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冰封，大雪纷飞。
尽管刑锋等人的身体素质不算差，但是在这里的鬼天气下徒步行走，他们每天最多也只能走四五十公里。
“今天是第四天了吧？”刑锋扭头看向齐林，小声问道。
齐林的嘴皮早已冻得不行，话也不想多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张子强状态也没好太多，连日来赶路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再加上感冒的缘故，整个人就和喝醉了酒似的难受。
接近规划区，开始陆续出现一些破败的街道。
街道两旁店铺都不大，无一例外全都破破烂烂，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声，证明这些店铺还有主人。
刑锋看了看齐林和张子强，几人微微点头，立马会意。
这里距离规划区已经不远了。
但是这最后一段路其实比无人区那些恶劣的环境更让人感到害怕。
“哟，几位爷，这么着着急急干嘛去呢？”一位略有姿色的年轻女子笑盈盈地说道。
这女人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色裙子，外面套着一件米黄色棉衣，脸蛋已被冻得通红。
见三人没有回答，女子索性一把就搂住了刑锋的胳膊。
“怎么？”刑锋愣了一下，眉毛紧皱。
“五十，就在后面，一点也不耽误你们赶路。”女子伸出右手，俏皮地朝空中比划了一下。
刑锋立马就会意。
“呵呵，这五十够我们几个人几天的消费，玩不起。”刑锋甩开女人的手，迈步向前。
“别这样，大家都不容易，今儿个有缘，收你三十，行吗？”女子有些不甘心，着急地问道。
齐林和张子强两人在一旁看着，也没说话。
刑锋转身看了看女子，上下略微打量一番，随后开口道：“真的不巧，我是真没钱。”
“哦？小兄弟，别这么快下结论，你看是没瞧上我，前面巷子还有其他的姑娘。”女子抬头一笑，朝着前方指了指方向。
“你别说了，我们几个真的是穷的叮当响。”
“这么说，你们几个大男人真是一毛都不拔了？”
“怎么？”
刑锋一点都不客气，齐林和张子强也随即围了上来。
女子一看阵势不对，随后轻咬红唇，几滴眼泪就流了下来。
“几位爷，我一个女人在外面着实不容易，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你们就行行好，打发点吃的，可以吗？”女子说完，伸手就想抓刑锋斜挎在胸前的干粮袋。
“去你妈的，老子说了没有。”刑锋已经开始极度不耐烦。
女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随后从她背后的一间破败的屋子探出两个小脑袋。
“几位爷，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好几天没有生意了，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今天要是再没生意，眼瞅着几个娃都要活活饿死了。”
女子边说边哭，而两个孩子看上去面黄肌瘦，眼神老是躲闪。
“大人都活不了，在这样的世道，你凭什么生小孩？”刑锋俯身看着女子，冷冷说道。
女子一下子愣住了，直到刑锋走后也没反应过来。
等刑锋走远，女子迅速起身，飞快地跑向对面的街道，大喊着：“他们有，他们肯定有。”
……
“锋子，你好像有点变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齐林若有所思地说道。
“变了？”刑锋没有看齐林，他知道齐林什么意思。
“你以前充满爱心，又喜欢帮助别人来着。”齐林想都没有脱口而出。
听到这句话，刑锋停住了脚步。
“胖子，你说的没错，可你也说了，那是在以前。”刑锋摇了摇头，继续向前。
“但是我们马上就到规划区门口了，那个女人太可怜了吧，分她一碗白米有什么不可的？”齐林终于忍不住。
“胖子，你错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一碗饭？”
“咱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底盘，有第一碗，就有第二碗，第三碗，等人都知道了，他们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难道非要到那个时候才知道我说的并不假？”
刑锋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别人经历的故事。
“你别忘了，我也是在无人区待过这么久，如果没有一些好心人的帮助，我是不可能活到今天的。”齐林情绪有些激动。
刑锋这一次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看着齐林，眼神坚毅。
张子强也察觉出了气氛的尴尬，只是年轻人之间的矛盾，他一个中年大叔实在不好插嘴。
好在两人并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结，还是一前一后继续向前。
……
不远处的T型路口传来噪杂的声音。
刑锋眉毛紧皱，预感不太妙。
而齐林也开始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就在几秒内，十几二十个小孩突然从道路两旁的巷子里冲了出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张子强从背包里掏出喷子，双手紧握。
“叔叔，叔叔，给口吃的吧，我们饿。”
“叔叔，我们太饿了。”
“叔叔，叔叔……”
无数孩童的声音传来，嘈杂而又让人心烦。
刑锋额头冒出冷汗，狠狠地盯了齐林一眼，而齐林则是顺势低头，沉默不语。
“你们饿，叔叔也饿，要不你们来摸摸叔叔的肚子。”刑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嬉皮笑脸地说道。
而几个不懂事的孩子竟然真的想上前摸。
孩子可以幼稚，但是大人可一点都不含糊。
几个胡子拉碴的大男人冲开孩子的人墙，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正是之前卖肉的那位。
“怎么的，这个架势，是要唠唠？”刑锋皱眉，一字一句地问道。
“唠你妈个逼的，老子实话告诉你，我们今天就要口吃的，要不然…”其中一位穿着白色棉衣的男子说道。
“要口吃的，我这真没有，要不然你上隔壁问问有没有说话不利索的。”刑锋摊手说道。
“草，你搁这儿和老子玩文字游戏呢。”白衣男说道。
旁边几名男子情绪更是激动，大吵着要粮食。
刑锋拔出唐刀，一道光打过，正好晃得对面几个男子眼睛生疼。
“老子今天还真是草了，从无人区走到这里，谁他妈不是一匹狼啊，要粮食可以，问问老子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刑锋发出咆哮，这气势，绝对不像是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