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啊，你肚子里这些衰竭坏死的东西，得趁早开膛破肚给它取出来，否则时间一久，就会在肚子里溃烂开，那个时候，你肚子里好的地方也得变坏，到最后你猜会怎样？”
“怎，怎样？”王九吞咽着问。
“啪！”柳华一个大巴掌拍在王九肚皮上，“肠穿肚烂呀你个大傻冒！”
柳华冷不丁那一下，吓得王九这回真喊妈了，四肢都软了，得亏他现在是躺着的，急忙向齐三爷求饶。
来之前可没讲要开膛破肚这事啊！
齐三爷哼了一声，他压根就不信！问柳华：“郎中不开药方，改动刀子了，有你这样治病的吗？”
“怎么没有？神医华佗给关二爷刮骨疗毒，不就动的刀子么？”
齐三爷被噎得哑口。
“哎！现在还疼吗？”柳华叫王九，吓得他一哆嗦。
王九咬咬牙：“可疼了！”
柳华点头，“不能耽搁了，得赶紧下手。”
叫过齐三爷带来的八个兄弟并排站着，每人一枚锋针，前面放着水碗：“赶紧着，各位刺一滴血在碗里。”
众人不解。
柳华解释：“这位兄弟五脏六腑都有病患，得从你们身上割下来点给他补上呀！但是人和人的血不一样，得找个和他匹配的人出来，所以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为兄弟插刀的荣幸。”
众兄弟听完不禁脖子一缩，谁他妈拿这事当荣幸！纷纷转向齐三爷，犹豫不敢。
“不过有个好消息。”柳华看着众人。
“什么？”齐三爷问。
“人身上肺、肾都有两个，王兄弟只坏了一个，割下来不碍事，就不用跟众兄弟借了。都别愣着，快快动手，再耽搁人就危险了！”
齐三爷偷偷伸出三根手指向众兄弟比了比，递个眼神，加钱！上！就不信他敢来真的！
柳华紧紧盯着那八个人，正观察哪个人胆小呢。
少时，八人滴血完成，排在第六的那个面色显白的家伙最为犹豫，得嘞，就你了！
柳华再给王九刺破手指滴血。滴到第六个的时候，找茬跟王九说了句话，趁众人分神，偷偷往碗里放了些什么。
少时，第六个碗里的两滴血率先相融，柳华一把抓住那个白脸的，“兄弟，就你了！冬青，收碗！”
再看那位白脸兄弟，腿都吓软了！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拍拍白脸兄弟，这么光荣而又艰巨的插刀任务，就交给你了！
……
南星找到何屠夫。
何屠夫正大街上卖肉呢，一听要耽误他做生意，一口回绝，南星又说是柳华请他过去的，何屠夫抄起杀猪刀就往医馆走，又突然回头，交代伙计：“有人买肉，不能缺斤短两，更不能少一个子！”
来到医馆，外面堵在门口看热闹的立刻给让出一条道儿来，何屠夫大步跨进门去，“柳郎中！”
“哎，何爷，吃了么？”
“吃了。”何屠夫点头，都已经申时了，谁还不吃饭啊！
“有事想请您帮个忙嘿，我这有个病人需要武治，您来给参谋参谋，指点指点。”柳华招呼他过去。
何屠夫道：“咱一杀猪卖肉的，哪懂治病这理儿？”
地上王九偷偷瞥一眼何屠夫，好家伙，锃光瓦亮的一把杀猪刀攥在手里！看得他脊背发凉！
八个兄弟看向齐三爷，三爷，不加钱了，放咱们走成吗？
齐三爷眼神一狠，哪个还敢挪动半步？
“没事，我听说人和猪的脏腑结构差不多，您来给看看，”柳华拍着王九的大肚子，一边给何屠夫使眼色，“那肠子应该在哪一块儿来着？”
“您要怎么说，咱倒是可以说道说道。”何屠夫立刻会意，蹲在柳华旁边，手指在王九肚子上比划，“要是按猪身上来说，应该是这一块……”
“那这是什么地方？我觉得该在这儿吧？”
“不对，那是小肠！”
……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在王九肚子上比划，每接触一下，王九的肚子就跟着起伏收缩。也分不清是条件反射，还是被吓得发抖了。
“冬青拿笔，不要红的，不然等会破开肚子该被血浸了。”柳华气定神闲。
两人开始在王九肚子上圈画。而后又去给白脸的那位兄弟也画上。要不是齐三爷让人摁着他，人早就跑了！
王九不敢看自己的肚子，倒是看了眼白脸兄弟，那小子抖的跟抽搐了似的，平时脸就白，现在连带嘴唇都白了。
王九和白脸兄弟看向齐三爷，齐三爷牙关一咬，忍着！这时候就看谁先怂了！
两人圈好脏腑位置之后，柳华拿起何屠夫的杀猪刀，“何爷，您这刀快吗？”
“放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绝不连带半点皮肉！”何屠夫拍着胸脯作保。
“那行嘞！”
柳华杀猪刀在手，猛地扬高举起，忽得下落——
众人皆转头闭眼！
“啊……”
“啊……”
两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少顷，众人微微侧目，柳华攥着刀，刀刃紧贴着王九的肚皮。
王九早已吓得失神，连呼吸的事都给忘在脑后了！
至于那位白脸兄弟，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兄弟！睁眼！对对对，哎，看我，这呢！”柳华叫他，“你不用紧张，我先试试力道。
只见他手中杀猪刀三起三落，每一下都看得人心惊肉跳，侧目别头。关键是不知道这家伙啥时候下刀啊！
“行了！”
柳华往手心啐两口，先让人把旁边那个幸运的白脸兄弟叫醒，说道：“兄弟你也准备一下，把衣服再往上撩起来点，哥几个一定把人给摁住了，千万不能跑啊！”
再叫王九：“兄弟忍一下啊，千万不能乱动，否则偏了刀人就废了！放心，也就一眨眼的事儿！”
“好了……我好了……不疼了……”王九彻底崩溃，吓得裤子都湿了！
“你们盯着，三爷我有事先……”
话没说完，齐三爷已经抢先撒丫子溜了，姓柳的这小子是真他妈不要命！
“什么不疼！”柳华大声呵斥王九，“你那是症见垂危，脏腑没了感觉，再不救可就来不及了！何爷，麻烦您把人摁住了！来，走你——”
“嗖——”
刀闪寒光，光耀人眼，自上而落，未及见血，齐三爷带来的几个兄弟，已经连滚带爬全都吓跑了！白脸兄弟裤子掉了都顾不得提上。
“谢了何爷！”
柳华把杀猪刀还给何屠夫，拍拍昏死地上的王九，“哎哎！醒醒！你这肚子还疼不？”
“疼……额？不疼了！不疼了！”王九双眼渐渐聚焦，待回过神来，妈呀一声向外跑去。
“还没给钱呢！”柳华冲他喊着，“回去告诉让你们来的那主儿，他要是哪里不舒服，让他尽早来医馆找我！”
“南星，把地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