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手机的那头只剩下电话挂断的声音。
吴管家看着自家孩子挂了电话之后脸色就非常的难看,轻声问道:“怎么了檀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了吗?”
宋檀知的肋骨断了好几根,浑身还有多处的爆炸伤害,心肺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现在躺在床上几乎一动不能动。
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没事。”
全身上下都非常的疼,像是每一根骨头都在被钉子敲击,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姣姣如月的脸上,一片的死气,樱花一般的嘴唇也干的要爆皮,整个人都萎靡而枯败。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安溪刚说过的话,他不愿意怀疑许晚柠,可是在这种时候,睁开眼看不见她,他不可避免的觉得失落。
“你别起来了,医生说你至少要躺一周。”
宋檀知艰难的撑起了一点身体,吴管家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喝水吗?”
“不喝了。”宋檀知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帮小姐跟学校里请假了吗?”
“请了,你们俩都请假了。”吴管家满脸的心疼,“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你说怎么一回头就这样了。”
宋檀知收敛下眼睑,声音很轻:“她打电话回来,除了说一会儿回来,还有没有说别的。”
电话是小平接的,她只说了让许老爷子不要担心,下午就回家了,也没有说别的,于是只能摇了摇头。
宋檀知捏紧了枕套,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也不知道是因为胸腔的伤口被挤压了还是别的什么,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好的,我想休息一会儿,爸你先去忙工作吧。”
“要是警察想过来访问的话,你就让他们进来就好了。”
温行宴安排的这个医院不是传统的大医院,虽然周围的环境很好,但是没有多少的建筑物,像是一个医院独立在这里一样。
许晚柠出了门以后甚至分不清东西南北,这里的走廊有些像迷宫一样,四通八达,从走廊的方向看过去,对面也是相同的走廊,甚至布局都是一模一样。
她找了好半天才看见了电梯的位置,可惜还来不及关上电梯的门,温行宴就挤了进来。
他本身就长得很高大,加上凶神恶煞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把人撕碎,许晚柠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温行宴按下楼层之后才反过身子看她:“这里是郊区,出门不可能打的到车,你一个病人就连手机都没有,你能走去哪里?”
一个好好的霸道总裁,不去跟女主虐恋情深,一直追着她,许晚柠真的不能理解,她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温行宴,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行宴掷地有声:“看不出来吗,我要你跟那个什么也不是的男人分手。”
“凭什么呢。”许晚柠头抵在电梯的背部,企图让上面冰凉的触感让自己清醒一点,“就算是我的父母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择偶,何况我们好像只是工作上有些往来而已的陌生人。”
“温总这么步步紧逼我真的觉得很困扰,还有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的为我换了医院,难道你不觉得这已经严重的妨碍到了我的人身自由了吗?”
“我的男朋友,如果不是他,前两天我就会死在那条荒无人烟的马路上了,他也许家世工作都不如你,可是在我的心中他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她一字字一句句,条理清晰,可是温行宴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他嗤笑道:“如果不是他无能,你们根本就不会遇到那种危险。”
“是吗,可是前阵子温总不也被人陷害在医院里躺了一星期吗。”许晚柠一字一句道,“难道温总也是无能的人?”
接下来的话被扼杀在了喉咙里,许晚柠的脖子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扼住,温行宴寒着脸看她:“你拿我跟那个啥也不是的男人比?”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现在对我这么蹬鼻子上脸?”
许晚柠的脸因为缺氧而憋的通红,她怎么忘了,对待这种自视清高的人,根本没办法跟他讲道理。
会不会死在他的手里就能够回去了,毕竟主线任务她完成了,支线也算勉强达到。
可是想到一个过分干净的黑衣白裤的男人,他姣姣如月,漆如点墨,在遇到危险的关头会扑到自己的身上。
还有爷爷,以及家里的各个佣人们。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这么多羁绊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还有空走神,温行宴更气了,可是比起生气,心底尖锐的疼痛感更加明显,他将人甩到了地上。
少女发出一声抽气,温行宴急忙看过去,原来是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她膝盖处的伤口,现在鲜血透过病号服溢了出来,深色一片。
温行宴有些慌了,他凑近她:“重新回去包扎一下吧。”
许晚柠深呼吸等待尖锐的疼痛感过去,挥开了温行宴想要扶着她的手:“不用了,我命贱,死不了。”
没给她选择的余地,温行宴将人公主抱了起来,然后按了上升的楼梯。
许晚柠疼的满脸是汗水,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而且她也不想跟温行宴争辩什么了,他可是在女主被推下楼都能冷漠的质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人,能指望他对自己这种恶毒女配有什么温情。
安溪才打完电话出门,就遇到了温行宴抱着许晚走过来,她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们怎么回来了?”
温行宴言简意赅:“去叫护士过来,然后你去给她买个最新款的手机。”
安溪抿了抿唇:“可是她刚才还伤害了你......”
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他还要对她这么好。
温行宴怒吼道:“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你来置喙我的份吗?”
说完她就抱着许晚柠进了病房,安溪遥遥对上了许晚柠的视线,她眉目冷淡,整个人像是一朵凋零的牡丹花,她的目光冷淡中一丝说不清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