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一抹亮丽的裙摆时,江长夏就意识到这应该是疆北王的小女儿,迪丽达尔,也是宋砚后宫中的第一人,别看她长相乖巧,口齿却伶俐得很,如同毒蛇吐着信子一般,杀人于无形之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长夏故作震惊地踏入门槛,仿若看不见两人一般,直径朝着正堂奔去,孰不知她心里早已鸡飞狗跳,祈祷着两人不要注意到她的行踪,边像Mild问道:“有没有隐身衣的代码可以复制粘贴?”
Mild:【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请宿主勇敢面对^V^。】
系统不愧是乌鸦嘴,机械音刚落下的那一秒,沉闷又好听的声音接连响起,“江长夏。”
江长夏身形一愣,心里直呼道:哟吼,完蛋。
她却不着急转过身,望着眼前还有十步路的东厢房,自问着:是回头还是勇往直前?
突然想到自己的行为并不会影响主线剧情的发展,若宋砚开后宫是必然的,那自己听而不见也无事。江长夏深深地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继续朝里走去,就在快要得逞的时候,一声亮丽的女声入耳。
“这位就是王妃姐姐吧?跑这么快作甚?”
Mild:【宿主这种视而不见的行为不礼貌哦,古人常云,以礼相待。您也可以试着和迪丽达尔打声招呼呢?】
应是狗血小说看多了,文中的女配的刻板印象一直影响着江长夏的思考,眼前的女孩明眸皓齿,仔细听声音并不娇软,更带着塞北豪爽之气。
口头上虽这么说着,但江长夏依旧寸步难行地朝着两人所在的方位走去,和宋砚对视了一眼,十分有礼貌,明知故问:“这位是?”
宋砚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淡然道:“德梓公主,迪丽达尔。”
系统贴心上线解释,【迪丽达尔,十六岁,疆北王最小的女儿,掌上明珠。性格,骄纵。十二岁那年,宋砚初次来到疆北,此后一直陪在他身边。】
江长夏朝她笑了笑,感觉身旁略微局促的氛围,撇头一看,哈维面若正经,手臂不自然地落在身旁两侧,就像是强行组装上去的木偶人。
江长夏莫名其妙,莫非是宋砚给他下了什么蛊,在一定时间内吃了解药才能解蛊毒,不然就会出现四肢僵硬的症状,不然哈维对他如此忠诚,实在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她鬼迷心窍般地看了宋砚一眼,看来京城里流传的也不定是绯闻。
江长夏望着愣在原地的三人,不知如何是好,就连让她在年会上演讲都没有此刻尴尬,迪丽达尔喊她过来,兴许是想要挑衅,但宋砚先喊的她又是何意,她想不明白,讪讪道:“在来疆北的路上,就听将军说起过公主,今日一见果然美丽动人。”
这句话可是经过她再三斟酌,才说出口的。第一,没在“情敌”迪丽达尔前宣示主权,第二,她还在宋砚面前为迪丽达尔润色了一番,只希望往后迪丽达尔能别找她麻烦,最好是不相往来。
她实在不想被卷入后宫之争,只想快点搞完基建回家,见迪丽达尔凝神注视着自己,全身上下泛起了鸡皮疙瘩,想要快速找理由脱离,然还不待她开口,张扬的声音已然响起,“姐姐这一路,风尘仆仆想来辛苦,别怪妹妹招待不周。关外可不比关内,姐姐还是得多加小心。”
江长夏暗喊不好,又转念一想到哈维将自己从关外救了回来,宋砚已经是知道了,又听见迪丽达尔说道:“砚哥哥,先让姐姐去沐浴吧,不然伤口感染了可不好。”
宋砚顺着迪丽达尔的目光,瞧见江长夏沾染鲜血的裙摆,不禁拧眉,又不曾开口,微微颔首点头,江长夏在心底由衷地感谢迪丽达尔如此善解人意,见哈维一脸局促,想来也是不想待在此处,便唤着他去为自己备热水。
心想,哈维,姐这次救了你一次,算报答关外相救。
正当她起步离场时,发现哈维脚仿佛黏了胶水般,没动一步,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哈维,还不走。”
只见哈维的脸飞速飘红,感觉下一秒就快熟了,“将军,我先告退了。”
江长夏沐浴完,躺在柔软的棉被间,准备梳理一整天的脉络,骤然响起了叩门声,清冷疏离的厚重声透过木门入耳来,“是我。”
宋砚?这么晚了来找她何事?
江长夏匪夷着还是起了身,严严实实地将衣服穿好,拉开了门闩,一眼望见那张熟悉的脸,“将军找我何事?”
宋砚瞥了他一眼,即朝左下方望去,道:“以后要出府,带着哈维。”又从袖中递出小瓷瓶来,“听哈维说,今日你们在关外遭遇难民围剿,回来的时候见你衣袖上落了血,这是金疮药。关外太过危险,以后就别再出去了,安份待五年,就送你回京城。”
宋砚说话的语气总是淡淡的,又不似刻意的关心,江长夏一时摸不透他心中想的什么,接过来的小瓷瓶上还残留着指尖的温热,道了声谢谢。
见着他转身就要走的背影,江长夏出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关外的难民?”
宋砚的背影在月光的辉映下很是修长,他测过身来,低眸望着江长,眼神里变化莫测,语气比如同寒松般,冷上了半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江长夏双手耷拉环抱着,将他的话做耳旁风,说道:“若是难民处理不妥,随着数量越来越多,倒时候金沙双面受难,你这关内的太平之日也不会长久。”
宋砚无法反驳,因为江长夏说得不错,而且还正是令他头疼的问题。如今金沙城的常住居民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自是不可能再容纳更多的难民,但难民一多,关外和关内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这般拖着,此后必会引来祸害。
本着礼尚往来的,他为自己送药,自己或许也该为他考虑一下,只是他自带主角光环,他也不会沦落成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