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男子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而白衣男则把身旁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往前面一推。
“草,这些娃在这里,你要真牛逼,就先把这些娃都捅死。”白衣男冷漠地说道。
“我日你妈!”刑锋脸被憋得通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手中的唐刀横握于胸前,刑锋手心开始出汗。
而几个胆子大的孩子开始试探性地往前。
刑锋看了看张子强,心里大骂不好。
虽说自己不是圣母,但是面对这群饿疯了的孩子,他也实在下不去手。
他们能有什么错,他们只是想填饱肚子而已。
刑锋没有办法将武器对着孩子,只能够防御性地挥舞着刀背,试图推开那些企图抢夺粮食背包的孩子。
一旁的齐林看着乌压压的人群,心里十分清楚,要是不丢点东西恐怕是要折半条命在这里。
“行行行,你们他妈真牛逼,老子给,老子给。”齐林说罢,就要解开自己的背包。
“草,胖子,给不了,真他妈不能给!”刑锋大喊。
“锋子,我他妈现在也不想给,但是这消息漏出去了,今天不给东西,恐怕就栽在这里了。”齐林极力解释着。
“不能给,你他妈难道不知道人饿疯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吗,一旦松口,咱们几个都得完。”刑锋骂道。
“齐林,我认为小锋说得没有错。”张子强补充道。
“强哥,你看看现在这个架势, 对面几十个人,咱们就你和锋子两把响儿,真要干起来还真不占优势。”
“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肯撤?”
齐林也在拼命怒吼。
刑锋和张子强被怼得没有话说。
齐林向前,把背包放在地上。
“草你妈个大逼,无人区有无人区的玩法,规划区有规划区的规则,老子给你们一点吃的,你们立马滚蛋,懂了?”齐林大声吼道。
孩子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放心,东西到手,我们立马滚。”白衣男露出了微笑。
齐林闻声,迅速从背包里取出满满一袋,扔在地上。
“滚吧,老子没多少东西了。”齐林面无表情地说道。
几十人看着地上的牛皮袋,眼神出奇一致,都变得贪婪无比起来。
可是,没有一个人动。
“都他妈聋了是吧,老子叫你们滚!”齐林再次怒吼,这一次差点呛到。
沉默片刻之后,也不知道哪个人喊了一句:
“他妈的,这背包里肯定还有东西,而且他同伴背包里肯定也有好东西…”
“妈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不行,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
……
叫骂声再次喧嚣。
这群人目光阴沉沉地看着齐林等人,连孩子也不例外。
小孩子最容易受大人情绪的感染,也开始变得异常激动,仿佛眼前的三人就是杀父仇人。
白衣男忽然清了清嗓子,摊手说道:
“这位爷,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走,只是这么多人,你这几袋东西真的不够分,要不你们把背包给我们,我们再仔细瞅瞅。”
齐林额头冒出冷汗。
“你们他妈的……不讲武德!”齐林明显有点着急,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防身用的匕首。
“咋滴?想和哥几个比划比划?”
“草你妈的,死都不怕,还怕你一把水果刀?”
“就是,就是。”
“在我们地盘上动刀,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
一时间,人鬼蛇神全都出来叫唤,吵得刑锋心里异常烦躁。
刑锋把背包朝地上一扔,手举着SCAL,朝天打了一梭子。
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当即吓得尖叫。
“背包里还有点吃的,你们过来拿。”刑锋目光如炬,冷冷说道。
张子强见状,也把背包扔到地上,手上的喷子却半点不敢松开。
“怎么的,唬谁呢?”
“没饭吃也他妈是个死,你拿把响,老子就怕你了?”
白衣男气势不减。
“老子说了,东西就在地上,只要长了手就全能带走。”刑锋冷哼道。
白衣男左顾右盼一番,身旁几个男子却没有了先前的威风。
“哥几个,我们这么多人,不至于怕他们几个,他妈的子弹总有打完的时候吧,怕他个屌?”
白衣男只是犹豫了一秒,俯身上前就要去拿背包。
“崆。”
只是一瞬间。
白衣男的脑袋就被张子强的喷子砸出一个大坑。
身子被打出了数米,鲜血飞溅出去,不偏不倚洒在一个孩子脸上,孩子当场晕了过去。
刑锋看了看张子强,微微点头。
“我说了,没有吃的,你们或许过几天会饿死,但是我知道,谁要是现在碰这几个包,我就立马请他吃花生米。”
“哪个不信的,可以上来试试。”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刑锋面无波澜,一字一句地说道。
人群里,有人掏出了枪,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两拨人相互对峙了一阵,沉默不语。
过了十分钟,对方开始有人退场。
只要有人开了先例,后面效仿的也就越来越多。
到后面,只剩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
“小孩,你有什么想法?”刑锋上下打量了一番,试探问道。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况且他们手里还有枪。
小孩子毫无胜算。
小孩抬头看了一眼刑锋,也没说话,只是弯腰打开背包。
明明里面有面包,小孩却只是挑了四个干瘪的馒头,随后转身把白衣男的棉衣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看着小孩滑稽的模样,张子强差一点笑出了声。
“等等,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刑锋看了看还未走远的小孩,大声问道。
“唐枭。”
“唐枭?”
“嗯,就是我。”
“很好,我记住你了,我希望你能在这里活下来。”
刑锋说完,从背包里拿出几块面包,扔给了唐枭。
唐枭也没说话,毫不客气地拿起迅速离开,只留下白衣男一具死尸。
刑锋几人迅速背起背包,快速整理了一番,就赶紧离开了这个街道。
饶了几个圈子确保后面没人之后,刑锋才敢放慢一下脚步。
赶路着急,刑锋决定暂时找个地方休息。
……
“锋子,是我不对,我他妈太高估人性了。”齐林羞愧难当,低下了头。
刑锋从口袋里抽出一根分别前凌艾惜送给他的香烟,点燃。
“胖子,你不要再说了,谁的立场都没错,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再继续纠结了。”良久,刑锋低声说道。
刑锋的心里明白,齐林已然变得些许陌生。
经过这么多年的蜕变,早就不是他之前熟悉的那个高中同学。
他悄悄地看向张子强,这个看上去一脸凶狠的男人似乎更值得信任。
刑锋面无表情。
任风一点点将香烟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