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敢轻敌，今晚的状况已经超出预期太多，左手勒住顾芸夏，右手拔刀向来人刺去，直指对方颈部，男人反应迅速，以左手向外挡抓住“鬼”的右小臂，同时以右弹腿猛踢“鬼”的裆部，“噗，嗷……”“鬼”痛的弯腰低头，顾芸夏赶紧退后两步，来人以右手抓住“鬼”的头发往回拉拽，几招便将其拿下。

好利落的身手，“同志，谢谢你救了我。”

“忠于职守，为民服务。”男子用手木仓抵住“鬼”，“走！”

顾芸夏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见走的方向与医院截然相反，“同志，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这不会是两人的同伙吧？男人并不意外，“同志，你认识于文庆吗？刚刚他到派出所报案……”

原来是虚惊一场，顾芸夏拍拍胸口，“我认识他，我们都是宝华县的知青。”

“那就没错，跟我走吧！”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三人来到了双山市派出所。王莽和于文庆已经等在那儿了，“顾知青（小顾），你没事吧？”

“王连长，于知青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公安同志，是他救了我。”顾芸夏笑着扭过头，一抬眼，撞入一对乌黑深邃的含笑眼眸。男子身高大概178左右，五官清秀，是那种天生讨人喜欢的“犬相”，白白净净的，高高大大的，特别像只可爱的萨摩耶。

这会儿看清男子的长相，加上他身着一身板板正正的公安制服，倒给人一种致命的反差萌，可惜这种长相不太符合这个时候浓眉大眼的审美。

不然的话得有多少小姐姐前呼后拥啊？啧啧……

熊浩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很有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面上丝毫不见慌乱，也没有以往女同志看到他时那种惋惜的神情，右手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的搓了搓。

“我叫熊浩然，是双山市派出所副所长，今晚的事，需要三位同志做下笔录。”熊浩然一抬手，两个恢复真身的“鬼”被手下押了下去。

“配合公安同志的工作，是我们应该做的。”王莽一口答应。顾芸夏从挎包（实际是聆泉阁）中拿出一个报纸包裹的硬物往前递了递，“熊公安，这是当时在现场的大姐交给我的。”

熊浩然当面接过，不经意间，顾芸夏柔腻的小手擦过男人的手背，熊浩然瞬间全身一震，有一股电流流遍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觉。不讨厌，还有点小欣喜。

接下来，三人配合熊浩然做笔录，期间熊浩然打开了顾芸夏给的包裹，里面赫然放着一只金麒麟，此麒麟通体金色，其上镶嵌了不少的珠宝，做工极为考究，不像是一般物品，倒像是一件文物。

“小赵小宋，你们速速去审讯室，务必让两人吐露实情。”意识到不对劲，熊浩然马上做了安排。

“是！”

而熊浩然带人赶去医院，发现王莽口中的夫妻已经连夜出院返回家中。好在，值班护士对他们夫妻二人的印象深刻。

“公安同志，病人于向东是黑河县人，住院的原因是精神紊乱，说撞见鬼了。我们精神科的大夫给他做过详细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但自打他们夫妻俩来了医院，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值班护士吞吞口水，显然想起不好的回忆。

“当天晚上正好是我值夜班，半夜我去厕所，看到一个血淋淋的鬼站在医院门口来回晃悠，差点把我吓死。”

熊浩蹙眉，“后来呢？还有其他可疑的事发生吗？”

“我太害怕了，就请了病假，今天刚回来上班，结果又撞鬼了！”值班护士委屈的抽抽鼻子，“同志，你请了几天假？”熊浩然抓住重点。

“我请了三天假，我听我同事说就第一天闹鬼，那三天都没事。”

“好的，谢谢你的合作，对了同志，鬼是人假扮的，你不用害怕。”熊浩然离开前加了一句。

随后，熊浩然又去江诚志病房简单聊了聊，因为江诚志是第一个发觉闹鬼事件有问题的人，江诚志把发现有人在医院踩点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熊浩然初步断定，这极有可能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专门盗窃文物的团伙，至于于向东夫妻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凌晨三点多，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王莽三人昏昏欲睡。

顾芸夏斜斜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熊浩然推开门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划过少女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的唇，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呼吸一紧。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大抵说的就是她吧。熊浩然正欲为顾芸夏盖上他的毛巾被，“熊副所长”小宋冷不丁的一声，把屋内三人的瞌睡虫赶跑了大半。

“什么事？”熊浩然口气冷硬，小宋咽了口唾沫，“毛猴子指明要见顾同志。如果见不到人，就不肯招。”

“另一个审的怎么样了？”

“他是毛猴子的手下，嘴巴很硬，撬不动。”小宋顶着巨大的压力，缩缩脖子。

“我亲自去审。”熊浩然大步离开。

顾芸夏睡眼朦胧，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王连长问道，“宋公安，我们时候可以离开？”

小宋：“王连长，这个还得问我们熊副所长。”

王莽甩甩头，“我得回趟医院，他们两个留在这儿你看成吗？”小宋有些为难，“我去帮您问一下。”

两分钟后，“王连长您和于同志可以先走，顾同志可能还要等等。”

王莽不太乐意，“这件事和顾知青有什么关系？”一个女同志大半夜留在派出所，和一群糙汉子待在一块儿，他可不放心。

于文庆插了句嘴，“王连长，我留下吧。”王莽勉强同意了。

王莽离开后不久，熊浩然来找顾芸夏，顾芸夏眼睛扫过他红肿的右手，若有所思。

“顾知青，麻烦你和我去见见毛猴子。”熊浩然有些挫败，“可以，熊公安，我要做些什么？”

“只要见一面就可以，如果能问出他们的计划就更好了。”顾芸夏点头，和熊浩然来到审讯室。

“毛猴子，人给你带来了。说吧！”小赵扯了扯领子，满是不耐。“我要单独和她说。”

顾芸夏斜了眼被拷在椅子上的男人，他脸颊红肿，身形瘦削，大概28岁左右，头发有些长遮住了他的眉眼，方脸，鹰钩鼻，肤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白，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一侧渗着血渍。

“熊哥”熊浩然一抬手，打断了小赵的话头，扭头看向顾芸夏，“熊公安，我可以的。”顾芸夏对自己的精神力很有把握。

“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会立刻进来。”毛猴子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两圈，再度低下头。

看了眼手表，4点整，“你，叫什么名字？”少女轻糯的声音响起，双目似水，食指轻轻在桌上叩击。

此刻，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只有极度的幽静。

“他们说你叫毛猴子，我看你一点也不像，倒是像匹野狼。”叩叩叩，关节与木头撞击的声音好像在人脑子里弹奏音符。

毛猴子头晃了晃，嘴角透出一丝邪魅，“小妖精，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顾芸夏慢悠悠伸了个懒腰，明明是不雅的动作，却让人看的莫名的舒服。

叩叩叩……“你现在，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你是谁？”声音悠悠的，轻轻的，顾芸夏的手指再度弯曲，叩叩！这次是两声脆响。

“我叫毛大胆，佳木斯大来镇人，孤儿，我和王泥鳅，来找于向东拿点东西。”

顾芸夏接着问，“于向东是谁？”

“他，呵呵。是个怂货，我们在小北山掘墓，挖出了不少宝贝，被这孙子捡了一个去！”毛大胆呲着牙笑。

“你还会掘墓，吹牛吧？”顾芸夏声调高了几分贝。

“我当然会，我的太爷爷可是腿子（“腿子”是盗墓活动中的技术工人，成熟与经验使他们大多成为老板的亲信。老板不在现场时，“腿子”有着绝对的权威）出身。”

“就你们两个人？”顾芸夏还是不信。

“自然不是，我们有这个数。”毛大胆比了一个拳头，三根手指。“13个人，这么多？小北山有那么大的墓吗？”

“自然，有，不信，你跟着我毛爷去溜一圈。”

“这次找于向东拿东西，就你们两个？你不会是被你们老大当苦力用的吧？”顾芸夏眼中带着嘲笑。

“小妖精，你不用套我话，我说了会告诉你就会告诉你。王泥鳅是我小弟，队里就我们俩会装鬼，市医院离派出所太近了。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你把地图画下来给我，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你口中的墓穴。”顾芸夏递上纸笔，“我给你画地图，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顾芸夏弹弹手指，“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毛大胆一撩头发，露出他那双细细长长的邪肆丹凤眼，顾芸夏清晰的看出他银灰色眸中的野心。