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夏终于松了一口气,肩头舒展了不少,看来说动宋砚比她想象得要容易。她仰躺在木床上,不知道基友现在在干什么?
她方才在宋砚身上竟然见到了某人的影子。猛然间摇了摇头,想要将某人的影子晃出去。
疆北的天亮得很早,阳光透过窗台洒落进来,惊醒了躺在床上的人,江长夏撩了撩眼皮,顶着淡淡黑眼圈睁开了双眼,望着房梁陷入了沉思,昨夜她一宿都没睡好,薄薄的毯子倾覆在木板上就变成了床,生硬。
距离上次换动作尝试入睡,应才刚过去五分钟不到,现在她随意舒展一下筋骨,就能听见“嘎吱”声,舒畅无比。
江长夏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若是有机会,得把这木床扔出去,换个席梦思就好了。
今日无事,上街溜达一番好了。
以后关外的土地和人民纳入进来,一部分纳入军营,一部分在关内凭着本事生存,只是金沙城太小,若战争不停,难民便会源源不断,还是得做好两手准备,江长夏望着悬浮的疆北地图,在关外靠近雪山的地方画了个圈,如果以后能把这块地区纳入关内,倒可以解决用地面积。
江长夏沉思着,先是闻到熟悉的饭菜香飘来,才隐约感觉不远处出现一道人影,只以为是哈维来送午膳了,她摸了摸平塌的小腹,正巧也饿了,眼眸都没抬一下,催促着说道:“哈维快点,饿了。”
直至那道黑影走近,江长夏才意识到不对劲,哈维的身形不应该有这般高长,她抬头一望是张熟悉的脸,宋砚。
骤然皱起眉头,不禁疑惑:他不是应该在军营谈论着战事,或者和德梓公主花前月下,身边莺莺燕燕才对。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宋砚身后还跟着一个小黑点,那才是哈维,想来应是宋砚讨论完军事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朝宋砚笑着说道:“夫君!要和我共用午膳吗?”
果不其然,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哈维抬头,一脸嫌弃地望着她,扬声说道:“将军已经和德梓公主用过午膳了,也不像某人,这都已经未时了,还知要吃午膳。”
江长夏欣喜若狂,用膳了好啊,用膳了好啊!正想找个台阶给宋砚下时,却听见他说道:“平日里我就是这般教你的?”
宋砚的声音听不到情感变化,但根据字词,江长夏也意识到他在为自己说话。
话一出,哈维知晓自己这般过分了,满脸的不服气,却也还是低头瘪着嘴不再说话。每到这个时候,江长夏总是会忍不住地呼喊Mild:“利用微表情解析哈维的内心独白。”
Mild:【好的,宿主。】
Mild:【哈维的内心独白:可恶,将军和德梓公主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昨日,他也是这般对眼前这女人的,将军也未曾多言,这才一夜将军怎会如此偏袒?】
Mild:【一夜?他昨夜可是亲眼见到将军叩响了王妃的门,莫不是......不对,可是将军半个时辰未到就出来了,绝对不可能,他家将军绝对不可能!】
江长夏望着哈维一言难尽的脸,青着。她憋着,终于气喘不上来了,没忍住笑出了声。小孩的想象力很是丰富,哈维不负众望。
宋砚初见江长夏猛然笑出声,还会不知所以然,现在竟然有点习惯了,不急不慢道:“哈维,去准备午膳,我陪王妃用膳。”
声音淳厚,很是好听。江长夏想若是宋砚回到现代,不仅长相出众,而且声音也是撩人,定能收获不少迷妹,哈维就是宋砚的金牌助理,小跟班,天天在气头上。
哈维一脸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地,就连张开的嘴唇也忘闭了回去,江长夏忍俊不禁,添油加醋道:“哈维,你还杵在原地作甚?你家将军让你去准备午膳呢?”
哈维脸上略显尴尬,又故作矜持,声音起起伏伏道:“知...知道了...”说完,便飞速离了场,生怕晚一秒就会露陷。
江长夏见宋砚还像块木头样愣在原地,想必是脸皮太薄拉不下面子,找了个理由推脱道:“王爷,若是用过午膳了,不必在妾身这里浪费时间了。”
宋砚陷入了沉思。
自幼长大,后宫间的尔虞我诈,他并非不了解,他娘也是为了同其他贵妃争宠,落得惨死冷宫的下场。而身边想同他交好的人,送真金银宝也就罢了,送来的女人恨不得想往他身上贴,但眼前这个女人这是在催着他离开?
宋砚脸色不禁凝重,还是欲擒故纵?他好像不太希望这样的结果。
江长夏见宋砚像是没听见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感叹道:果然有宋砚就有哈维,就连着木楞的神情都神似。
微风拂过江长夏额前的发梢,阵阵暖意笼罩在身上,很是惬意,江长夏抿了抿唇,尝试唤了声,“王爷?”
宋砚乍然间回过神来,还残留这木讷的痴情,仅一秒,就恢复淡漠的神情,回复道:“下午无事。”
江长夏愕然,面色也沉重起来,这是当真要陪她用膳的节奏?!!
江长夏:“Mild,识别宋砚面部表情。”
她想看看宋砚究竟在想些什么。
片刻过后,熟悉的机械声如约而至。
Mild:【检测人,宋砚,表情没有波动。检测失败。】
面瘫将军果真名不虚传。
不可能,她分明刚才见宋砚神色起伏略大,还是说木楞辨识不出内心独白。
江长夏诧异,还是笑了笑道:“王爷还站着作甚?不是说要陪我共进午膳吗?”伸出手扯了扯宋砚的衣袖,仿佛刚才的拒绝一切都是错觉。
正巧哈维提着竹篮走了过来,见他们还站在房外,望了望宋砚,又望了望她,才弱弱地出声道,“王爷,王妃,午膳准备好了。”
江长夏默默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那进屋吧。”
三人一同进了屋,侧房很宽敞,若不是地理位置在侧面,江长夏恐怕都要以为是正房了,窗户朝北,阳光斜撒进室内,而木桌又在阴影处,一切都恰到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