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律师,口条自然不差,车景程一开口便是不凡的话。
“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她竟然是你妹妹,差太远了,我们初夏这么温柔可爱善解人意,怎么会有这么茶里茶气的妹妹。”
他这话是对着刘初夏说的,将刘初晴忽视的彻彻底底,却字字诛心。
刘初晴笑容僵住了,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但凡智商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听不出来出来。
刘初晴性格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马上把程度从位置上拉过来,说:“程度,见了老熟人,你怎么不上来打个招呼。”
她此举纯粹是为了恶心姐姐,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让程度不舒服。
两个男人对视,车景程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敌意,而且是夹带了恨意的敌意。
妹妹的未婚夫对姐姐的‘男朋友’充满敌意?有意思。
程度并没有很配合,刘初晴有些不高兴。不过她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而带了几分挑衅问车景程:“我姐有跟说过程度吗?”
看到刘初晴把程度从座位上拉过来,刘初夏眼里的不安与紧张再也藏不住。她带了点哀求对车景程说:“我们走吧。”
直觉告诉车景程,眼前这两人与刘初夏之间肯定有什么事,而且是不怎么美丽的事,不然刘初夏不会这么紧张和……痛苦?
他也不想用‘痛苦’这个词,但看到的确实是如此。
她眼眸深处藏着一丝不容易发觉的痛苦,尽管在拼命想掩藏,他却感受到了。这认知让车景程微微拧眉,他护短可是出了名的。欺负他的人,他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他拍了拍刘初夏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眼神安抚她别慌。
“初夏一般不会跟我说不相干的人和事。”车景程眼神轻蔑地瞥了眼两人,仿佛在看什么不起眼的东西,不提醒都不屑去留意的那种。
刘初晴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再也懒得装,怒目瞪着刘初夏,“刘初夏,家人在你眼里就这么不相干?”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刘初夏没好气回怼。
两年前那件事,她死过翻生,就下定决心,和这样的父母和妹妹一刀两断。
所以她没有家人了,有的只是一段忘不掉的痛。
怼完人,她真觉得整个星巴克好闷,呼吸都有些不顺。
“我们走吧。”
刘初夏用力拉着景程往门口走。
时隔两年再遇到这对狗男女,她难受的胸口如被千万只蚂蚁爬过般痛,那做过无数次的心理防备还是一下子被击溃了。
有些痛,时间并不能治愈。
车景程也不想看到刘初夏为这两人难过,顺势搂着她出了星巴克。
出到外头,刘初夏立刻松开了那拽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问他车子停在哪里。
车景程指了一个方向,刘初夏很快看到了他那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保时捷。
一进到车里,刘初夏立刻跟车景程道歉,但并没解释。
她头撇向窗户那边,看着车窗外不断倒流的数目,努力平复自己翻腾的如海啸般的心情。
车景程也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并没有开口打扰。直到感觉她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了,才开口。
“小刘,你们三人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一向铁齿铜牙的车景程竟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才比较好,不会勾起她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车律师,今天谢谢您。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可以吗?”刘初夏语气虽然无力,但很坚决。
车景程理解,越沉痛的往事越不想提,他也不是那种为了满足自己好心而不顾别人感受的人,很配合地扯开话题,聊到彭章这件事上。
只是心里始终有个东西梗着,那两人到底做了什么,让性子如此温和的刘初夏这样。
彭章的家在非常靠近市区的一个县城,比车景程他们预想的还容易找。在那一带附近找了个人问,便问到了。
这一切皆因为,彭章家在当地县城是赫赫有名且最有钱的一户人家。
路人还很友善地提醒他们,彭家刚死了儿子,气氛不怎么好,让他们好自为之。
谢过路人,他们来到彭章家别墅所在小区。
小区物业管理很严,他们想进去还必须先保安跟所找地户主确认后。所以当大门口保安问他们找谁地时候,刘初夏愁了,她是真想不到什么好理由。若没有个好理由,彭章家人估计不会理会他们。
她皱着眉问车景程:“车律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车景程笑了笑,摇下车窗探出头回门卫保安说:“麻烦你跟彭章父母说,我们是他儿子的大学老师。”
“老师?”保安不是很相信,又打量了会他们。
男的看上去挺像个老师的,但女的看起来就是个学生模样。这么年轻能是小学的老师?
要说这豪宅的保安也是不一样的,警觉意识就比一般保安强。
车景程一脸淡定拿出手机,找到自己学校网址,搜索到自己个人信息递到保安面前。
“你看。”
保安细细杜比了网页中的相片,确实是眼前这个人。
清华大学毕业啊,那确实可以当大学老师。
保安肃然起敬,马上拨通了彭家电话,没多久打开大门让他们车子通过,还热心告诉他们彭家在几栋几号。
老年丧子的彭庆与段莉莉的修养远比刘初夏他们预想的好,对于他们突然的到来也能有礼貌接待。
冒充了彭章老师刘初夏心底是没底的,一坐下就跟彭父彭母道歉:“突然到访,打搅你们了。”
虽然他们的到来确实挺突兀的,但毕竟是一番好心,彭章母亲还是很感谢他们的。
车景程环视了圈彭家,装修风格简洁到极致。人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身心不由的放松许多。从装饰风格就能看出,彭章父母应该是较有品味的人。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觉得很惋惜,但事已至此,还请两位节哀,保重身体。”刘初夏由衷说道。
段莉莉叹了口气,“担心了十几年,没想到这孩子……”
她伤心地无法往下说,靠在丈夫身上寻找慰藉。
任娇娇心里却冒出了一万个问好。
担心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