煎药,而后进屋去找师父。

接着徐剪秋又把快要出门的柳华叫住,让他稍等一会儿,她则快步跑自己房里去了。

柳华不禁一怔,难道是徐老头想要点住宿费?这老头也太抠了!

不多时徐剪秋从房里出来,把一钱银子递给柳华:“给你的。”

柳华愣了,怎么还倒找钱呢?

徐剪秋把钱塞给柳华就往外走。柳华回过神来,追上去问:“徐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咋不明白?”

徐剪秋边走边道:“我爹说了,看病给钱,你为他辨证,这钱是你该得的。不说了,我有急事,先走了。”

柳华追上去道:“昨晚你们爷俩救我一条命,我还无以为报,现在徐大夫反而给我钱,这不是打我脸么!这钱给你,我不要!”

徐剪秋看也不看他,“给你就拿着,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柳华被噎得哑口,这钱真是还也不是,收也不是了!左右他自己落个里外不是人,这他妈都什么事啊!

柳华只好暂时把钱收了,追着徐剪秋边问:“你要去哪?”

“官府!赎人!”徐剪秋气呼呼说着。

赎人?不用问,肯定是那个千鹤道长了。想到徐老头的家境,柳华不禁疑惑:“你拿的钱够吗?”

“不够能怎么办!”徐剪秋咬着银牙,“哼!装神弄鬼蒙骗了半辈子,到头来反叫别人给坑了!就是活该……”

徐剪秋脚下不停,嘴里更没闲着。

柳华挠挠头,怎么回事?骗子让骗子给骗了?

徐剪秋又自顾说道:“卖人家一块玉石,赊账也就算了,连个字据都不留,哪有这么笨的家伙!”

柳华听得一顿,下意识摸向昨天从千鹤道长那里得来了玉石,好像……还真没打欠条!

“徐姑娘,你走慢点,路上这点时间还能想想别的办法。”柳华道。

“你别烦我了行不行!”徐剪秋突然停下,看着破衣烂衫的柳华,“家里只有几十两银子,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慷慨解囊么?”

徐剪秋抱着银票碎银,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心情差到了极点。

柳华看着她,也能猜到那是徐老头家的全部积蓄,如果把这些钱拿去赎人,别说维持医馆的正常运营,只怕徐家老小的吃喝都要成问题了。

柳华耐心劝她:“事情赶上了,你再怎么生气着急,也改变不了事实。我身上还有个值点钱的东西,到时候钱不够,就把它当了……”

“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徐剪秋渐渐冷静下来。

“没事,我小名叫受气包。”说完,柳华都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有舔狗那味儿了?

徐剪秋倒是被他这一句逗笑了,“这是我家的事,你的钱不能要,你回去吧,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钱没了还能赚,人最要紧。你们两次帮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呢,如果能帮上你们,我可求之不得。”

柳华想的是,如果徐剪秋拿的钱不够,他就把那块玉石当掉换钱,以解燃眉之急,这才是真正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搞不好人家还得谢咱呢!再说了,反正没打欠条,还怕个球球!

二人继续往前,徐剪秋依旧愁眉不展。柳华道:“钱不够咱还有别的办法,我这张嘴还算利索,到时候去跟县官评理。”

“你当什么地方都能凭一个理字么?”徐剪秋苦笑,“尤其是官家地方,人家手里握的是权,嘴里讲的是法,脚下踩的是人,哪容你去辩个理字?”

……

“嗯?那丫头是哪家的?”

茶馆二楼雅阁,一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由远及近盯着徐剪秋,目光始终不移。

身边仆人顺着富家公子的目光辨认,摇摇头回道:“回少爷,看着有点面生,该是城南那边的吧。”

望着徐剪秋的背影,富家公子折扇一合:“查!”

仆人尊是,立刻着手安排。

江宁县位于江宁城内,城中有两县,一是江宁,另一个是上元县。两县以流经城内的秦淮河为界,秦淮河及其以南地区归江宁县管辖,县衙在江宁县北,靠近秦淮河畔。

柳华跟着徐剪秋,两人很快就来到县衙。

“怎么人都散了?该不会结案了吧?”

柳华看着县衙门口渐渐散去的人群,随便抓了一个来问。

“这位大哥,雷击木的案子,县太爷怎么判的?”

大哥说道:“判啥啊,抓来的人全关进大牢了。”

徐剪秋问:“怎么没过堂就把人给关牢里了?”

“你们小年轻身体好,起得晚,不知道这里边咋回事!”大哥一边说,一边神神秘秘地往周围瞧望。

徐剪秋听出大哥话里的意思,又羞又恼,还不忘瞪一眼柳华,更露出不屑之色。柳华听得一脸尴尬,这大哥什么眼神,呸!心太脏!

“大哥,你误会了,我们……”

没等柳华说完,那大哥已经确定周围没人靠近偷听,继续说道:“你们是知不道啊!就为那雷击木,县衙的官差全都出动了,一下抓了几十号人过来!大堂都跪不下,外面还跪了老些人呢……”

“后来呢?”徐剪秋打断大哥说话。

“后来啊,后来县太爷出来,一看堂下跪着几十号人,那都愁完了!哎呀,那家伙给他愁的,当着大伙的面儿坐那哭天抹泪的!”

“旁边师爷一看,完了,县太爷都愁哭了,这案子难搞啊!得,退堂吧,相关人等收监候审,先把县太爷哄好再说……”

大哥一口气说完,两手一摊:“我活了三十来年,也头回见到这么多人犯案,给谁谁不愁啊!”

柳华看看徐剪秋:“估计今天升不了堂了。”

大哥道:“可不是嘛,我大早起跑来看热闹,结果白来一趟,这事闹的,早知道还不如跟你们一样晚点起呢!唉!”

“大哥再见!”柳华直接把大哥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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